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被實驗支配的恐懼

  芊芊一愣,再看季婈朝她輕輕搖搖頭,頓時明白,柴明月想算計姑娘,但最後誰算計誰還不知道呢!

  安下心來的芊芊分出一絲注意力,繼續盯著柴明月。💙👽 69ᔕhυא.匚Ⓞm 😝😝

  只見柴明月一把攥住灰鴿子的頭,用力朝裝著藏仙酒的碗裡壓去。

  柴明月這一番神操作頓時嚇壞了懵懂的鴿子,尖銳地咕咕咕大叫,本能撲棱著翅膀。

  倏然,鴿子一個打挺,銳利的爪子狠狠抓撓在柴明月的手腕上。

  手腕上的疼痛令柴明月心底戾氣橫生!

  一隻沒腦子的扁毛畜生也想欺負她?

  柴明月氣不打一處來,憤怒的想掐死灰鴿子。

  緊張的灰鴿感覺到了危險,開始胡亂衝撞,突然發現鳥籠門的縫隙。

  它一下子從籠子裡沖了出來,慌不擇路之下,狠狠拍在,正堵在籠口處的柴明月臉上。

  「啊——」

  「咕咕——」

  柴明月和鳥同時嚇了一大跳。

  灰鴿子先反應過來,對著柴明月的臉又啄又撓。

  「啊,救命,我的臉——」

  柴明月駭得大叫,驚得一屁股坐在摔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令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毀……毀容了?

  季婈的芊芊目瞪口呆的看著柴明月,如何將自己作死的過程。

  她們哪想到,柴明月這麼能折騰?

  乍一看到柴明月一臉縱橫交錯的血痕,兩人都有點懵……

  抓個鳥而已,竟被鳥抓花了臉???

  幾個衙役有些無語的看著柴明月。

  好好的一個大姑娘,還干不過一隻傻鳥?

  他們出手利索的一把逮住,準備逃走的灰鴿子。

  「季姑娘,你看這鳥?」衙役隊長提著灰色鴿子問季婈,他還記得季婈實驗還沒做完的事。

  「給我摔死它,摔死它!「

  接著嬤嬤和丫鬟攙扶的力道,剛起身的柴明月,猙獰著五官指著灰鴿大喊。

  她一想到毀容,哪還有心情再裝賢淑?

  季婈直接無視柴明月,猶自從衙役隊長手中接過灰鴿。

  她安撫的順了順灰鴿子的毛,令焦躁的灰鴿安靜下來後,才將灰鴿子放在盛著酸棗酒的碗邊。

  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剛才還異常暴躁的灰鴿子,看到面前碗裡的酒後,竟出奇的變得溫順!

  甚至不用像柴明月一樣,強行按下它的腦袋,它就自己津津有味的牛飲起來。

  所有人頓時驚呆!

  他們不明白,為何同樣是酒,這鴿子就偏偏不再喝藏仙酒了呢?

  難道藏仙酒真的有問題?

  一時間,食客們神情各異。

  「不可能!」柴明月看著到了季婈手中,就變得順從乖巧的灰鴿子,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畢知府看到眾同僚嘖嘖稱奇的表現,他微微一笑,問:「季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季婈抬眸恬淡的笑笑。

  」之前民女說過,藏仙酒是假酒,喝多了有性命之憂,不過民女拿來的酒有輕微的解毒功效,鴿子自然愛喝。「

  說罷,她指了指面前的酸棗酒。

  「這酒有解毒功效?」

  眾人的視線熱切的集中在酸棗酒上。

  他們還沒聽說過,有解毒功效的酒……

  好想擁有!

  畢知府看季婈淡定的模樣,知道季婈不是信口開河,心下稍安,開口再問。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季姑娘自圓其說,酒能解毒的說法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這酒能不能讓本官檢驗一番?」

  季婈聞言差點給畢知府豎起大拇指,這台子搭得好。

  單靠她自己自說自話可不行,缺的不就是官方證明麼?

  季婈笑眯了眼連連點頭:「大人儘管驗證便是。」

  畢知府微微頷首,指了身旁一衙役:「你去醫館跑一趟,看有沒有中毒不太嚴重的人,帶過來。」

  最近天氣炎熱,蛇蟲比較多,中毒的人不難找。

  果然,衙役領命前去一炷香的功夫,便背回一個被蛇咬傷的漢子,身邊還跟著病患的家屬和醫館的郎中。

  郎中跑得氣喘吁吁,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急急問。

  「聽說你們這裡有解毒的藥,最近被咬的人多,醫館的藥已告罄,能不能勻一些藥給我救急?」

  眾人聞言一愣,還以為郎中是不放心傷者跟來的,沒想到是聽說有解毒藥,來借藥的……

  葉台呵的一樂,指著酸棗酒對郎中道:「這就是解毒酒。」

  「好,謝謝,有解毒酒實在是太好了,什麼?解毒……酒?」郎中感覺有點暈。

  解毒還有酒的?

  酒不是加快血液流速嗎?

  中毒的人用了死得更快吧?

  「真是胡鬧!」中年郎中對剛背來的中毒患者道。

  「你一被咬就綁住了腿,處理得很及時,現在你跟我回去,只要砍掉你這條腿,就有一半的機會活下來。」

  砍掉……腿?!!

