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雪仍未停。閱讀
地面上的積雪早已厚厚一層,也多虧了成三牛與成大郎下午時,便在院子裡鏟雪,露出了兩條路來,否則鞋子早便踩濕了。
只是縱使鏟過一次雪,耐不住雪大,這會子功夫,路面上又已積了層雪來。
只不過這會子已然是夜裡,若是無事,大傢伙兒也不往外跑,雪積便積吧,待明兒晨起再鏟雪就是。
用著飯時,成季柏曾同成三牛道:「爹,這雪下著,不知何時才能停,再者說,縱使停了,路上也不好走,不若這幾日你與大哥二哥便在家裡歇著吧?」
這話,下午時嚴氏便同成三牛說過了,只成三牛不捨得放棄賺錢的時機,這會子成季柏也提起此事,他的回覆與回嚴氏的話一致:
「鄉下漢子,怎地就這般嬌貴了。要我說啊,這下著雪,生意才好呢。天正冷,只要不是揭不開鍋的,定然都要吃些好的。除去肉蛋,這豆腐可算是十足的好物了,路上難走,我們慢著些也就是了。」
成季柏又勸了幾句,見成三牛堅持,他只好改了口,只心裡盤算著,明日要讓大嫂做些好飯,成三牛父子三個頂著大雪去賣豆腐,總不能連口好的都吃不上。
他同嚴氏商量過,嚴氏也同意拿幾個雞蛋出來,成三牛與想到了成二郎爺三個可是家裡的壯勞力,若是他們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
回到房裡,安貞心不在焉地泡著腳,她悄悄瞥成季柏一眼,道:「相公,你這會子可有事?」
成季柏今日沒繼續讀書,他鋪了紙,正研墨準備練練文章,聽見安貞的話,他抬眉道:「怎地?」
安貞手指絞著衣角,嘿嘿笑道:「有事兒想同你說。」
成季柏也笑笑,「你說就是,我聽著呢。」
安貞便把晌午時成幼瑤的提議說了一遍,她又將自己的憂慮說與成季柏聽,便等著他給出答覆。
她原想著,小妹的想法許是不成,不想成季柏卻笑道:「貞娘,你今日怎地傻了?」
安貞:「???」
她怒目瞪著成季柏,要他給自己一個說法,「我好好地,如何就傻了?」
「我且問你,岳母的豆腐坊是如何來的?」
「好端端地,提我阿娘作甚……」
安貞說著,這才恍然大悟。
她只想著自己身為成季柏的妻子,做生意是否會影響到他的科舉之路,她卻忘了,她阿娘便是經營著一家鋪子的!
她聽阿娘說過,這豆腐坊,乃是梅家的鋪子,梅父梅母只生育了梅氏一人,便直接將這鋪子傳給了獨女。即便是梅氏嫁與了安之遠為妻,這鋪子仍是在她名下。
本朝律例雖商戶子女三代內不得應考,但商籍若是在讀書人的妻子身上,倒也不會抓著這點不放。只是少有人願意將所有鋪子都轉到妻子名下罷了。
安之遠如今可是正經的秀才公,梅氏更是在鎮上經營著鋪子,尤其是如今如今不過是一介白身,即便是做生意也不過是擺個小攤的成季柏安貞兩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