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力證藏仙酒造假的實驗

  來這間酒樓吃飯的人,非富即貴,沒有一個不惜命的。

  他們一聽最近備受推崇的藏仙酒,喝了會有性命之憂,頓時所有人都不好了!

  怎麼好好喝頓酒,就有危險了呢?

  食客們再看桌上的藏仙酒,面色變得驚疑不定。

  雖然不確定季婈話中真假,可命只有一條,哪敢造作?

  「掌柜,我要退酒!」

  「掌柜,我要看郎中!」

  「我不知道那位姑娘說的實驗是什麼,但是我覺得肚子有點疼。「

  ……

  整個酒樓大廳,片刻間吵得像鬧哄哄的集市。

  酒樓掌柜看向那個說肚子疼的食客,再看這位食客桌面上摞得高高的餐盤……

  他臉瞬間黑了,這明明是吃撐的!!!

  酒樓掌柜哭喪著臉,雙手併攏,對著季婈搓手手。

  「小姑奶奶你行行好,您少說點吧,再說酒樓生意都要黃了。」

  季婈:……

  她一向不是不講理的人,酒樓確實有點受到無妄之災。

  「這是怎麼了?」

  突然,一道溫潤的男聲,從大門處傳來。

  聽到來人的聲音,季婈頓時鬆了一口氣。

  眾人遁著聲音望去,只見一行身穿便服的官大人們,正結伴走進酒樓內。

  看樣子是準備來此聚餐的。

  說話的正是巡按御史葉台。

  巡按御史雖然只是六品官,比畢知府的五品還低。

  但巡按御史有代天子巡狩之職,不僅可對違法官吏進行彈劾,也具有皇帝賦予直接審判行政官員的權利。

  凡事在對府州縣道等衙門,進行監察的過程,發現弊端可直接上奏。

  所以在場的官員中,葉台可以說是說話分量最重的一位。

  「大人啊,求做主哇!「

  「大人,我們快要死了!」

  「大人,救命啊——」

  ……

  頃刻間,一大波食客團團圍住葉台一行人。

  葉台等人只覺得,耳朵里有幾百隻瘋鴨子,不停的嚷嚷著,吵鬧不休。

  「安靜、安靜!一個一個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畢知府出來主持大局。

  眾人聞言靜了一靜,轉瞬又情緒激動的嚷嚷起來。

  「大人,這位姑娘說藏仙酒是假酒!「

  「對,大人,這位姑娘說喝了假酒有性命之憂!」

  「大人,冤枉啊!」酒樓掌柜和萬家酒坊管事也趕緊喊。

  ……

  「停停停!」畢知府頭疼的揉揉額頭,看向眾人所指的季婈。

  心道這丫頭又在玩什麼?

  藏仙酒他前幾天剛喝過,口感確實不錯,喝了後身體也舒坦,連平日裡宿醉後會頭疼的症狀都沒有。

  今天他們前來,一是靠前一夜葉台大人臨時離席,現在來回請的。

  二是,在場幾位同僚也對前幾日嘗過的藏仙酒,念念不忘。

  酒喝了這麼多天,人不還好好的麼?

  怎麼會有性命之憂?

  畢知府看著季婈擰眉,若他自己在這,偏心就偏心了。

  可這裡還有這麼多大人,最主要葉台這個,出了名的大公至正。

  這情況……難辦啊!

  「剛才這位仁兄不是說做什麼實驗嗎?這酒有沒有問題,依本官看,這個辦法可取。「

  葉台突然出聲,指著剛才說肚子疼的那位食客說。

  畢知府頓時愣住了。

  他狐疑的看著葉台,若不是眼前的葉台長相沒變,他還以為葉台換人了呢!

  不過葉台偷偷偏向季婈一方,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這正合自己心意,畢知府頓時樂見其成的開口,對季婈道。

  「既然大家都等著看那個什麼實驗,那麻煩姑娘準備一下。」

  季婈朝畢知府欠了欠身應下,而後小聲吩咐寸刀。

  「你去咱們馬車上,取回一小罈子酸棗酒,還有去市場買一隻活著的肉鴿回來。」

  寸刀已經習慣了對季婈的命令,不想緣由,行動便是。

  因為他知道就算費腦去想,也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的結果,還不如事後直接問。

  寸刀點頭匆匆離去。

  季婈在等待的時間裡歉意的對眾人道:「麻煩各位稍等片刻,小女子需要準備些東西。」

  眾人因為畢知府等一干官員在,就算對季婈不滿,也只能按捺下來再說。

  站在一旁不做聲的柴明月,後槽牙緊咬,她不明白為何會越來越被動……

  剛發現萬家這條財路,季婈突然出現打一棒子!

  剛和萬家達成共識,準備一起羞辱季婈,卻反被季婈套入假酒的官司中。

  剛想隨著衙差悄悄回衙門,再透露身份,順利脫身,可畢知府等人巧合出現在酒樓。

  現在假酒官司還成了,在酒樓內當眾公開審理的架勢……

  柴明月發現,只要遇到季婈,就沒好事過!

  這季婈生來就是專門克她的吧?!

  這種感覺令柴明月如鯁在喉,低垂的眼底殺機必現,心底有個瘋狂的聲音大喊——

  季婈,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季婈不知道此時柴明月對她的想法,已在極端的路上一路狂奔。

  原先柴明月只想謀奪複製她的人生,將她從謝顯華身邊弄走,賣得遠遠的。

  現在已變成了與她不死不休的瘋狂執念。

  不過就算季婈知道柴明月心中所想,依舊翻翻白眼,我行我素。

  想弄死她的人多了去了,柴明月算老幾?

