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很樸素,藏青色底面,沒有繡任何東西。
阿丑聳動了一下鼻翼,隱約可以嗅到一絲絲藥香從荷包里飄來。
「你經常走小路,路上可能有蛇,這裡面裝了可以驅蛇驅蟲的藥,你出去外面一定要戴在身上,在家才可以取下來,戴著它就不怕被蛇咬了。」
林洛覺得自己之前多少有點考慮不周,她以為阿丑跟趙屠夫是一塊兒去一塊兒回來的,結果都沒注意阿丑有時是自己一個人回的家。
家裡有個小孩是挺讓人操心的,但林洛卻不覺得麻煩,一遍遍耐心地教他如何防身制敵。
當晚,阿丑躺在炕上,睜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房梁,失眠到天明。
他把這段時間跟林洛相處的細節,在腦子裡仔仔細細回想了幾遍,以前被他忽略的,現在仔細一想才覺出不對,他也才發現,林洛原來有這麼多不同尋常之處。
上次遇到的將官,襲擊他的時候突然身體僵硬,應該就是林洛做了什麼吧。
孟氏來借錢,嗓子突然啞了,也是林洛用了什麼辦法吧。
站在林洛的角度,他是傻子,理解不了太複雜的事情,也沒有那個能力到處說什麼,所以在他面前露出不尋常的地方來,完全不用擔心會被探究。
可以後,他總要恢復真實身份和面貌,到時候……
阿丑捏了捏眉心,看著另一邊熟睡的胖身影,沉沉地嘆了口氣。
現在已經不是知道得太多會不會被殺人滅口,而是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探究欲和好奇心了。
白天,工作室里。
林洛現在每天早上先給自己煎一碗解毒消腫的藥,手裡的扇子機械性地扇子,扇著扇著注意力就跑偏了。
雖然給了阿丑防身的東西,但她還是有些發愁,單方面的防備到底不是萬全之策,萬一林家人看阿丑傻,故意忽悠他、哄騙他怎麼辦,比如誘騙阿丑說來找她,其實是把阿丑騙到事先布置好的陷阱里狠狠教訓一頓……
林洛越想越覺得以林大富和林大貴眥睚必報的性格,極有可能做得出來。
她手裡的事也不做了,拿著魚竿和水桶出了門。
太陽很曬,但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林洛不禁勾了勾唇角。
她在河邊找了個陰涼處坐下,然後開始釣魚,等了沒一會兒,就看到林大富和林大貴兩兄弟也提著桶過來了,看樣子昨天的皮肉傷一點事都沒有。
聽趙二娘說,林家現在節衣縮食,肉肯定是吃不上的,林大富和林大貴就天天去河裡撈魚、去地里挖田鼠,連指頭大小的魚都不放過,要不是現在不敢上山,估計早就去山裡霍霍了,別人家的孩子都在幹活,一個個累得精瘦如猴,這倆就光知道吃,胖得跟豬一樣。
這河裡的魚現在都賊精賊精,不咬勾了,見到網就跑,林大富和林大貴在淺水區忙得大汗淋漓也沒逮到一條魚。
林洛離得不遠,時不時就能接收到兄弟倆陰狠憤恨的眼神。
果然片刻後,兩兄弟忍不了了,過來找林洛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