  正暈乎乎的中毒患者頓時一個激靈,頭搖得眼淚都飛出來了。

  「不,我不要砍腿,沒了腿,我們一家人得餓死,你這是害我,我我我願意用解毒酒治。」

  「你——」

  郎中感覺自己的好心被患者當了驢肝肺,頓時氣得不想管中毒患者了,惱火的嘀咕。

  「想找死就找死吧,我不管了!」

  不過說是這麼說,郎中還是沒離開,而是站在一邊,打算等用所謂的解毒酒救人時,出了問題,他能急救就急救一下。

  季婈意外的挑了挑眉,對這郎中的感官頗好,這樣醫者仁心的郎中在這時代並不多見。

  她讓衙役將患者放在椅子上,然後蹲下查看傷情。

  患者傷口局部腫脹,傷口周圍有紫斑、淤斑、起水泡,有漿狀血由傷口滲出,確診為毒蛇咬傷。

  季婈準備解開患者腿上的綁帶,都剛碰到綁帶,驟然中年男子面色急變,大喝。

  「你鬆開他會死的。」

  恨不得季婈死的柴明月,剛給臉上的傷上完金瘡藥,她將臉上的傷全歸功到季婈頭上,正恨季婈恨得想活剝了季婈。

  現在一聽到有人指責季婈,哪會放過這個能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柴明月開口:「我看季姑娘是信口開河、不懂裝懂,故意的吧,只是這樣會將人害死的呀。「

  她說的義正言辭,只是此時柴明月頂著一張被撓花的臉,反倒讓人有種滑稽感。

  季婈直接無視時不時出來,刷存在感的柴明月。

  她迅速解開繃帶,將酸棗酒傾注在傷口上,沖洗傷口。

  等皮膚上粘附的毒液沖洗乾淨後,取出匕首,在火上烤炙後,以毒蛇牙痕為中心作十字形切開。

  直至切口深達皮下,季婈從桌上拿起桌上乾淨的杯子。

  她一隻手持杯,另一隻手拿已點著火的探子,將著火的探子在杯中晃上幾晃後撤出,將杯子迅速放在要有毒蛇牙痕的部位。

  杯中的余火還在燃燒,並迅速抽空杯中的空氣。

  「噗——」

  毒血也從劃開的十字傷口中,被抽了出來,一道輕微的噴射聲砸在杯壁上。

  季婈將杯子拔除,眾人看去,只見一大灘令人觸目驚心的黑血。

  再看患者的傷口再流出來的血,卻已變成了正常的殷紅色。

  郎中阻止的話卡在嗓子眼……

  「這,這毒竟解了?」他兩眼放光的看著季婈,問。

  季婈微微點頭,倒出一碗酸棗酒,遞給中毒傷患,言簡意賅:」喝了。「

  中毒傷患整個人都懵了。

  他愣愣的接過酒碗,有種不真實感。

  明明剛才郎中還非得讓他砍腿不可,怎麼這姑娘幾碗酒一個杯子,就把他治好了呢???

  季婈看出患者和眾人的疑惑,清聲解釋。

  「這酒本有解毒功效,加上用杯子將毒血以拔罐的方式吸出,自然就沒事了,不過體內殘存一點餘毒,再喝一碗清清餘毒更萬無一失。」

  患者聞言趕緊將酸棗酒灌下,他再蠢都知道……這碗酒絕對是好東西!

  頃刻間,眾人只見患者雖然解了毒,可依舊蒼白的臉色,當這碗酒下肚後……

  患者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紅潤起來,就連疲憊無神的眼也顯得神采奕奕。

  眾人:……

  這怎麼像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

  眾大人也按耐不住好奇心,紛紛開口問季婈。

  「季姑娘,這酒哪裡有賣啊,本官也想買一些。」

  「啊,在下身子骨不太好,更需要,你們別跟我搶啊。」

  「對,能按缸賣嗎?本官家親戚多。」

  ……

  季婈見眾人的關注點,終於被她引回原本爭議的話題上,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做這麼多,只為證明藏仙酒是假酒!

  藏仙酒想要踩著酸棗酒上位,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季婈沒有直接回答眾人的問題,而是瞥了一眼,額頭上開始沁出冷汗的萬家酒坊管事,慢悠悠的問。

  「這位萬家管事,你是不是覺得這酸棗酒很熟悉?「

  眾人的頓時被季婈的話吸引過去,齊齊看向萬家管事。

  萬家酒坊管事眸光連閃,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季婈拿出來的酒。

  這簡直太熟悉了!

  這不就是他們萬家從顧家那裡,算計來的酒嗎?

  氣味一模一樣,錯不了!

  萬家從顧家拿到酒後,突然發現這酒養生效果……也賊好了!

  就算被稀釋後,也比普通的養生酒好。

  稀釋後一瓶酒可以賣出五瓶價,那就是五倍的價錢吶,誰受得了這種誘惑???

  季婈看著萬家酒坊管事不敢說話,只顧著不停的擦汗,冷哼一聲,繼續慢悠悠開口。

  「你不說的話,我替你說好了,藏仙酒是靠稀釋酸棗酒得來的酒。」

  季婈話音一落,眾人再看萬家酒坊管事的心虛的反應,哪裡還不明白季婈沒說話!

  頓時,眾人一片喧譁。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段時間風靡起來,膾炙人口的藏仙酒竟來得這般不光彩!

  「可,藏仙就算稀釋酸棗酒來的,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吧?」

  心心念念想著,季婈之前說有性命之憂的人,全眼巴巴看著季婈,想聽解釋。

  特別是酒樓掌柜,都快哭了。

  他想:要是這麼多有頭有臉的食客,在他管理的酒樓吃出毛病,酒樓肯定要賠得褲衩都不剩。

  他這掌柜也要當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