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人多力量大

  幾個漢子咳嗽幾聲,趕緊把搭在肩膀頭子上的衣服穿上,忘了阿滿在山下了,也是實在是太熱了。

  「你小子還吃醋呢?」忠叔靠近沈崢,擠擠眼調侃一句,沈崢瞥他一眼,加快步伐。

  「嘁,鄉下哪有這麼講究,到了夏收的時候,光膀子的漢子更多!」看著崢子又黑了幾分的臉,忠叔有些幸災樂禍。

  那些人哪有自己的身材好,就是都脫了站阿滿面前,阿滿也會毫不猶豫地選自己。

  阿滿不知道,這一會兒的時間,崢哥已經在心裡默默搞了一場雄競。

  聽到門口傳來漢子們說話的聲音,芳嬸立馬招呼團玉 給這些人倒綠豆水。

  「回來了,都先洗洗手,飯這就好了,一會兒就能開飯!」

  清透的水,沾上滿手的泥土,瞬間就變得渾濁起來。

  洗好手,溫溫熱的綠豆湯緊跟著端上來,桶壁上還帶著井水,放到桌子上,一人一碗,「喝了還有,都多喝點兒,別中暑了!」

  溫熱的綠豆水下肚,心裡的燥火被壓下去,肚子裡緊跟著唱起空城計,阿滿看崢哥喝完綠豆水 ,招呼人拉桌擺凳。

  黑豆和地瓜,平時多威風倆狗,這次看到十五個彪形大漢,動物對人身上的煞氣感覺更明顯,所以這倆也難得的乖順,不敢沖人呲牙。

  天熱院裡樹下擺了兩桌,正屋又擺了兩桌,這麼多人就坐下了。

  豆腐燉魚和土豆燒雞都是用大盆裝著,一個桌子上擺兩大盆,配上小盆清口的小蔥拌豆腐。

  「都吃,別客氣啊,鍋里還有呢!」阿滿和芳嬸一人端著一簸箕二合麵餅子,四張桌子邊轉悠,招呼漢子們盡情吃。

  罐子這些人也不客氣,一把就抓起三個餅子,大笑著說絕不會客氣。

  「嬸子,阿滿,你們也坐下吃,餅子不夠我們自己拿 ,不用招待我們。」罐子一口魚肉下肚,滿足地嘆氣,對芳嬸豎起一個大拇指,「就是這個味兒,我從去年想到現在,終於讓我逮著機會又來一次,我可不客氣了。」

  「對對對,除了嬸子,別人做不出這個味道!」別的漢子也爭先恐後誇讚,好話不要錢的往外冒。

  芳嬸被誇得合不攏嘴,謙虛說:「看看,看看,為了一口吃的,這口才都太好了。」

  閒聊幾句,屋裡和院子就安靜下來,只有吃飯嚼骨頭的生意,阿滿還以為六條魚和八隻雞總該能剩下點兒。

  誰知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戰鬥力,最後飯盆里剩下的菜湯肉湯,都被人用餅子沾湯打掃乾淨了。

  四簸箕的二合麵餅子,也只剩餅子渣渣了。

  兩隻狗和院牆上的貓,也沾了這頓好飯的光,咔嚓咔嚓嚼著骨頭和肉渣。

  吃過飯,鏢局這十來個漢子包攬了洗鍋刷碗的活計,人多力量大,幾十個碗筷和兩口大鍋就都收拾好了。

  罐子揉揉肚子,嘆氣,「吃太飽了!」

  「去隔壁休息會兒?」忠叔建議,「不過沒那麼多床褥,倒是有草蓆,要是不嫌棄,鋪到炕上就能眯一會兒。」

  「不嫌棄,不嫌棄,走鏢時還不一定有草蓆睡呢!」罐子一點也不嫌棄,招呼師兄弟跟上忠叔,一去去了隔壁。

  本來他們想著吃完飯就去山上幹活,但是麼想到吃的這麼撐,壓根幹不了活,只能厚臉皮的在睡上一覺了。

  漢子們睡了兩刻鐘,就都爬起來,他們鏢師在外押鏢,都養成了段時間休息的習慣,加上心裡還惦記著種果樹的事兒,所以就早早起來,也不用人喊。

  聽著前院的動靜,沈崢也跟著起來,穿上短臂外褂洗把臉就出去了,到了前院鏢局裡師兄弟已經都帶上草帽,扛上鐵杴等著了。

  「走吧!」都不是話多的人,沈崢招呼一聲兒了,領著人直奔西山。

  樹坑已經都挖好了,種果樹就快了,日頭偏西,橘紅色的晚霞映紅半邊天的時候,這些人趕著空了的騾車、馬車、牛車回來,鞋子、褲腿還有身上都沾了不少泥。

  「回來了,這麼快就在種好了?」阿滿手上沾著麵粉,從廚房裡探出頭,看到眾人有些驚喜和吃驚。

  「好了,中午就把坑挖好了,下午種起來也快!」沈崢彎腰在院子裡曬熱的水裡洗手洗臉,簡單洗一下,他問廚房裡忙活的倆人,「做什麼了?中午吃飯晚,吃的又多,都還不餓呢!」

  阿滿把手裡包包子的活計交給團玉,出門 喊上崢哥去井裡把綠豆湯拎出來,解釋道:「知道你們還不餓,不過我和芳嬸一合計, 估計罐子那十五個人晚上不會留下來。

  人家好心來給咱們幫忙,總不能讓人空手回去吧,所以就整了豆角和酸菜包子,都是帶肉的。

  一會兒罐子他們要是回去,一人包幾個帶著路上吃!

  你覺得咋樣?能行嗎?給銀子他們又不要。」阿滿說完覺著還是有些單薄,就詢問崢哥的意見。

  沈崢一腳踩在井蓋邊,一腳放下底下,彎腰把井邊垂著的繩子往上轉,聞言不甚在意說:「都是師兄弟,再說鏢局都給他們發工錢,他們也不稀罕怎麼給的這點兒銅錢。

  太客套也傷情分,再說中午這些人可吃得不少,又是雞又是魚的,等一會兒他們走的時候,一個人發幾個包子就行了!」

  沈崢了解罐子這些人的心思,無非就是來蹭芳嬸兩頓飯,能有包子吃,比給銅板更讓他們高興。

  鏢局的鏢師,一個月銀錢最少都有三兩銀子,掙得多得能掙五兩銀子,還真看不上這幾十個銅板。

  聽他一說,阿滿想起中午那頓風捲殘雲飯,比起銅板,確實是包子更得這些人的歡心。

  「崢子啊?綠豆水呢?」罐子這些人去西跨院沖洗掉腿上手上沾的泥,聽芳嬸說有綠豆湯喝,結果等了一會兒還不見這倆小年輕回來,罐子帶著幾個人,就悄默默摸到東跨院這口井邊。

  看到倆人的樣子,大聲調侃一句,還有漢子吹口哨,「等我們走了, 你倆再黏糊,再看一會兒我都怕夜裡長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