  寸刀匆匆趕回。

  他右手裡提著籠子,籠子裡放著一隻灰色鴿子,左手拿著一小壇酒。

  寸刀將東西放在季婈面前的桌上。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全被吸引住,紛紛看著季婈,猜測季婈口中的實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實驗?

  季婈對掌柜道:「麻煩掌柜取些食鹽來。」

  掌柜不明所以,還是讓店小二去取了些食鹽回來。

  季婈取少許食鹽給鴿子餵下。

  等待片刻,眾人看到鴿子開始焦躁的在籠子裡撲騰了,她才拿起旁邊食客開啟的藏仙酒,倒在一個空碗裡,放進鴿籠中。

  只見鴿籠中的鴿子,雖然有些害怕,還是忍不住乾渴的誘惑,小心翼翼湊到酒碗邊沿,警惕地喝了一口。

  眾人看到鴿子連喝幾口,一點事都沒有,看向季婈的目光漸漸變了。

  「小姑娘,打臉了吧?鴿子喝了藏仙酒一點事都沒有呀!」

  「是啊,瞎折騰什麼,害我虛驚一場,真是不知所謂!」

  「我說這小姑娘才是最應該,讓官府抓起來的人,太氣人了,害大家飯都吃不成了。」

  ……

  一時間,季婈陷入了口誅筆伐的境地。

  一直沒說話的萬家酒坊管事,緊皺的眉眼緩緩舒展開。

  藏仙酒——穩了!!!

  正苦惱如何從假酒中脫身的柴明月,聽著眾人數落季婈的聲音,有種不真實感。

  驚喜來得太快,她沒忍住,笑出聲來。

  柴明月眼眸一轉,落井下石什麼的,她最喜歡了!

  她走到季婈身邊,露出難以置信和傷心的神情,嘆息一聲幽幽道。

  「季婈,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任性妄為到完全不顧他人感受的地步,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在場的食客聽到柴明月的話,紛紛贊同的點點頭,再看向季婈時,眼底只剩下厭惡。

  季婈抬起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柴明月,問:「你不覺得高興得太早了嗎?」

  柴明月一愣:「什麼?」

  季婈卻不再搭理她,逕自敲開讓寸刀取來的酸棗酒罈。

  一壺清雅的酒香,頓時從酒罈中逸出。

  好酒之人下意識聳動鼻子,臉上露出迷醉之色,心底同時冒出一個心聲……

  這是什麼酒?

  怎麼酒香與藏仙酒這麼相似,又更勝一籌??!

  畢知府、葉台等人已忍不住,湊近酸棗酒。

  他們想詢問季婈,這是哪來的美酒,卻看到季婈手上繼續忙碌著,只能眼巴巴的盯著酒罈閉上嘴。

  一眾官大人已經盤算好了,等季婈做完實驗後,酒罈里剩下的酒他們一定謀私留下嘗嘗。

  芊芊察覺到眾位大人狼一般的目光,頓覺好笑。

  這不過是酸棗酒而已,現在青廬村每家每戶每天都會小酌幾杯,平常得很。

  而且姑娘說過,這世上還有蒸餾酒、葡萄酒、啤酒、雞尾酒……等等。

  芊芊暗忖,若有一天姑娘心血來潮將那些酒做出來,這些官大人還不知要饞成什麼樣呢!

  季婈將酸棗酒倒入一個新碗中。

  傾瀉而出猶如琥珀般的醬紅色,令人驚艷的眼前一亮!

  眾人再想起藏仙酒原本讓人晶晶樂道的淡紅色,突然覺得藏仙酒變得寡淡起來。

  再看季婈將新倒出來的不知名酒水,放在鴿子旁邊。

  驀然,鴿子動了。

  鴿子發現沒有危險後,低頭飲了一口。

  似乎發現新酒的口感特對它的胃口,它看了看眾人,最後竟一頭扎進酒碗裡,狂喝牛飲起來。

  季婈暗道,這小東西夠機靈,知道酒里有好東西。

  只是不能再讓它喝了,喝醉了怎麼配合她演戲?

  季婈動作快速的將酸棗酒從籠中撤出,一邊將裝著藏仙酒的酒碗放進鳥籠中嗎,一邊解釋。

  「動物的直覺是最敏銳的,對危險也會規避。」

  話落,眾人只見灰鴿子如何都不願,再喝碗中的藏仙酒。

  柴明月在一旁看著直著急,灰鴿子抗拒喝藏仙酒,那豈不是說藏仙酒有問題?

  她不相信藏仙酒有問題,出口反駁:「剛才灰鴿子可是喝了幾口呢,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

  聽到柴明月的話,眾食客因灰鴿子不願喝藏仙酒,開始惴惴不安的心,頓時心安了。

  季婈抬眸環視一周,故意危言聳聽的問。

  」大家難道沒聽過什麼叫慢性中毒嗎?再者一開始給鴿子餵下食鹽,它是渴得沒辦法才喝藏仙酒的。「

  就在季婈和眾人解釋時,柴明月眼眸微轉,趁著季婈不注意,悄悄打開鳥籠,將手伸進去。

  她一點也不相信季婈的話,打算先下手為強,準備將鴿子的頭按進酒里,讓鴿子再喝幾口藏仙酒。

  只要鴿子沒死,就能證明季婈說的都是假話!

  守在季婈身邊的芊芊發現柴明月的小動作,剛要行動,手卻被季婈一把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