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村。
春節期間,村民們都沒什麼事,也就走走親戚,串串門,拜拜年,嘮嘮嗑什麼的。
謝薇也準備了幾份禮物,去了村長家、崔婆婆家、謝鄴家等去拜了年。
按說,她也應該去一趟老謝家拜年的。
分了家,可親戚關係還在。
但謝薇沒有去。
並非她不懂人情世故,她只是單純地不想去見他們。
謝小花也回來了一趟。她現在月份大了,挺著大肚子,昂首抬頭地走在村里,見到的村民,都忍不住打聲招呼,聊上幾句。
這是她出嫁後,第一次回娘家,劉謹言也跟著她一起,手中還提著一籃子的年禮。
村民們對她找了這麼一戶好人家,也是幾分羨慕,幾分調侃。
好巧不巧,在路上,還碰到了謝薇。
謝薇倒是一臉平靜,目光從她格外圓潤的肚子上瞟了一眼,淡定地走過去。
至於在她身邊的劉謹言,在看到謝薇的那一刻,目光一頓,隨即又很快轉開。
他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大丫,站住。」謝小花卻忍不住喊住了她。
謝薇停下,轉過身看她一眼。
謝小花擺起了譜,「這麼久沒見,你見到我這個小姑,都不知道叫人?還是說,你都認不出來我了?」
她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撫摸著,神情還有些驕傲。
她這小半年在劉家,那過得可是神仙日子。
因為她有孕了,劉家人全都順著她,她想吃啥就給做啥,也不用幹什麼活,家裡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有她婆婆和大嫂做。
她整天就是吃吃喝喝,這才讓肚子長得這麼圓潤。
她心裡想著,等她生下一個大胖兒子,那她在劉家,還不得橫著走?
謝薇眼底閃過一抹嘲弄,她輕勾唇,「你我之間,關係有那麼好嗎?」
謝小花:「……」
謝薇轉身就走,不想跟她浪費口舌。
謝小花受了一肚子的氣,回到老謝家,忍不住就把這事跟謝大貴和王氏他們說了。
老兩口聽了這話,王氏冷下臉,警告她道:「小花,你沒事別去惹那個喪門星,跟她沾邊兒,沒什麼好事。」
謝小花撇著嘴,心裡有些不甘。
她現在嫁得好,日子過得好,她就是想在謝薇面前顯擺顯擺。
可謝薇不領情,她這顯擺勁還沒使出來呢!
王氏倒是很關心劉謹言,詢問了他很多問題。
尤其今年是三年一次的科考之年,劉謹言也準備參加了。
若是能在今年的鄉試中中了舉人,那可就是大喜事啊。
整個南嶺縣城,能中舉人的,也是屈指可數的。
劉謹言有些拘謹,對於王氏的問話,他只一一應答。
畢竟他和謝小花的婚事也有些不光彩,王氏不好再多問什麼。
兩人吃了午飯,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謝小花看劉謹言不理自己,她心裡生著悶氣。這段日子,她在劉家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但是唯有一樣,她得不到。
那就是她相公的心。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劉謹言要讀書,整日就關在屋子裡,除了吃飯和睡覺,都在看書。
謝小花有時候也覺得無聊,想找他說說話,但他要麼不理她,要麼,就乾脆說讀書累了,轉身睡覺了。
一開始,她還能自我安慰,覺得他心裡還怨著自己,等時間長了,也就好了。
可是都半年過去了,劉謹言還是這樣。
謝小花脾氣本來就不好,今天她心裡又受了氣,她不好跟劉謹言發火,那找謝薇總行吧?
想到這,她就朝著謝薇家走去。
劉謹言除了成親那天來過謝家村,他今天是第二次來,根本不認識路,一直跟著謝小花走。
直到走到一處灰磚黑瓦的漂亮屋子前,他才驚訝地反應過來。
「謝小花,這是哪裡?你怎麼來這裡了?」劉謹言一臉嚴肅地問。
謝小花卻震驚地張大嘴,還沒反應過來。
這……就是大丫蓋的新屋子?
她是聽說了謝薇蓋了新房子,但沒想到蓋得這麼華麗,這麼好看!
謝薇家裡剛好有人,余大娘、牛嬸、曹燕她們都過來了,在屋內一起磕著瓜子,閒聊著呢。
謝小花忽然有些不敢了,她抓緊劉謹言的手,神色慌亂道:「走,走吧,我們回家。」
她任何顯擺的心思都沒了。
不過——
她恨恨地想:等她的相公高中舉人,她一定要再回村里,狠狠地顯擺一回!
……
年節一過,馬上就到了春種的季節。
謝家村里,家家戶戶也開始忙碌起來。
耕田,犁地,準備春播。
謝薇比起其他村民們更忙。
她的藥田經過一個冬天,那些留在土裡的藥材品種基本都保留了下來。
氣溫一回升,土裡開始冒芽,生長。
村民們好奇,不由得開始關注謝薇這地里到底種得是啥。
謝薇也沒隱瞞,說是藥草。
有人不解,有人好奇,也有人神神秘秘地問:「大丫,我問你啊,你種這個藥草,它真能換銀子嗎?」
之所以這麼問,也是眼饞了。
謝薇家去年蓋得那新房子,那是村民們有目共睹的,若不是她這藥田裡的收成好,她哪來的銀子蓋新屋是不是?
謝薇只笑了笑,道:「當然能換銀子。」
「那這藥草,能比糧食還值錢?」
「這得看是什麼藥材,若是一般的,那自然不值錢。若是稀缺名貴的,那價錢也會高一些。」
「哦哦。」村民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謝薇也不多說,她依舊做自己的。
藥田裡的活她和小桃忙著,縣城裡的麵館,她也幾乎一日不落地去忙著。
這麼整天操勞下來,鐵打的身體,也會累垮的。
一場倒春寒過去,謝薇突然病倒了。
她來了謝家村後,還真沒怎麼生病。加上她平時注意鍛鍊身體,整個人都精神十足的。
這一病,卻病如山倒。
她發著高燒,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喉嚨里,仿佛有灼燙得火在燃燒著一樣,她連張口說話都不能。
小桃急哭了,去煎了藥給她喝,也不見好。
如此過了三天,謝薇的病情沒好,反而越來越糟糕。
她高燒不退,人也迷迷糊糊的,就連喝口水都困難。
她心裡大概知道,自己估計是燒成了肺炎,一般的傷風感冒藥根本不管用。
她嗓子難受,說不了話,就撐著一絲意志力,寫了一封信,放在她養的鴿子腿上綁著,讓小桃拿出去放了。
小桃以前跟著她,也學了一些字,認得她寫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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