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著懷疑的目光，李長安看向自己的老爹，村長！
見村長跟他點頭，確認蘇落就是陳槐序的媳婦他才信。
「弟妹，那次大戰，我們的主將死了，南寧大敗，先鋒軍無人生還，還被敵軍一把火給燒了，屍骨無存。
等那裡平息時我去看過，白雪覆蓋了一切，什麼都找不到。」
明知道結果，趙如雲還要過來平添傷心憂愁，蘇落扶著她來，又扶著她回家去。
這兩日，隔壁幾個村的徵兵男子們能回家的也都回來了，東村回來的人多一點，有四十多個。
年前那些用官府送回來的殘疾英雄，也都到了家。
沒回來的，江縣令一家一家，親自去發放撫恤金。
陳府現在雖不缺銀子，江縣令還是來了，當著蘇落的面，把陳槐序的二十兩撫恤金交給趙如雲。
「陳老夫人，還請節哀，陳家是有功之家。」
二十兩銀子，一條命才值二十兩銀子啊。
趙如雲沒有拿，而是去了祠堂，把陳槐序和陳老二的牌位挨到了一起。
縣令無奈，只能把銀子交給蘇落。
讓人石管家送縣令出去，蘇落才去祠堂看趙如雲。
「婆婆，你還好嗎？」
一年前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現在只是加了過個過程。
趙如雲沒有像去年那樣，哭得撕心裂肺。
只是有點無助，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現在都變成了面前的兩塊木板。
「落落，你說，槐序和他爹在那邊，真的會收到我們給他燒的紙錢和衣物嗎？」
「會的。」
易歡也過來，抱住趙如云：「奶奶，書上說，只要在水邊給故去的人祭拜，水流如四海，它會把我們的哀念帶給爹爹的。」
「真的嗎？書上真的這樣說的嗎？」
易歡認真又嚴肅的點頭。
「嗯！」
「好，那我們明天就賣東西去河邊祭拜你爹爹。」
「好！」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穩住趙如雲的情緒，蘇落才能去福滿樓。
「婆婆，祭拜的東西我來準備，你先回去休息吧，這祠堂冷。」
冬嬸扶著趙如雲回到後院，易歡也跟著去，有易歡在，趙如雲就能分心些，不至於一直在想陳槐序的事。
見她們都走了，石管家才上前來，對蘇落說道。
「蘇娘子，小的去錢莊把銀子都換好了，現在就出發嗎？」
「嗯！我們走吧。」
到永樂縣，蘇落把兩個福滿樓的工人都叫到了一起，今天是十二月廿七。
福滿樓關門放假，打掃完衛生，全部人都在這了。
石管家把一個木箱子打開，裡面全是用紅布包好的銀子。
「諸位，因為你們的努力，今年福滿樓的生意和口碑都非常好，現在年底了，我做為東家，祝大家新年平安喜樂。
因為有你們，才有現在的福滿樓，所以，這一箱子的紅包，都是給你們的獎勵。」
福滿樓的小二和廚子就差點沒飛起來，蘇落向來大方，去年年底也給了紅包獎勵。
「謝謝蘇娘子！」
聲音整齊透亮，三排人齊齊的想蘇落致謝。
「等石管家念到名字的，大家就上前來。」
石管家打開名冊，開始念到：「徐掌柜……」
徐掌柜上前過來，蘇落給了一個紅包給他，裡面是二兩銀子。
「常興國……」
先是廚子，再是店小二，紅包都是二兩銀子。
婉繡閣，蘇落讓謝婉婉去給他們發紅包，每人只發一兩，他們只幹了兩個月的活，算是獎勵了。
發完了獎勵，關好店門，蘇落和石管家才又去縣裡最大的白事鋪子。
買了最好的紙錢和香燭，數量之大，弄得店裡的老闆都看蘇落一眼一眼的。
「老闆，你這有扎紙人的嗎？」
「有的，小娘子你要什麼樣的紙人，我可以現扎。」
蘇落沒想那麼多，既然趙如雲不想陳槐序在地下受苦，那就燒幾個丫鬟小廝去照顧他。
想了想，蘇落道：「兩丫鬟，兩小廝，還有美人，你多扎幾個美人。」
老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子提這個要求的，一般人只要一男一女，為逝者引路即可。
「那娘子你稍等，我把我的徒弟們都叫過來，一個時辰就能把你需要的這些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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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小廝他店裡都有現成的，就美人的話，還得加工和添上顏色。
「小娘子，你對你家人可真好。」為一個死人這麼捨得花銀子的，這世道很少見。
「沒辦法，我相公生前沒享受過的，去了那邊一定要有，你們這不是有句老話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總要他占到一樣吧。」
「呵呵……」
老闆竟無言以對，只能尷尬的呵笑。
等紙人還有一個時辰，蘇落和石管家又去濟安堂，百草油和感冒藥的製作今天也停了。
蘇落同樣給他們發了紅包作為獎勵。
只是每日還有病人來這，過年也不能關門，跟杜修遠來信中說過，給王大夫三倍的工錢，讓他過年期間也在這。
「石管家，給水慶莊工人的紅包，你拿給石雙去發了嗎？」
「嗯，石雙一早便去了，今日也是公子去學院的最後一天，明日學院也會休假。」
那樣也剛好，等她們一家去河邊祭奠陳槐序時，硯川也能一起去。
「好，我知道了。」
光祭奠的東西，都夠一輛馬車拉了。
放在後門裡，趙如雲也沒有仔細去看，第二天一家直接去河邊。
趙如雲口中還念念有詞，說一些吉祥話，和一路走好的意思。
這些蘇落可不會，點把火，趕緊把六個美人紙紮給燒了，還有丫鬟小廝也一起。
易歡蹲在蘇落身邊，不明白娘親為什麼買這麼多紙人。
「娘，這麼多女紙人，都是給我爹爹的？」
蘇落轉頭一笑。
「對啊，你爹爹收到一定開心到不行，這樣他才會保佑我們歡歡跟川川啊。」
看著燒成灰燼的紙人，易歡喃喃：「可我爹爹會喜歡嗎？」
「喜歡，每個男人都喜歡。」
三妻四妾哪個男人不喜歡，要是不喜歡，這個時代的男人，又為什麼要娶那麼多女人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