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圈地欺負藩王

  校場上烈烈風響,閻永錚也跟士兵們站在一處,每放出一槍都會回頭看了她一眼。【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距離雖遠但眼裡的專注卻是真切。

  「真羨慕殿下與閻駙馬的感情……」賀良玉喃喃低語。

  「是啊。」林楚楚看著遠方的男人回想起一路走來,她道:「我當初撿他回家的時候,也從未想過會跟他有今天這樣圓滿的日子。」

  「撿他?」

  賀良玉吃驚。

  「是撿來的。」林楚楚轉頭對她笑著說:「你也會有的……」

  「我?」賀良玉低下頭的瞬間眉宇間閃過一絲難堪之色,「承蒙陛下不棄,我能繼續領兵打仗,為大昭,為死去的那些人,還有我爹報仇,餘生就算無憾了……」

  至於世間男女的風花雪月,她已經不做奢望了。

  林楚楚瞧著她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臉,卻因為風霜日曬變得有些粗糙,打扮一舉一動也瀟灑得跟男子差不多。

  明明是閃光無比的任務,此時卻把自己龜縮進一個自卑的殼裡,頓時有些心疼。

  「會有的……」林楚楚又說了一遍,「你這般美好的女子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

  過往種種皆深刻心底。

  賀良玉迎著風,對於林楚楚的話信也不信,唇角勾著的笑有些淒楚,「但願吧……」

  花紅柳綠,江南風光旖旎,戰後的充州碼頭依稀得見焦黑的角落,閻永錚騎著馬與心愛的妻子共乘,「媳婦,再往前十里,就是於雲波山莊最接近的一段地方。」

  目之所及的很遠的一段,田地已經沒有了鬱鬱蔥蔥的模樣,匈奴人多次襲擾充州,這一帶的百姓早都逃走了。

  命都快沒得顧了,莊稼也就那麼仍在了那。

  連成片的土地上,有烈火焚燒過的焦禿,也有荒草比莊稼長得還高的邊角地帶。

  「我這裡都是成規模的,這是某個地主家的地嗎?」沒了無休止的政事煩擾,夫妻倆都享受這難得的閒暇時刻。

  林楚楚轉過頭用額頭蹭了蹭閻永錚的下巴。

  閻永錚道:「不是,這裡是禹王的私田地。」

  「私田?」林楚楚皺眉,「禹王的地不是在充州境內嗎?」

  這一塊地方已經到了與雲州相接的低階,怎麼著也不能算作是禹王的私產。

  「圈地……」閻永錚只說了兩個字就概括了所有。

  圈地是自古王侯將相幾乎都會做的一件事。

  就是這些不食人間疾苦的貴族們,看上了一塊地方,找幾個侍衛官兵,扯上一條長不見頭的繩子。

  馬鞭一抽,馬匹跑了多遠,繩子圈了多大範圍,那這塊地方就歸了那位貴人所有。

  至於百姓……

  奇淫技巧滿足一己私慾都費盡心思呢,誰的心裡還有百姓的死活。

  「那個老肥豬現在還每日找我娘賣慘。」林楚楚嗤笑一聲道:「充州如此富庶的地方,都滿足不了他的那顆貪婪的心,他不是會圈地麼?」

  「現在大昭當家的是我大哥,巧取豪奪誰不會。」

  正巧這塊地方距離雲波山莊那塊孤島近。

  林楚楚招了招手,讓侍衛找來繩子,戰爭火舌舔過的地方,百姓已經跑的沒有多少了。

  她讓侍衛把附近留在原地的百姓全都給喊了來,能來多少算多少。

  半天過後。

  林楚楚一身綾羅與周圍百姓格格不入,她語氣和善,「大娘,不用怕,我且先問你幾個問題,你據實回答我就是。」

  她並沒有站在什麼特殊的位置上。

  而是於老百姓站在一處。

  那被叫來的老大娘佝僂著身子,戰兢地打量著這位錦衣羅袍的貴人,「貴、貴夫人……您、您問……」

  「我聽說這裡的地是禹王的對嗎?」

  那老太太點了點頭。

  周圍百姓雖不敢直視,卻都支棱耳朵聽著。

  林楚楚又問,「那這裡原本的主人呢?是你們還是地主也被禹王驅逐了?」

  提起這個好似觸碰了那塊哀痛的開關,人群中頓時有人哭了出來。

  老大娘也忍不住抹淚,「貴夫人啊!這塊這麼偏就是挨著江邊,不發大水的時候產糧高些,可是發了大水那就是顆粒無收。

  「您看著這一片地方大,可這些都是我們這些老百姓祖祖輩輩用命開荒來的……」

  說道禹王她掩蓋不住的怒氣,「我老了,沒有幾天活頭了,我的大兒子因為反抗了那位王爺被王府的管家活活打死,我的兒媳受不住苦日子去了城裡給人家做了妾……」

  「我的孫女……我那十六歲的孫女被王府的管事看上,說是要帶到王府里伺候王爺過好日子……」

  說著她坐地上哭嚎了起來,「我孫女一走就是三年啊……我去王府敲門卻被打了出來,是死是活根本沒人知道……」

  一張張黑黢黢的臉帶著仇恨,帶著哀傷,他們目光閃躲,他們飽受壓迫卻找不到一個能為自己出頭的地方。

  林楚楚斂了眼眉,扶著肚子走到閻永錚身邊,神色有些慍怒。

  「媳婦,動手嗎?」閻永錚問。

  林楚楚點了點頭,「動手,我的不光這一塊地方。」她抬手指了指,「這一代凡事禹王的地盤我全都要。」

  周圍百姓面面相覷,根本不明白,這個大肚子女人讓他們來幹什麼。

  換了個人圈地,那土地不也還不是他們的。

  不過是自己的土地,被人搶走之後,又換了個強橫根本惹不起的的主人而已。

  日落日升。

  到了第二天,長寧郡主在充州圈地,把在充州作威作福多年的禹王私田圈走大半的消息就在充州傳開了。

  消息傳到專心叫屈告狀的禹王父子耳朵里,老肥豬禹王眼前一黑當即受不住打擊暈了過去。

  第三天早朝時候。

  這位首封多年的藩王身著藩王冕服,在行宮門前長跪不起要找天子梁鳳蕪要個交代。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聽著太監來報,登時心驚不已。

  這位郡主膽子也太大了。

  不是算計了江南所有的糧商,就是讓人砍了哄抬糧價的沈家葛家,現在連放個假都能跑到充州地界,把禹王給欺負了一番。Πéw

  懷著孕都能折騰出來這麼多大動靜。

  簡直不是一般人物。

  得知消息後的梁鳳蕪,挑眉好生愣了一會,龍椅上的青年人換了個姿勢睥睨著朝中眾臣,慢悠悠地說道:「長寧籌措國庫辛苦,日後戶部也離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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