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婈和仲太傅猜到畢五懷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前去找賴狗官報仇,便覺得要糟。記住本站域名
當下也顧不得是不是夜已深,直接對身側的芊芊道。
「你帶十六去縣衙一趟。」
倆人不在耽擱,起身離開。
以倆人的速度,到縣衙一個來回並不需要多少時間,季婈乾脆留在大堂內等著。
其他人也沒有離開,官府下令徵兵的範圍實在讓人驚詫,如果不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他們住在這裡早晚也會進入徵兵範圍內。
而且他們與畢五等人一路,也彼此熟悉,現在畢五的情況為明,他們就算回去也睡不著,還不如留在這裡等消息。
……
芊芊和十六果然回來得很快,不過一個時辰,便回到了青蘆村。
倆人一進大堂,季婈看到倆人臉上的神色,便知道事情應該不太好。
「坐下說。」倆人頭髮肩膀上都有了雪,一身寒氣,季婈給倆人倒了兩杯熱茶。
芊芊灌下半杯熱茶連忙道:「我們去晚了,畢五他們被賴狗官帶走了。」
大家一驚?
「畢五被帶到哪裡去了?」
十六擰著眉回答:「我們抓了兩個縣衙的人逼問才知道,賴狗官沒有能手,但是跟他一起來徵兵的,有一猛將,這人手段了得。」
頓了頓,又補充道:「畢五去救人落入那人手裡,聽說被打得挺慘。」
眾人臉色難看,紛紛看向季婈,想看看季婈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畢五到底救不救?
季婈食指無意識的叩著桌面。
眾人皆靜下來,等季婈的答案。
若是救人,那就是公開與官府開戰了呢!
畢竟這一次不像在京中,在京中闖仲太傅府從敬王爺的手下哪裡搶人,還是先帶走莫府的人。
這些都在混亂中發生的事。
並且敬王爺和赤幽三王子聯手洗牌焱昌朝廷,這本不是光彩的事。
敬王爺就算視他們為眼中釘,也不敢將罪名隨意安在他們頭上。
現在朝廷都能發下徵兵文書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敬王爺已經基本掌控了朝廷大權!
他們現在再正面與朝廷衝突,豈不是將罪名送到敬王爺手中?
季婈沉吟片刻,肯定道:「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怎麼個救法,還得斟酌斟酌。」
仲太傅讚賞的看著季婈點頭:「你是想怎麼避開和官府衝突吧?」
季婈點頭。
眾人不明所以,難道和賴狗官正面鋼後,還能全身而退不成?
大家皆好奇不已。
「也是不可以避開和官府衝突的可能。」季婈倏然勾唇一笑。
看到季婈露出狡黠神情的眾人微微一愣。
這一刻,熟悉季婈的人臉上都露出輕鬆的神色。
他們知道,季婈肯定又在算計人了……
「我有個計劃。」季婈拿出回來時,順便繪製的輿圖在桌面上攤開。
輿圖一攤開,不僅仲太傅還是莫家父子,皆眼底一亮!
他們都是有過見識的人,輿圖更是不知道見過多少,卻沒有眼前這一副這麼讓人清晰明了。
「這輿圖是哪來的?」行軍打仗少不了輿圖,父子倆愛不釋手得就差直接趴在桌面上。
「回程的途中,我在馬車上順手畫的。」季婈淡淡的開口。
卻不知這話令莫家父子倆看向季婈的眼神,多了幾分奇異之色。
他們怎麼也想到季婈竟還有這一手?
季婈手指向輿圖一處,粉唇微啟:「汾通離開後,這裡應該是必經的城鎮。」
眾人聞言看向輿圖,確實如此,整個汾通就像一個瓶子,往外走可不就是途徑這個叫做長鼓的小鎮唄。
眾人好奇的看向季婈,等季婈往下說。
季婈也沒有吊眾人胃口,直接道。
「你們安排幾個人,騎馬趕超賴狗官,在長鼓鎮傳播一個消息,務必讓賴狗官聽到。」
季婈抬眸看向在場眾人,緩緩道:「就說季婈的車隊,從京城中帶著林家大量的財物,逃回來了。」
她的話一落,仲太傅頓時笑了。
他大約能猜到季婈的目的。
據大家所說賴狗官這人十分貪財,且特別恨季婈。
仇人帶著大量財物回來,賴狗官身邊還帶著高手,這樣的餌,想不咬都難!
「小主子,屬下這就去安排。」散播消息而已,這事隨便安排幾個人就能搞定,十六十分有信心。
不過他覺得,小主子應該還有別的計劃,光散播消息而已,後面呢?怎麼對付賴狗官?
他不信小主子會放過賴狗官,畢竟這都被人記恨上了,早點解決也好過總提防不是?
