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陳槐序是我相公

  兩個月的時間,二季稻長得非常好,不但水慶莊長得好,是整個長平村的二季稻長得都好。

  收割二季稻的這幾天,長平村如縣城的趕集日一樣,里里外外擠滿了人。

  因為每家每戶都有親戚,親戚們都提著第一季稻穀來這,跟他們換點第二季稻穀的種子回去,好明年也能收兩季稻穀。

  不知不覺間,長平村變大了很多,三個大曬場快和一個村一樣大了,還做起來大大的圍牆。

  村里人又蓋起了新房,都比原來的房子大,全是青磚瓦房,風格和蘇落家類似。

  戶籍不變,但村子是真的變大了。

  謝婉婉也在婉繡閣努力的趕製棉衣,兩個月過去,沈淵說他在全國各地做的棉衣也快夠十萬件。

  一部分已經拉走,一部分也快了。

  十二月下旬,臨近年關,長平村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能引全村熱議的事。

  那就是當年被拉去邊境打仗的男子,他們回來了。

  不,應該說,回來了幾個。

  一百多戶,走的時候,一百多人一起走,這兩天陸陸續續回來的,只有七個人。

  三個人身體完好,其餘四個人,不是少了一條腿,就是斷了胳膊。

  王德厚的弟弟,王家小哥,一邊眼睛瞎了,但至少能活著回來。

  村長家今晚擠滿了人,因為他的兒子,李長安也回來了。

  慶幸的是,他完好無損的回來 ,村長為回來的人做了接風洗塵宴。

  「長安,你們怎麼就突然回來了,是不打仗了嗎?還是打贏了?」

  村里人來這,也是想了解戰場情況,再問問為什麼他家裡的人沒回來。

  他們在戰場上遇到了什麼?

  可有見過自家兒郎?一起去的軍營,自家兒郎是死是活。

  這些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家裡人痛心啊。

  為了知道更多陳槐序的消息,儘管知道他已經死了,趙如雲還是把蘇落拉了過來。

  想和李長安他們打聽打聽,就算陳槐序死了,死在了哪裡,可有屍骨,多知道一些,也是好的。

  「諸位父老鄉親,這些年我們在北川拼死守護,上個月月末,北涼突然就投降了,給我們南寧割讓三座城池。

  留三萬軍隊在那裡處理接下來的事,陛下特賜密旨,送我等回家,趕在過年之前回來,能和家人過個年。

  至於北涼人為什麼投降,我也不清楚,過不了多久,陛下就會下旨,把這個好消息昭告天下人,我所知道的情況就是這樣。」

  和蘇落預料的一樣,北涼投降了,南寧沒有乘勝追擊,也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棉衣和糧草。

  一個心裡害怕,一個現實很虛,所以選擇接受北涼的投降。

  「長安啊,你在軍營里是做什麼的,你們打仗時,是不是血肉橫飛。

  我們村都有誰跟你在一起,你可見到我家二牛。」

  李二牛的爹問這句話時,聲音都是顫著的,瘦小的老頭,手一直在發抖。

  李長安也今天下午才回來,眼神滄桑,單手抱起兒子李宏才,不費一絲力氣。

  「李叔,我們去的時候是一起去的,但半路上慢慢大家就都走散了,我們只是卒兵,被分到不同的陣營。

  我算是運氣好的,剛去的時候,受不了北川城的寒氣,大病了一場,差點就死掉。

  後來身子虛弱,我就被安排到了火房,給士兵們做飯,只有發生大戰時,才會用到我們。」

  三個身體完好的人,還有兩個,一個是因為曾經在藥鋪當過藥童,認得一點草藥,所以進軍營後,就跟著軍醫治理傷口。

  還有一個是負責瞭望台的哨兵,臉上和手全是疤,但也算是健全回來。

  「李叔,二牛跟我在一隊的,只可惜他……」

  王朋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他怕再說下去,李牛的爹會受不了。

  「我知道了……兒啊……」

  老頭轉身離去,身子一抽抽,步履歪歪斜斜,遠遠的都還能聽到他的哽咽聲。

  七個人都被村里人輪著問,最後大家都是哭著回去的,李長安告訴他們,還有人活著,只是身活不能自理了。

  晚些時候,官府統一用馬車送回來,回不來的那些人,官府也會有撫恤金髮放,讓大家安心等結果,以官府的消息為準。

  趙如雲還沒打聽呢,就已經是兩眼淚花。

  「長安,你以前和槐序是玩得最好的,你可是知道他……」停了一會,趙如雲哽咽道:「他是如何走的……」

  這句話,讓他們回來的七人都低了頭,似乎都知道了陳槐序是怎麼死的。

  「嬸嬸,槐序他……」

  李長安抿嘴沉默,好一會紅眼道。

  「剛去的時候,都是槐序在照顧我,要是沒有他,我可能就病死了。

  後來的一年裡,我們一直在苦練體能,也打過幾次大戰,我方將軍為了能取敵人將帥首級。

  上面的人要從我們這些新人當中,選一批去當先鋒軍,說好聽一點是先鋒軍,不過就是人肉盾。

  那時我病還未好,槐序和村裡的好幾個人都被拉了去,那次過後他們就沒有了消息。」

  趙如雲揪著胸口的衣襟,早已淚不成聲,蘇落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她能想像那種畫面,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當成棋子放在前面擋刀。

  「後來呢?後來那群先鋒軍的屍骨埋在了哪裡?」蘇落問道。

  要是知道埋在哪,等戰事平息,蘇落帶趙如雲去祭拜,也算了了趙如雲的心愿。

  「你是?」

  李長安不認識蘇落,這女子周身貴氣,不像是村裡面的人。

  「陳槐序是我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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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這話,李長安才仔細端詳蘇落,槐序跟他說過,出征前,家裡給他買了個媳婦回來。

  可根據槐序的描述,他媳婦瘦瘦的小小的,人也不太清醒,是一個苦命人。

  他們只做了一夜夫妻,直到天微亮時,他才看清他媳婦的長相,說他媳婦的樣貌,還跟個孩子一樣。

  做夢都會呵呵傻笑,他很是心疼他媳婦,把他媳婦留在家裡陪他娘也挺好,有沒有孩子就看命。

  可眼前這女子,真的是槐序跟他說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