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鳳蕪身傾向後,刀尖的銀光險晃過脆弱的咽喉,閻永錚揮刀通過來的瞬間,梁鳳蕪的到在半空中化了一個圓弧,刀鋒直奔邛烈的腦袋而去。【,無錯章節閱讀】
閻永錚與梁鳳蕪乃當時英豪。
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
罡風猛烈的刀鋒橫掃過來,邛烈側身躲過閻永錚的攻勢,極度扭動著的身子卻再躲不過另一處刺過來的刀尖。
「噗嗤」尖刀入肉的聲音傳來。
梁鳳蕪的刀竟直接刺破了邛烈的肩膀。
邛烈急急退後,大喝一聲,「來人!這是大昭的皇帝,誰能殺了他誰就能坐擁天下!」
「來人!」
「來人!」
「殺了他!殺了他!」
眼見著情勢討不到任何便宜,邛烈便耍起了陰招,他吼了一嗓子後,確實吸引來不少匈奴人的目光。
不過那些攻擊尚未進到梁鳳蕪身前,就被跟在他們身旁的侍衛阻擋了去。
「邛烈,從前我還當你是個梟雄,而今一看你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無能鼠輩!」梁鳳蕪嗤笑一聲,長刀收回來在手臂上擦掉還冒著熱氣的血液。
「事已至此,邛烈珍惜你還能看著這世界的時光吧,畢竟能讓你喘氣的時間不多了!」
話音剛落,刀尖從邛烈身後鑽出來,刀尖奇襲而上,閻永錚長刀扭成詭異的角度,刀鋒一路挑開邛烈整個前胸,發出「刺啦」的聲響,鎧甲與綿帛全部被當胸挑開!
冷寒刀尖眼見著就要捅穿邛烈的頭顱。
他大叫一聲,脊柱連忙後彎整個人側身過去,本以為躲過致命一擊,梁鳳蕪的刀鋒卻從側面攻了過來。
邛烈避無可避,值得倉惶之中滾落馬下才得以躲過這致命一擊。
「呔!」
「你們大昭的人簡直欺人太甚!」
當初他蕩平中原殺人妻小,放任手下將士凌辱中原百姓的時候,卻不說一句欺人之言。
現如今自己處於劣勢下風了,竟豪不知廉恥地說出來別人欺人太甚?
梁鳳蕪簡直氣笑了,他逕自下馬,居高臨下滿目腥紅地盯著邛烈道:「欺人太甚,你也有臉說出這四個字!」
梁鳳蕪下馬之後,閻永錚緊跟著翻身下馬,他與梁鳳蕪慢慢收攏成一個包圍圈。
困獸之鬥的邛烈,周身的力氣越戰越小。
周圍都一望無際全都是大昭士兵的身影。
當初跟著他來到中原一償宿願的人們,此刻已然與大地融為了一處,他們都死了,死在大昭復仇者的刀下,死在了當初兩方騎兵相撞的時候。
死在了這一場有去無回的逐夢之路。
大昭的皇帝拎著刀越走越近,那刀尖上的鮮紅都是自己身上的血,邛烈已然是瀕臨絕境再無里反抗的野獸了。
梁鳳蕪一步一步緩步地走到邛烈的身邊,長刀握在手裡,再揮下去之前對邛烈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率先舉起屠刀的人,必將死於刀下。」
「邛烈你記著,殺你的人是大昭的皇帝梁鳳蕪!」
呼啦一陣罡風,曾經不可一世的草原雄鷹頭顱霎時間分家。
梁鳳蕪拎起鮮血淋漓的腦袋重新上馬,鎮臂高呼,「大昭兒郎們!匈奴的大王已經被我斬殺!」
「你們不要給他們留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千萬不要忘了我們曾被凌虐死去的兄弟姐妹!殺了他們!一個不留的殺了他們!」
拼殺的戰場上像是被短暫地摁下了暫停鍵。
繼而發出高亢興奮的叫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馬蹄不耐煩地在地上刨了幾下,梁鳳蕪高居馬上舉著邛烈冒熱氣的頭顱大喊道:「大昭的將士們!殺!」
「殺!」
「殺!」
「殺!」
天地間從這一刻起滿溢的全都是大昭兒郎們復仇的肅殺之氣。
步兵騎兵加上神機營,大昭一共十二萬兵馬對戰最精銳的匈奴黑甲軍,這一場戰爭從中午一直打到午夜十分,才堪堪手柄。
匈奴騎兵五萬人,到最後只剩下一小隊人馬突圍出去。
剩下所有的黑甲精銳全部覆滅在豫州城的土地上。
夜朗星稀,天地間四處都飄揚著刺鼻的血腥味,大昭的士兵能動的都在城牆下面輕點戰場。
時隔一年林楚楚終於再次進入到這座做夢都想回來的城池裡。
可曾經的人已經不再了。
閻永錚給林楚楚指認著,徐文清當初殊死抵抗身死的位置。
林楚楚緩步走在豫州城樓上,地雷的硝煙的味道還刺鼻,人間已經經歷過一場龐大而殘忍的廝殺,她摸了摸城牆上冰涼而粗糲的石頭,不禁去想那兩個,那些無數個她知道姓名,不知道性命的悲愴丟掉性命的人。
從前她總想不出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裡。
她不過是滄海橫流之中再渺小不過的一粟而已。
長夜漫漫即將散去,日頭擠破黑暗蛻變了一場那般,帶著血色穿破雲層映照出來。
她於千年之後走來,為的就是見證這一場曠日持久的人間慘相,為的就是為這個腐朽昏聵許久的國家,去掉糟粕換上嶄新激發的內里,讓人們帶上戰爭的劇痛再次站起來,重新出發。
「徐大哥……」
林楚楚的手搭在城牆冰冷的石頭上,眼淚一滴滴砸落下來。
她站在徐文清小蔣公子站過的地方,面對著朝陽迎著晨風,本該是一切充滿希望的樣子。
可心臟卻痛到幾乎跳動不了的地步。
「楚楚……」
閻永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楚楚回過頭抹了抹臉頰上的淚,從空家裡取出來酒壺與酒杯。
酒杯斟滿放在城牆上。
她依偎在閻永錚的懷裡,輕聲:「徐大哥小蔣公子,我跟錚哥過來看你們了……」
閻永錚一言不發,身體僵直,仿佛瞬間穿越回了一年前的那個慘烈無比的下午。
「永錚,有些事情總要有人來做。」
「國破家亡之時,明知是犧牲明知是死,可還是要有人出頭,替這個看似毫無希望的民族出頭。」
文質彬彬的人說出來的錚錚話語言猶在耳。
說話的人卻已再也不在了。
林楚楚靠在閻永錚的肩膀上,連哭都不太大聲,怕驚擾了徐文清和小蔣公子共赴黃泉的路。
徐大哥,陸姐姐生了一個很胖很胖的丫頭,她長的很好看,像陸姐姐也更像你,只是你取的那個名字,「定邦」怕是她長大了是要嫌難聽了。
豫州收復回來了,大昭山河也已定。
唯獨少了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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