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新人勝舊人

  那小姐目光仍舊沒從他的身上挪開,甚至還敵意慢慢地把秀禾從上掃到下,「沒什麼,可能是風沙迷了眼睛。【Google搜索】」

  屋裡待的好好的,得是什麼風能把人在屋頭都給吹哭了。

  「東西收好了,就先走吧。」崔德友的聲音一下子低沉下去。

  秀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並未戳破,而是迴避之前假扮夫妻親昵的姿態,跟著他一同出了門。

  閻永錚夫妻始終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冒充富商租住在一處院子裡。

  一直隱匿在暗處的侍衛們,也把這裡當成聯絡的地點,水芽兒那個遇事就慌亂哭唧唧的丫頭,從那天被官兵追趕以後,就學著崔德友的樣子,脫下了好看的衣服開始在大街上要飯。

  崔德友不止一次想提出,要把她給接回來,全部都讓秀禾得否了。

  嬌滴滴的女兒家,總在大街上要飯那是什麼事,可怎奈主子不在那些侍衛只聽秀禾的,根本不聽他的。

  從收拾鋪子回來後,崔德友便一直沉悶著。

  他就是地地道道的雲樂人,沒來大昭之前還曾是雲樂朝中的官員,想是遇到了什麼熟人。

  秀禾心底里有猜測,卻也沒有多問,回了自己房間便沒有再出來。

  直到晚飯時候,侍衛來報說:『崔大人,被兩個女眷從後門給叫走了。』

  巷子拐角處,女人哀傷焦急地質問,「姐夫,你怎會一個人出現在雲蘭城,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你的妻子怎麼會變成別的女人?我姐姐呢?」

  「麼兒呢?」

  一連串的質問,句句都是刀子戳心窩。

  崔德友沉悶下去,日夜交替的微光把他的影子拉的細長,無端的寂寥與沉痛。

  「她們……」

  「麼兒,現在很好,你姐姐她……」崔德友用力地搓了搓臉,漫無邊際的痛苦快要吞掉他的語言功能,「她……她不在了。」

  「不在了?」

  女人震驚瞬間,眼淚立馬流出來,她兇狠地揪著崔德友衣領子質問,「什麼叫不在了,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不在了!」

  「怎麼你活的好好的,我姐姐就不在了!」

  「你獲罪的時候,她是如何對待你的!如何對你不離不棄的!」

  她抽泣著,「當初陛下下令抓你的時候,我們全家都要把她和麼兒帶走,是她!」

  「是她變賣了所有的家產,才保住你的性命,你怎麼能說她不在了!」

  「憑什麼你活著,我姐姐不在了!你把我姐姐還回來,好好的還回來!」

  哭罵著還嫌不夠,那女人左右開弓,巴掌火辣辣地扇了上來。

  崔德友一聲不吭嘴角被扇出了血硬生生受著。

  「從我姐姐嫁你開始,你就整日的擺弄那些石頭!」女人幾乎哭的不能言語,「家裡家外的,全靠她帶過來的嫁妝,破天荒進取一次,竟然招了這麼大潑天大禍!」

  「現如今你活的好好的。」

  「新人勝舊人,與你的新任妻子恩恩愛愛,給她那些我姐姐看都未曾看過的奢華首飾!

  「我姐姐那!你把她置於何地!你憑什麼讓我姐姐丟了性命!」

  罵聲越來越大,丫鬟怕引來旁人,拉著女人,「小姐,小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引來官兵就不好了!」

  「引來就引來!」

  「我還怕官兵不來,要真來了才叫好,他本就是朝廷逃跑的流放犯,我姐姐死了憑什麼他活著!」

  崔德友往日裡的嬉笑麵皮全都不見了,他弓著腰像是個永久不能贖罪的罪人。

  面對妻子家人的質問,他沒有臉面為自己辯駁一句。

  「小姐,表小姐還在,大小姐不在了,他好歹是麼兒小姐的親爹……」

  聽見了外甥女的名字,那女人稍稍冷靜了一些。

  泄憤似的又給了崔德友一巴掌,「我外甥女呢,我高家的孩子呢!」

  「再、在大昭……」崔德友垂頭道。

  「大昭?」女人眼眸震驚地放大,「最近城裡戒嚴就是因為來了大昭的妖人,你現在……」

  她打量著崔德友,在結合他現在怪異行徑,「難道你跟大昭……」

  「雨薇,很多事情,我現在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崔德友面色蒼白地道:「將來有機會,你們高家若是想把麼兒接走,我絕不反對一個字。」

  「果然……」

  女子嘲諷地笑了笑。

  「果然什麼?」崔德友反問了一句。

  小姨子給出的回答,打擊得瞬間站不住。

  「果然是新人勝舊人,姓崔的你有了新歡連與我姐姐的孩子都不想要了!」

  「我……我沒有……」

  儘管他想竭力解釋,可妻子的家人已經對他痛恨入骨,鬆開了他之後淬毒似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麼兒是他跟妻子唯一的血脈,也是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

  他怎麼可能不想要,若是不想要,也不可能歷盡千難萬苦,跑到大昭在戰亂之地輾轉千里尋找她。

  日頭已經完全隱匿了下去,他的身影與漆黑的牆角融為一體,看不清表情如何。

  想必應當是很難受。

  秀禾那裡站了一會,察覺腳上有些發酸,正想要離開牆角那邊發出聲音,「看夠了嗎?」qqxsnew

  秀禾怔愣了一下,「還行。」

  崔德友抬起頭看了眼,日頭已經落下去了,瓦檐再往上一點的地方連白邊的月亮都沒有。

  閉上眼,自己溫婉的模樣,已經替換成了最後渾身是血向他搖頭的樣子。

  「你知道嗎?」沉默了會後再開口是粗糲嘶啞的嗓音,「雨晴嫁我是低嫁,他們家裡的人父母姊妹全都不同意。」

  「那個時候我還只是個靠著祖輩蒙陰入朝的末流小官。」

  「說來也可笑,直到我獲罪流放我品級也就之升了兩級,從六品而已。」

  「就只是祭祀的時候,我在路上提她攔住了踩踏的流民,她就答應了嫁給我。」

  他與妻子的婚姻,就是普通才子佳人,若沒有當初妻子的執著,他也就是個只知道擺弄石頭腦袋不開竅的傻小子。

  「那她……」秀禾對人間情愛,一直摒棄,儘管自己的主子夫妻恩愛,她也是避之不及生怕沾染分毫。

  「被狼群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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