十六隨意點了幾個數字兄弟去散播消息,然後顛顛回到季婈身邊。
他預感最精彩的部分還在後頭。
果然,十六一回到,便看到季婈指著輿圖上,一山澗處。
「此地地險人稀,離長鼓鎮很近,且是繞回汾通縣的近道。」
眾人一聽,頓時聽懂了!
季婈說賴狗官聽到消息後,一定會帶人抄近道回來。
莫懷飛擰著濃眉,不解的看著季婈問:「你很肯定賴狗官會挑這條近道?」
莫父也繃著臉,不太相信的開口。
「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在這山澗處設伏是吧?但是若賴狗官不抄近道,豈不是白做工了?」
季婈聞言微微一笑,十分篤定的回答。
「不,他一定會抄近道的,因為賴狗官身上還有職務,他不能逗留太久,不然也不會急急趕路。」
芊芊聽了後眼睛一亮,猛的點頭:「對啊,我們去縣衙打探到的消息是,賴狗官是卯時末出了汾通。」
腦子靈活的人,點到這裡也紛紛反應過來。
賴狗官為什麼會卯時末出汾通?
一定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
什麼事?
應該是畢五等人刺殺之事。
如今這個季節,卯時末天色已經暗下來,以賴狗官貪圖享受,好逸惡勞的性子,怎麼會天黑了還趕路呢?
那肯定是他有不得不趕路的理由。
所以,半路收到消息,賴狗官捨不得財物和折磨仇人的話,一定會想辦法節省時間——抄近道!
眾人終於明白了季婈的安排,臉上紛紛露出輕鬆的笑意。
但卻在這時,莫父突然點了點輿圖,否定道:「此法行不通。」
眾人臉上的輕鬆僵住。
怎麼會行不通?
芊芊等人不服。
莫父指著輿圖,比劃了一下距離,沉聲解釋。
「咱們到長鼓鎮的距離太遠,沒等我們到,賴狗官已經離開了。」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對季婈有些失望,辦法雖好,但是還是年紀太輕,有點紙上談兵了!
不了解季婈的人聽了莫父的話後,都沉默下來。
莫父是誰?
常年領兵打仗的老將!
這樣的人還能看不懂一張輿圖?還能估算不出來兩地的距離,騎馬要花多少時間?
看到一部分人失落的神色,季婈莞爾一笑,將桌面上的輿圖捲起來,慢悠悠的開口。
「如果我說可以呢?」
莫家父子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
指揮作戰最怕的就是紙上談兵,不切實際並且一意孤行的將領。
這只會害死別人!
莫家父子的反應,完全在季婈的預判之內。
畢竟他們與她並不熟悉,自然會對她提出的方案質疑。
不過磨合嘛,季婈一點也不生氣。
只有真的敢提出問題,以後才能更容易相處。
起碼比以後再爆出矛盾的好。
莫家父子見季婈堅持說,計劃能行,都有些心累。
季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此時已是寅時,很快就要天亮了。
「點上火把,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她決定道。
眾人不明所以,但是季婈既然開口了,他們自然會跟著。
就連仲太傅也不打算回去補覺了,準備跟上季婈看看,季婈的葫蘆里到底買的什麼藥?
相比莫家父子,仲太傅更相信季婈一些。
他不相信一個有膽識,有計劃,能從京城的亂局中,帶領大家逃出來的人,會是個心中沒有盤算,信口開河之人。
仲太傅老神在在坐等莫家父子被打臉。
山道上,火把燃起,形如一條長龍朝青蘆村後方走去。
季婈的屋子坐落在青蘆山腳下,一行人的動靜並沒有影響到村里人。
他們大約行了一刻鐘,季婈突然開口:「到了!」
一行人停下,看著四周都是農作物的田地,一臉茫然。
季婈帶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就連背過季婈資料的十六等人,都不清楚季婈此舉之意。
唯有伴隨季婈許久的芊芊,猜到了個大概。
她開口向大家介紹:「這一片的田地,都屬於主子。」
眾人聞言,更懵了……
這大晚上,烏漆嘛黑的,帶他們過來看農作物?
這是什麼騷操作?
看到眾人在火把下,依舊茫然的神色,芊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她清清嗓子,指著遠處對眾人道:「主子在那裡養了不少馬。」
莫家父子這下終於明白,季婈為何會帶他們來了。
這是告訴他們,她有馬,可以騎這些馬趕到長鼓鎮嘛。
倆人臉上神情一言難盡。
他們又不是沒見過馬,說句笑話,他們從軍營出走,還順手牽了不少好馬出來。
現在他們那五百手下,誰不是人手一匹好馬?
莫家父子心底挺失望的,折騰了一晚上,有些提不起興致。
而季婈在他們心底,多了一個標籤——目光短淺。
若不是他們牢記季婈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早就噴起來了。
季婈看了眼低頭沉默的莫家父子,勾了勾唇,對芊芊道:「去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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