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心若能指控,要情何用

  現在梁鴻晟主理朝政。

  梁鳳蕪還在修養著。

  在逼宮事件之前,她的記憶還停在大哥把邱恆關起來打。

  「人,已經轉交大理寺了。」梁致道:「他下藥的事情,會當堂審理。」

  林楚楚愣了愣,古代女人家的名聲何其重要,尤其像梁致這樣的身份,「姐,怎麼會當堂審理,那你怎麼辦?」

  「那樣事情邱恆不光是對我一個人做了。」梁致捏著八斤飽滿的腳趾,牽著唇角說:「已經有好些個女子,都是被他還有另外幾個人所害。」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前幾年雲州的花魁。」

  那個花魁懷了孕,在邱恆遇到梁致後,怕庶子生到嫡子前頭,怕家裡有了青樓出身的小妾,影響名聲耽誤他做皇家的駙馬。

  就強迫著花魁打掉了已經留個月的孩子。

  孩子沒了以後,邱恆把那個可憐的女人轉手送給了一個商人。

  「她到了商人家裡沒多久,人就上吊去了。」梁致娓娓地說:「人雖不是死於我手,但也算間接因我而死。」

  「邱恆用那樣的手段,占有了一個賣藝不賣身的女人,騙了人家身還騙了人家的心,她沒的時候想必是不甘心的吧。」

  就好像趙安生之於她,分明不是多出挑優秀的任務,她卻執著地一頭扎了進去。

  她拋下所有自尊與驕傲,都沒等換得那人半點熱切的回應。

  情字最是難解。

  心若能自控,要情何用。

  世間所有愛而不得的人都一樣。

  不論是高貴的公主,還是低賤塵埃里的青樓歌姬。

  林楚楚從沒有受過感情的苦。

  即便雙生之間的感應,她也無法體味梁致受過的輕傷。

  她看著面容恬淡的姐姐,好像從滿是苦楚的情海里掙扎出來。

  噬筋斷骨。

  苦海里留下了她所有不渝的愛戀,也帶走了她歡愉與快樂。

  梁鳳蕪在床上躺了三天,就渾身骨頭難受,鬧騰著下床,不肯好好休養。

  丫鬟太監跟了一大幫,生怕他磕碰個好歹。

  他卻顫顫巍巍地扶著牆,第一個跑到了林楚楚院裡,進屋第一件事就是看孩子。

  「小八斤……」他也沒管人家爹娘答沒答應,逕自抱起孩子在臂彎,「小八斤,我是舅舅呀,幾天沒見有沒有想舅舅?」

  還躺在床上的林楚楚滿頭黑線。

  這麼個魁梧高大的男人,抱著定點的孩子一臉花痴樣,簡直反差不要太大。

  「大哥,她才多大啊。」她忍不住吐槽,「幾天的孩子哪裡能記得住人。」

  「怎麼不記得。」

  說著梁鳳蕪把胳膊偏了偏,「你看,我一抱她就朝我笑,肯定是認得我是舅舅。」

  堂堂九五之尊的皇帝,見到外甥女就挪不動步。

  閻永錚瞧他身子站立起來都費勁,上手剛要去抱,就被他躲了過去,「去,別跟我搶。」

  好容易能下床了,惦記好幾天的小糰子,哪能輕易撒手。

  閻永錚被他這樣子逗笑,「大哥,孩子就在家裡,以後多得是機會,你才剛好一點還是讓我先抱著。」

  他其實是怕梁鳳蕪,一個體虛脫力再把他姑娘給摔地上。

  「去去去,我沒那麼虛弱。」梁鳳蕪道:「永錚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對二妹說。」

  閻永錚被支了出去。

  空間的秘密暴露了,該來的總會來。

  果然,梁鳳蕪坐在椅子上,慎而重之地看了林楚楚好一會,還上手在她臉上使勁捏了捏。

  林楚楚吃痛,「大哥,你幹嘛……」

  「我看你那也不像個土地仙的樣啊?」梁鳳蕪納悶地道:「你那個地方是從哪裡得來的,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當初帶他和謝伯進去躲了,是因為事情緊急。

  躺了好幾天,林楚楚老早就想好了措辭藉口,「那個是我十五歲的時候,偶然遇到了個老和尚,他傳授給我的。」

  「他說我與佛有緣,福澤深厚,後半生必將福報深厚。」

  「當時我也以為他胡說八道,林家人那麼對我,打打罵罵的日子苦的都快不想活了。」

  林楚楚拿著已經離世的原主記憶出來賣慘。

  「我從小田間地頭,砍柴餵豬的,那裡想過我的父親是威名赫赫的王爺。」

  「我的大哥將來會是問鼎九五的皇帝。」

  梁鳳蕪聽她說起幼年的事情,面色沉了下去,弄丟了她是他們一家子心上永遠的遺憾。

  「還好,把你找回來了。」他說:「若不然,那一家子那麼對你,我光是想想就恨得骨頭都疼。」

  「所以啊……」林楚楚笑笑拉著自己女兒的手說:「他說的還真挺准,我還真的是福澤深厚,有這麼好的爹娘和姐姐,還有你們這麼好的大哥。」

  「嗯……」梁鳳蕪可能是在病中,尤為的善感多情,簡單的幾句煽情他就又紅了眼眶。

  林楚楚才不會把實話都說出來。

  那個已經遠去曾經的林楚楚,她的存在好像就是為了,替她遭受十幾年的不公和虐待。

  她在這個世界裡的一切都根植心中。

  若不是在昏迷時又看見了爸媽,她都已經很少能主動想起他們了。

  夢裡,爸媽站在床頭一臉愁容地看著床上昏迷的自己。

  他們是也在等著哈自己回來。

  而這個世界裡,她已經成家,有了心愛的人,也有了骨肉相交的孩子。

  兩難之下,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若是回去,她根本想不到回去的辦法。

  不回去,夢裡那兩張擔憂的臉又時時地湧上心頭。

  她神色低沉下去,梁鳳蕪盯著她瞧了瞧,以為她又想起曾經不開心的過往。

  「二妹,現在咱們一家人都在一起。」梁鳳蕪道:「以前失去的那些,大哥儘量補償,對你、對永錚,我都會好好護著。」

  說著他低下頭,嘗試著親了親小八斤。

  嬰兒嫩豆腐似的皮膚,剛貼上潤呼呼的觸感,直接擊中了梁鳳蕪的心。

  他抱著孩子十分感慨地說,「我已經想好,封八斤為永凰公主,寓意永沐皇恩,不管以後我有多少孩子,我都拿她當成我的親生女兒對待。」

  「所以……」梁鳳蕪站了起來,展顏笑道:「二妹,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儘量不要去想,今晚小八斤就跟著我睡吧,我問了乳母,這孩子好帶的很,吃藥吃飽了一晚上都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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