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貞握緊了拳,渾身緊繃著,只等那不知何時潛入了她房裡的陌生男子靠近。閱讀
一陣窸窣聲響起,那陌生男子也著實往床邊靠了過來,聽著腳步聲,安貞愈發緊張。
她猶如一張拉滿了的弓,只等松弦放箭,那陌生男子竟膽大的又出了聲:「怎地不說話?可是還混沌著?」
安貞渾身卻陡然一松!
是成季柏的聲音!
原來不是有人潛進了她屋裡,而是成季柏回來了!
心神一松,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安貞忙放鬆身子,假裝淡定地將剩下的懶腰抻完。
她午睡時,是將一邊的帳子放下的,成季柏將帳子攏起,用掛鉤掛住,在床邊坐下來。
一股子冷雪氣息紛涌而來,安貞恍神間,恰與成季柏視線相對。
成季柏抬手揉揉她睡亂了的頭髮,笑道:「剛醒?」
安貞不好意思地應了聲,忙岔開話題:「你何時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真是多虧了貞娘細心,給我帶了湯婆子,否則迎雪歸來,為夫的手都要凍涼了。」他笑著打趣。
安貞絲毫不覺難為情,她美滋滋道:「看來我真是有先見之明,若非如此,又怎會執意要你帶上湯婆子呢。」
成季柏笑著附和著,屈起手指在她鼻樑上輕輕颳了刮,在安貞的愣神中,他已站起身來,「收拾收拾,待會兒娘該要叫我們了。」
安貞紅著臉頰披上襖子坐起來,隨意挽起長發,她便跟在成季柏身後,往灶房而去。
……
兩人到灶房時,飯已然做好了。
下午時突然下起了雪,成家人便都蹲在各自屋裡,眼看著天色漸暗,成季柏快要下學回家,嚴氏才頂著風雪出風,拍響了二房的屋門,叫了田氏去做飯。
聽到外頭的動靜,小嚴氏也自覺地從屋裡出來,嚴氏依然只盯著田氏,妯娌兩個做好了飯,成季柏也下學頂著風雪歸家了。
嚴氏先心疼地拉著他進灶房烤了烤火,等他身子暖了,這才放他回房。
夫妻兩個到灶房時,嚴氏正盛著碗。
思及昨日成季柏說天冷時喝麵湯總覺得更暖和,今日仍是擀了麵條,只是幾人吃著,都覺得不如昨日的好吃。
田氏蔫蔫地撥弄著碗裡的麵條,嘟囔道:「大嫂擀的不如昨日弟妹擀的好吃,要我說,當時就該叫弟妹過來。」
小嚴氏也是自小便做慣了農活兒的,有著一把子力氣,擀個麵條而已,她做或是安貞做,區別又怎會如此之大?
料定了她就是閒的無事找事,嚴氏剜了她一眼,罵道:「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再在那兒瞎胡咧咧,明兒麵條你來擀!」
田氏忙閉了嘴不再說話了。
這大冷天兒的,她才不要擀麵條呢。這活兒雖說也輕巧,可手在外頭露著,又哪有燒鍋烤火來的舒服?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可是俊傑。
見田氏終於消停了,嚴氏哼了一聲,攪起一筷子麵條,略吹了吹,便送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