「就是,原先嫌人家沒本事,處處苛待人家,現在還好意思要享福,丟不丟人?」
「過繼的事情可是族長都答應了的,你一個分了家的老娘說話可不頂事兒。閱讀��
「王氏,我要是你啊,我都沒臉來。自己做下的那些事兒,難道都忘了。阿寒娘是咋沒的?當初逼著阿忠娶你那寡婦侄女,讓阿阮姐弟幾個受的那些委屈,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即便是沒有過繼這一出,你也休想逼著阿忠給你盡孝!」
「對,老話說母慈子孝,母慈子孝,那可是先得母慈子才孝。就你這樣的娘,換個人早八百年都過繼出去了。也就阿忠老實,任由你欺負,都分了家了還時不時的接濟你,任由你打罵,能做到他這個份上,也是村裡頭一份了。這人啊,可別不知足,不然老天爺都會看不下去的。」
老王氏被這麼多人合力對付,氣得臉皮子直抖。想回頭拉上林老二幾個做支應,但林老二父子幾個全都縮著脖子當鵪鶉。
兒子指望不上,老王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叉著腰就開罵:「你們這些不安好心的狗東西,不管怎麼說,他林忠都是從老娘肚子裡爬出來的,老娘養他成人,給他娶妻抱子,便是憑著這幾條,老娘咋對他都輪不上你們說半句。倒是你們這些聞著屎味就繞著飛的蒼蠅們,要不是老三如今出息了,你們會上趕著來討好巴結他?不是說他那些年過得艱難嗎?咋不見你們誰伸把手?這會兒倒是裝起好人來了,呸!要點臉成嗎?」
寶根媳婦冷笑一聲:「我們倒是想幫,可你讓嗎?當初阿寒他娘生秀秀的時候,接生婆讓請郎中,當時好幾家子都要幫忙去,是你攔著不讓,還罵人家多管閒事。秀秀吃不飽,我們偷摸著給孩子填補一口,讓你那好侄女知道了,拉著秀秀就是一頓打。打那之後村里人誰還敢多管你家的閒事。咋,這些事兒你都忘了?你忘了,我們可沒忘,樁樁件件可都記著吶!」
提起這些往事,老王氏的臉色就十分難看。
因為這些都是真的,她當然也沒忘。
尤其是看林忠的臉色在這些話里開始有了轉變,老王氏就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我是他娘,我要怎麼對他,他都得受著,關你們屁事!」
說著,又把矛頭對準了林忠:「不孝的東西,過繼的事情,我不答應!聽見沒有,我不答應!」
林忠低著頭,但話卻說得堅定:「我已經決定好了,帶著孩子過繼出去。娘,這些年,該盡的孝,我都盡了,我……問心無愧。」
原本,他是覺得心虛愧疚的。但當問心無愧四個字說出口的時候,他竟然覺得渾身輕鬆。
老王氏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忠,實在無法接受,剛剛那話竟然是從林忠嘴裡說出來的。
這個一輩子都懦弱得讓她瞧不起的兒子,如今竟然敢當著她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她絕對不會答應的!
老王氏一蹦三尺高,指著林忠便破口大罵:「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當年我就不該生下你,要是知道你如今會幹出這種事情來,當初生你的時候就該把你按進尿桶里溺死……」
正當她罵得越來越難聽的時候,寶根媳婦帶著一群村婦跳了出來,跟老王氏對著罵。
老王氏再橫再潑,可一張嘴哪裡罵得過幾張嘴?沒一會兒,就讓寶根媳婦幾個罵得喘不上來氣,臉色發青地捂著胸口。
寶根媳婦幾個可不怕什麼,這些女人們精著呢,知道林阮最是不待見這老王氏,哪裡會嘴下留情,自然是趁著她這會兒回不上嘴,變本加厲地繼續罵。
林忠看著老王氏那難受的樣子,心裡多少有點不忍,但想想幾個孩子的將來,到底還是忍住了。
藏在暗處的林寒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爹終於站起來了。
林阮見老王氏快要被罵出心臟病的樣子,語氣輕快地道:「走吧,該我們出場了。」
本來是指望村民們把老王氏拿下的,看來希望是不大了,只得自己上場。
姐弟倆一現身,立馬就被眼尖的村民們看到。
「縣主回來了。」
林老二扭頭一看,嚇得當即趕緊拉著自己的兒子腳底抹油,逃得飛快,生怕慢一點,就被林阮給捶死在當場。
當初林阮痛打他和老大的事情,他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再加上老大一家悽慘的下場,他是真的怕了林阮,完全不想跟她扯上一點關係。
雖然他也想占占林忠的便宜,可是跟自己的小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他還是很清醒的。
老王氏被獨自留下面對村人們嘲諷的眼神,氣得幾欲吐血。
但奈何身體底子強,這血也不是想吐就能吐的。
林阮走到院門前,上下打探了老王氏一眼,客氣地道:「老太太多日不見,身體還是一樣硬朗。」
如此客氣的態度,倒是讓那些村人們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是幾個意思?難不成林阮要跟老王氏和好?不能夠吧!
老王氏也是暗自心驚,不知道林阮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情願林阮對著她耍狠,也不想林阮用這個態度對她,總讓她覺得背後發毛。
林阮可沒那麼多的閒心去對付老王氏這樣的人,她這客氣,是真客氣。
見老王氏一臉戒備地樣子,她不在乎的笑笑:「老太太放心,我沒那麼多的心思跟你過不去。不過,你也別跟我爹過不去。」
「休想!」老王氏冷哼一聲,她說為啥這小賤人如此客氣,原來竟是想騙她答應放過林忠。哼,不可能!
林阮笑笑:「老太太,我們心裡都明白,你不待見我爹,今天來鬧,一是不想讓我爹好過,二呢,是不想讓我爹過繼,將來少了個依靠。」
老王氏鬆弛的臉頰抖了抖,無賴地笑道:「是又怎麼樣?你又能耐我何?」
「當然不能耐你何,誰讓你是我爹的親娘呢?」
這話更是讓村人不解,這到底是要幹啥?到底還過不過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