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齊文軒會黯然,會心痛,會對林楚楚的出爾反爾,反應強烈,她甚至準備好了,承受齊文軒的怒罵羞辱。【,無錯章節閱讀】
可他卻沉默著。
掌心搓著膝蓋,一下又一下,好似在自我抵消某種強烈的情緒。
他低著頭,林楚楚看不清他面容,可隱約的好像有什麼晶瑩的的東西,掉到了地上,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
「齊老爺……」
齊文軒脊背微微彎著,他急切擺手,「我……我沒事……」
就那麼沉默了好一會,他再抬起頭,眼眶明顯有些發紅。
齊文軒牽起唇角,有些淒楚,用通紅的眼眶盯著林楚楚說:「我其實還是希望殿下能騙騙我的……」
一行淚還沒來得及擦,就垂落到了他的衣襟上。
「沒想到殿下連騙我都不願……」他抹了一把沒有淚痕的臉,道:「讓殿下見笑了,殿下說的那些我其實早都預料到了。」
只是人在沒有希望的時候,總是喜歡編出來一些念想來騙自己。
若不然該怎麼苦熬下去,這每日漫長的每一夜,還有剩下的後半生。
「齊……你……」看他的樣子,林楚楚心中不忍,「你也別太難過,也別輕易放棄,也許會有好一些的結果呢。」
齊文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但願吧……」
就在林楚楚以為他快要走的時候,齊文軒說:「殿下,齊家不缺錢,三百萬兩雖然不是小數目,但這個錢我是願意出的。」
「齊某欠殿下一條命,即便我妻子魂斷他鄉,黃白之物豈可有臉找殿下討要。」
女子相比男子身體上何其脆弱。
在他們不知道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都有可能發生意外。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他能做的不過從微茫之中,奢求一線希望罷了。
日輪月轉,日子一天天過。
除了皇帝梁鳳蕪每三日,能收到派出去大昭使臣的奏報,其他人對匈奴那邊的狀況全不知曉。
那兩個娶進宮的婕妤,因從洞房花燭那天開始就被晾著,也不知是找娘家告了什麼刁狀。
弄得連著幾日朝堂上,幾個江南官員連著找茬。
不是參奏北邊來的官員,就是雞蛋裡挑骨頭,說陛下派出的使臣遲遲沒有消息,定然是在匈奴那邊出了事情。
更有甚者竟然跳到了林楚楚頭上。
拿古來陰晴圓缺男女各有分工,歷來只有雄雞啼鳴,哪有雌雞飛上天的。
滿朝文武就林楚楚一個坐在太師椅上。
連統領軍政處的陳老都沒有這個待遇。
梁鳳蕪看完了參奏的摺子,氣的當堂就把摺子仍在大臣臉上,林楚楚卻對此一派漠然。
男女差異古來有之。
目光短淺的人,永遠都不會認為自己有錯。
旁人愛說什麼說什麼。
她站起身來,當著所有朝臣的面道:「若是有人有能力接過戶部的攤子,讓國庫銀兩充盈,這個戶部尚書的位置,誰願意做誰來做。」
她對盛怒中的兄長道:『她身子不舒服,要提前回家休養了,戶部的錢糧,還有前陣子欠下的霽雲票。』
『剛才是誰參的她,那這事誰來擺平吧……』
『她要回家生孩子了……』
說完便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扶著肚子翩然而去。
她撂挑子不幹了,工部尚書連希、吏部尚書馬棟,還有陳老一脈的幾個朝臣,第二天也跟著稱病請假。
自此江南豪族與原本京城一脈官員,徹底撕破臉皮,矛盾升級得整日罵戰不休,連裝都懶得裝一下了。
自古多少朝代毀於黨爭。
南朝廷的矛盾引線,看似是從後宮的兩個女人開始。
實則爭端早就暗埋地下,從高價炒糧食,砍了沈葛兩家開始,再到林楚楚圈了禹王的地分種。
樁樁件件,江南資源一共就那麼多。
新的勢力進來了,老的勢力必然會受到影響。
馬上九個月的身孕了,她早該回家待產了。
尋常人家的女子,那個不是從知道自己懷孕的那天,就家人丈夫百般照顧。
「要我說就怨你的大哥,看看滿誰家懷孕的女人像你這般操勞。」
進宮的兩個婕妤,抓不到梁鳳蕪的人影,就整日琢磨在太后這裡下手。
晨昏定省,不是今個兒送湯就明個送個旁的。
把楚貽簡直煩的不行,「之前我著急你大哥娶媳婦,可沒想到進門以後是這樣的啊!都已經嫁進門了,陛下又不能跑了,消停些等著不行?」
林楚楚靠著聽著笑得不行,「娘,這你可就說錯了,太子之位向來立嫡立長,現在皇后之位空懸。」
「誰先生兒子,誰勝算大,那可不得著急麼?」
「話是這麼說,可也沒有這麼著急的。」楚貽厭煩道:「我的兒子就一個,這後宮才兩個人,若是日後再來個十個八個,你大哥還哪裡夠分?」
聽了她這話,林楚楚噗嗤笑了出來,「娘,現在不是還沒有皇后管著呢麼,再說那倆女人來不見不就好了。」
她起身撒嬌似地對楚貽道,「娘,您可是太后,那還治理不了兩個側室兒媳了?」
她們娘倆也難得在一處閒話。
楚貽見了小女兒,心裡也高興,她哼了哼,「那倒是,等明個再來,我就聽你的直接打發出去……」
「娘,你不用太操心大哥,不過兩個婕妤,大哥心裡都有數的。」林楚楚道:「咱們家,向來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爹這輩子不也是守著娘一個麼。」
「大哥,若是遇到了心上人也不會差的,您儘管把心放寬。」
母女倆又說了會話,林楚楚問了梁致最近在忙什麼。
「你姐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楚貽憂心不已,「這孩子性情變得太多了,從前雖是個內向的性子,但也不像現在啊,時不時地半夜裡喝酒。」
「問她她也不說,那嘴嚴的像鋸嘴葫蘆一樣。」
「她每天裝的跟沒事人一樣,其實笑全都是違心的,還以為我不知道?」
一遇到梁致的事情,林楚楚的嘴巴自動啞掉,她能說什麼,她敢說什麼。
只能勉強地安慰楚貽道:「娘,我瞧姐姐和大哥好像情愛那根筋都沒開呢,別著急……」
「我不著急?有那個當娘的瞧著自己百般好的女兒,都二十了婚事都沒定下,你看那整日舞刀弄槍的賀將軍,都給自己定了連家那麼好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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