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後門外,馬車早已套好等著。
「蘇娘子,今日不教書的話,不好吧?」
謝婉婉和兩個孩子被蘇落從繡樓里拉了出來。
「教書任重而道遠,我們不急於這一時,後天就過年了,我們今天全家去縣裡,買年貨。」
硯川和易歡一聽又能去縣裡,開心到直接跳起來。
「哇!太好了娘,過年我們是不是又可以買新衣服,還有好多好吃的。」
「當然,不但要買好吃的,還要買好玩的。」
「蘇娘子,要不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謝婉婉的臉好了,臉上的疤痕也很小,可她還是習慣性的戴面紗。
「還是一起去吧,婉婉你每天教易歡和硯川辛苦了,出去走走,永樂縣現在可熱鬧了。」
謝婉婉寄人籬下,不管做什麼,都要謹小慎微。
「我!」
「別我啊你啊的了,過年大家要的就是開心。」
「是啊,謝夫子你不要這麼拘謹,我娘和奶奶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們早就把你當成一家人了。」
硯川說話做事,都超出了他年齡該有的樣子。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們都很喜歡謝婉婉,好像謝婉婉什麼都懂。
不管是禮儀還是地理物志,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在硯川和易歡心裡,對謝婉婉有一種莫名的崇拜。
「好,那就一起去吧。」
全家一起上了馬車,路上還遇到了張秀娟一家。
要過年了,所以水慶莊的工人全部放假。
「張嬸,你們也去縣裡買年貨嗎?」蘇落問道。
「是啊,硯川娘,你們也是今天才去啊,我還以為你們早就買了呢?」
蘇落把馬車停下道:「沒呢,順路帶你們一程,你和叔上來吧。」
張秀娟笑著小跑過去:「那這可太好了,我們今天沒趕上李牛的牛車,幸好遇到了你們。」
趙如雲移了一下,給她的好友讓出一個位置。
「張氏,走了一路冷不冷,這個湯婆子給你拿著。」
趙如雲在馬車裡也不冷,就把她的湯婆子給了張秀娟。
「好好……還是趙氏你對我好,比我們家這死鬼好多了。」
說完還白了自己相公一眼。
馬車比牛車快很多,到了縣裡直接把馬車放進福滿樓的後門,全家出去買東西。
福滿樓出門就有很多賣水果的攤子,冬日賣最多,是黃橙橙的橘子。
蘇落買了一個背簍的橘子,滿滿的,夠他們家炫很久的了。
她的力氣很大,一個人能把這一背簍背到馬車上去放好。
「娘,我們去買窗花吧,歡歡以前看到別人家裡有,可漂亮了呢。」
易歡拉著蘇落的衣角,兩個丸子頭讓她更顯可愛。
「窗花,買現成的還是買紙回去我們自己剪啊?」
蘇落問趙如雲和謝婉婉的意見,因為她不會剪,要是喜歡的話,她只能買現成的。
「還是買紙吧,落落,自己剪的才更有趣味。」
「婆婆你會剪,婉婉呢?你會嗎?」
謝婉婉點了點頭,對她來說,剪紙還是很簡單的。
「嗯,只是剪得不是很好。」
「會就行,到時候你們教我們娘三!」
說完就去另外一條街上買剪紙,還有爆竹……
謝婉婉說,她負責給家裡寫對聯。
買對聯紙時,幾人還碰到了陳孟青。
他從家裡跑出去後,蘇落以為他又去找事做了,沒想到在街頭賣起了對聯。
謝婉婉不認識陳孟青,在他的攤子上看了一眼。
「姑娘,要對聯不,我給你算便宜一些。」
看了幾副後,謝婉婉搖頭。
「不要,你的對聯平仄不對。」
陳孟青立馬把舉著的對聯收回一看。
不對嗎,這可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挺押韻的啊,怎麼還會有平仄不對呢。
謝婉婉渾身散發著千金大小姐的氣質,眼神溫婉。
憑著陳孟青的那點文墨,自然不敢去質疑她。
「謝夫子,你不要和他說話,他還想娶我娘,壞得很!」
易歡小跑過來把謝婉婉拉走,她就怕陳孟青對她的夫子也有想法。
陳孟青壞,他們一家都壞。
謝婉婉聽易歡這麼說,再看陳孟青時,眼神都帶著厭惡了。
一個連對聯平仄都分不清的人,也想娶蘇娘子回去,小人也……
「婆婆,你再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漏掉什麼?」
買的東西實在太多,蘇落就怕有遺忘的。
趙如雲把買的東西都檢查一遍後道。
「差不多了,再買點香火紙錢回去祭拜,就不差什麼了。」
「好,那先把這些東西放到馬車裡,菜品和糕點的話,我們下午再買。」
又回到了福滿樓,今天給每人都買一件喜慶的衣服,還有髮飾,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
中午幾人在福滿樓用餐。
南宮清和阿旭也在這,蘇落索性讓小二上去叫他們下來,一同用餐。
小二把蘇落的話帶到,可阿旭和南宮清卻高興不起來。
三樓里,南宮清手上拿著一封剛剛送來的信。
這封信是從軍營里發出來的。
她答應要幫蘇落他們查他相公陳槐序的消息,現在這消息就在他的手上。
信的內容他還沒有看,不過這封信來得不是時候,偏偏在過年的這兩天到來。
這讓南宮清發愁,到底要不要下去給蘇落。
萬一蘇落和趙如雲一直在等這個消息……
可他又怕這個消息不是她們期待的那樣。
要是陳槐序真的沒了,現在知道,可能年都過不好。
「公子,蘇娘子叫人來催了。」阿旭在一旁道。
「我知道了!」
這封信南宮清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阿旭看不過,直接從南宮清手裡把信搶了過來。
「公子,我知道你不想讓蘇娘子和他的家人難過,但以蘇娘子的性子,知道你早就得到了回信,
然後又不告訴她,她也是會生氣的,要不公子你先看看裡面的內容。
如果是好消息的話,那我們下去就給她們,如果是壞消息,那就等年後再給她們,這不也挺好嗎。」
南宮清背身轉過身去。
「放肆,本公子乃一介君子,怎能偷看別人的信。」
「公子,你是君子,我不是,你不看,我看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