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曄冷淡地回了一聲。
「皇叔是要進宮見父皇嗎？」康王明知故問，但話裡有話，「最近父皇偶感風寒，太子一直陪侍在父皇左右，衣不解帶，寸步不離。」
蕭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對了，還沒祝皇叔凱旋歸來，平定西南這麼大的事，皇叔實在辛苦了。」康王笑吟吟地拱拱手，「侄兒還有事，就不打擾皇叔了。」
在蕭曄面前露了個臉，康王滿意地離開了。
隨風無語地盯著康王遠去的背影，低聲吐槽道：「殿下，我看這傢伙可太得意了！」
康王心裡知道蕭曄跟祁王結了仇，支持祁王是不可能了，所以特地等在蕭曄進宮的半路上，主動釋放出友善的信號。
康王可不得意嘛，什麼都沒幹，就白得一盟友，蕭曄雖然只是個藩王，但用得好也是一大助力啊。
要是隨風知道康王心裡想什麼，一定會狠狠呸上一口。
想屁吃呢！
雖然京都四個皇子裡，只有祁王和康王有能力爭奪那儲君之位，事實上這二王相爭的局面已經持續了很多年，現在康王棋差一招輸給了祁王，讓祁王當上了太子，但只要沒有繼承大統，康王的野心就不會停歇。
只是自家殿下就算不支持祁王，也絕對不會支持康王，這點隨風心裡還是非常確定的。
馬車只能行駛一段路程，到了宮門，接下來只能步行。
蕭曄來的時間也很趕巧，老皇帝午睡剛醒沒多久，正是清醒的時候，現在皇帝的身體越來越差，每天保持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蕭曄來早了或來晚了都會吃閉門羹。
聽到內侍稟報楚王求見，正在給皇帝按揉穴位的祁王眼睛眯了眯，私心裡他想讓內侍直接去把人趕走，就像趕走那些來求見請安的嬪妃一樣，但這會兒陛下神色清明，不是他可以代替做主的時候。
「蕭曄回來了？」盛帝吃了一驚，只遲疑了一秒，就趕緊對內侍招招手，「快傳他進來！」
內侍領命：「是。」
祁王瞄了眼殿外，掐著時間道：「父皇，皇叔應該是回來向您交差的，他平定了西南，實在功不可沒。」
這句話正好讓走進來的蕭曄聽到了，不過蕭曄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逕自向皇帝行禮，規規矩矩的，就像他離京之前一樣，不管是行為，還是態度，都沒有絲毫改變。
「臣弟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盛帝看著他突然有些恍惚，仿佛這個弟弟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就像是昨天才剛剛見過面一般。
他的視線已經變得很模糊，蕭曄投射在他瞳孔里也只是個模糊的影子，看不出經歷了近一年蕭曄成長的細微變化。
人會對陌生的事物心生防備，但對熟悉的，潛意識裡便會有一種安全感。
「平身。」盛帝抬抬手，故作嫌棄地道，「一年不見，你還是這副冰山臉。」
祁王笑了一下：「兒臣記得皇叔曾經解釋過，這是出於對父皇的敬重，他可不是二弟那個嬉皮笑臉一向沒個正經的傢伙。」
想到這事，盛帝也笑了起來，露出一點懷念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