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果穩定好自己波動的心情，拒絕元沅的扶持，慢慢站穩身子，只是他的雙目通紅，還大口喘著粗氣。
看著就不讓人放心。
銀果一開始想跑去金簾寺當和尚，都是因為佛門淨地沒有這些污七八糟的東西纏他……現在跟了元沅當徒弟，少不了見這些東西。
以前是為了逃避，現在為了面對。
銀果知道元沅非常想幫他鍛鍊膽子，但師父拋過來的招，他接不住。
「我不著急，畢竟你師父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鍛鍊你，慢慢來吧。」元沅老成的拍拍他的胳膊。
何止是不著急，徒弟比師父年齡還大的，在他們師門這是頭一回，銀果想要繼承師門，還早的很。
「是……」銀果臉皮薄，每次在元沅面前被怨氣嚇破膽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格外狼狽，簡直太丟人了。
銀杏從小就喜歡嚇唬他，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幾乎什麼都習慣了，就只有面對怨氣時，他是真習慣不了。
「行了, 在師父面前你就不用害羞了, 什麼時候你能練得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那才算成功。」元沅叉腰笑他。
銀果：「……」
他並不想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
求學路漫漫，銀果已經有預感自己以後要面對什麼苦難，只希望師父能手下留情。
……
他倆這次約好一起出來, 皆是因為玉石。
元沅曾經在一個玉石鋪上給幾位哥哥做了平安扣, 那鋪子裡的老爺爺，元沅現在還記得清楚。
當時銀果就在那個鋪子幫忙, 算是鋪子裡的學徒, 所以才會有他給元沅送平安扣這一出。
鋪子裡的老爺爺逝世之後，這鋪子就留給了他一個親戚, 那個親戚不懂這些玉石, 看店裡生意也不好，就想著把鋪子裡的玉石全都轉售出去換些銀子。
那鋪子裡有不少靈性的玉石，皆是以低價賣出去的。
著實可惜。
玉石出售之後，店裡還剩下不少沒開解的原石, 他看不出這原石有什麼價值, 想著也不能白白扔了。
於是, 這處理玉料原石的活, 就交給了鋪子裡的學徒銀果。
玉料原石只能出售給懂行的人, 銀果選了鎮子上比較靠譜的玉石鋪方玉齋，打算把這些原石售出給那裡的掌柜。
售賣玉料原石多少有賭的成份, 方玉齋掌柜只願意低價收這些原石。
銀果覺得他給的價格太低, 不想就這樣糟蹋老爺爺一輩子的心血，所以方玉齋掌柜便提出了另一個方法。
他們的鋪子裡,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賭石的活動，懂行的都知道這個日子。
掌柜願意讓銀果把原石拿來, 擺在他們鋪子裡一起給客人用來賭石，但銀果獲的利潤, 他要分二成。
這掌柜多少有些獅子大開口，不過如今也沒有更好的方法, 以原先鋪子的名氣, 根本無法出售這些原石。
元沅聽聞此事後, 便要跟著銀果一起去賭石活動看看。
前世，她的師父就曾帶自己看過, 純是鍛鍊能力。
玉石大多帶有靈氣, 她可以經此活動來考驗一下銀果的能力，就像上次讓他自己去找縣丞府邸一樣。
只是上次目的沒有完全達成。
元沅腰包捂的結實, 他倆此行不買玉，只是去觀摩一下各種品質的玉。
進門之前元沅還在叮囑銀果：「不要想著單用眼睛去看，你要去感受玉石的靈力，靈力強的玉石，品質就不會差。」
「是。」銀果應下來。
想起之前弄巧成拙的事，元沅又淡淡威脅：「一定要去感受，你若是忍不住用眼睛去看，我就把你眼睛給蒙上！」
銀果蔫蔫的，他對自己沒多大信心。
他到現在，還只能感受到元沅身上的不同，其他物件上的靈氣差距太過細微，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
儘管他覺得有些難，但這也比讓他直面怨氣好了太多。
那就試試吧……
為了賭石活動，方玉齋的掌柜單獨布置了一大塊場地。
凡是有興趣的人都可以參與進來，這種活動來的多是鎮子上的有錢人家，還有一些對玉石狂熱著迷的人。
別人是想來通過賭石大賺一比的，元沅則沒有那麼多想法, 她從第一塊原石開始給銀果教導，告訴他如何感受。
教導幾次以後，便讓銀果自己嘗試。
聶明離被方玉齋掌柜迎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在眾多顧客中顯得非常特殊的元沅，她個子小小的，卻對著每一個其貌不揚的原石認真點評。
「大人降臨小店，頓使蓬蓽生輝，我已經為大人準備好了位置，待會解石絕對是最佳位置，還請大人跟我來。」掌柜一直盯著門口呢，看見聶明離就第一時間迎過來，態度非常好。
「不必，我自己隨處看看就行。」撂下一句話，聶明離就把店鋪掌柜給甩開，朝著元沅走去。
掌柜不明所以，想伸手挽留，又怕自己惹了他不高興。
挽留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後獨自離去。
不過他還是派了一個看起來機靈一點的夥計，在旁邊不緊不慢的跟著聶明離，唯恐他有什麼吩咐。
聶明離本想悄聲靠近元沅，從背後嚇她一跳，但是目的沒達成。
元沅正在專注的感受周圍的氣，所以特別敏感，聶明離靠近時，他身上特殊的氣也跟著靠近，想不知道是他都難。
元沅率先轉身跟他打招呼。
「好巧，沒想到還能在這碰到大人，幾日不見，大人看起來氣色還不錯。」元沅給他留下了符紙，有符紙護身，他最近應該睡的挺香的。
「多虧了你的符，最近沒被夢魘纏上，晚上睡了不少安穩覺，你旁邊這位是……金簾寺的小師傅？」聶明離注意到銀果。
他還記得銀果的模樣，且對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衙門的板子不是鬧著玩的，他那十板子挨的不輕，當時聶明離還擔心他走不動路，沒想到他挨了十下，下來走路還算穩當。
竟然是個練家子，基本功夠紮實，少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