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狹!」鍾夫人伸著細白的指尖,在阿滿額頭戳了一下。
眼神看著院外,淡淡道:「這麼多年有他陪著,好過很多!只可惜……」
這個「他」是誰兩人都懂,阿滿沒在多說什麼,關乎感情的事,是私事,也是最難釐清的事。
雷震這麼多年無名無分的跟在鍾夫人身邊,都是個人的選擇,無需別人置喙。
「感情之事無法衡量,遵從本心即可」
「本心嗎?」鍾夫人默默咀嚼這兩個字,談何容易啊!
「夫人要不要留下吃頓便飯」阿滿岔開話題,「我做飯可是很好吃的,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下午就要趕回府城了」鍾夫人搖了搖頭,有些可惜道,「下次吧,生意上的事我必須趕快回去了」
「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和你這丫頭聊天很舒服」
「夫人很有眼光啊,喜歡我的人可多了」阿滿一臉的自豪,看的鐘夫人直笑,心裡的一點傷感也散了。
「您有空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掃榻歡迎」阿滿真誠地邀請道,「府城我應該是不會去了,只能夫人來找我了」
送走鍾夫人一行人,阿滿小金庫又進帳150兩銀子。
晚上鍾夫人一行,在客棧休息,鍾夫人就吩咐袁媽媽把阿滿送的果酒拿出來,說是用山上的野果做的,一小壇羊桃果酒,一小壇山葡萄果酒,一小壇山定子果酒,粗陶罐裝著,放在以往鍾夫人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袁媽媽先把山葡萄果酒,到了一酒壺出來,桃紅色的液體在白玉酒盞里顯得格外好看,鍾夫人率先喝了一口,入口先是酸酸甜甜,然後是淡淡的酒香縈繞舌尖。
「好喝,還沒有普通果酒的澀感」鍾夫人眉間微揚,有些驚喜地看著雷震,「你快嘗嘗」
雷震端起白玉酒盞,仰頭一飲而盡,動作豪放!
「給你喝,就是牛嚼牡丹,浪費了」鍾夫人賞了雷震一個白眼。
「果香、酸甜、酒香都有」雷震看著鍾夫人,狀似認真的品鑑道,說完就拿起一旁的燒刀子,喝了一口,這個更對味。
「這果酒是你喜歡的,要不讓袁媽媽把另外兩種也倒出來嘗嘗」雷震看著鍾夫人說。
在軍中時喝慣了燒刀子,別的酒喝著不夠勁,他就喜歡喝這燒刀子,但是他喜歡的人卻身嬌體軟,金貴的很,需要小心呵護才行,還很倔強!
鍾夫人看著雷震的眼睛,立馬體會到其中的意味,嘆了口氣,「你這是何必,明知道我不……」
「我知道,你不會答應」雷震打斷了鍾含嬌未出口的話,「我還是想試試,我只想要你....」
又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對話。
當初和文義的事,讓她大受打擊,想死的念頭一直沒斷過,只是復仇的心讓她沒有選擇立馬去死,直到雷震回來了,她的生活好像多了一束光。
她和雷震自小就認識,自己是富戶千金,他是衙役之子,身份只差造就了鴻溝,再加上自己又被文義迷了眼,很快與文義成親,自此兩人再也沒見過,只聽說他從軍了,後來和文義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自己也不想活了,雷震回來了,幫自己讓文義死在了外面。
文義死後,父親的親人想奪取自家的產業,也是雷震幫著自己,兩人一步步籌謀,保住了家產,後來成立了商隊,雷震武藝高強,也是他幫忙訓練一批批打手,幫商隊護送一批批商品,沒有雷震幫忙,就沒有今天的自己。
鍾夫人也早就知道了,雷震對自己的心思,當年自己和文義成親前夕,雷震就來找過自己,當時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像狼似的,如今想來當年他就對自己起了心思。
這些年和雷震的相處下來,自己對他也早就情根深種,兩人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如今已是十來年了,雷震心甘情願、無名無分的跟著自己,既不娶妻也不納妾,身邊只有自己一人,雷家就他一根獨苗苗,雷母死之前求自己,給他們雷家留個後,不然就求她放過雷震。
她答應了,和雷震挑明,讓他另娶她人,自己當年難產就已經傷了身子,無法再懷孕生子,因文義的關係,自己也不想再嫁,當時雷震和自己大吵一架,生氣的離開了。
鍾含嬌當時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結果沒過兩天,他就又回來了,說這輩子他只喜歡自己一人,不可能娶別人,如果她不願嫁給他,他可以一直等,只要能留在她身邊,他怎樣都可以。
兩人就這樣走在了一起,風雨相伴了十幾年,雷震依然沒放棄娶她的念頭,想到這些鍾含嬌忍不住心軟。
上前坐到雷震懷裡,擁住了他,「只要你願意,我們就一輩子在一起吧」
鍾含嬌心裡默默地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身子能看好,自己大概是願意嫁給他的吧,可惜,這麼多年求醫問藥,總是希望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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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二十幾天,香辣醬和野山菌醬已做好,風乾雞鴨的作坊,晾滿了雞鴨,變蛋和皮蛋也又做了一千多斤,今年年前阿滿是不打算再做了,作坊里就放假了。
中間李掌柜來了一趟,把定好三千罐香辣醬和三千罐野山菌醬拉走了,這次鍾夫人沒再來,聽李掌柜說是在府城忙生意。
阿滿小金庫又進帳1590兩銀子,喜得她見牙不見眼的,沈崢在一旁看的好笑,「就這麼喜歡銀子」
阿滿瘋狂點頭,「誰不喜歡銀子啊,作坊的工人,忠叔幾個人都發工錢了,你要工錢嗎?」
沈崢一直忙前忙後,記帳、砍柴等等,反正哪裡需要他,他都能幹,也不知道有沒有他不會的。
「你捨得?」沈崢眉頭一挑,眼裡都是戲謔,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姑娘。
阿滿杏眼圓瞪:「好你個沈崢,心思暴露了吧,還說你的都是我的」,阿滿一副讓我抓住你小辮子了吧的表情,興奮不已。
「我錯了~」沈崢配合的演戲,「我的都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阿滿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沈崢快步跟上阿滿,走在旁邊,「想不想放鬆放鬆?趁著還沒降雪,我們去山上打獵吧!」
「想想想!」阿滿滿眼興奮,「你太懂我了,好不容易休息下來,不好好玩玩怎麼行」
看著阿滿興奮得又蹦又跳,沈崢寵溺的幫阿滿把亂發撥到耳後,牽住她的手,往家走。
「噢耶!出去浪嘍!」
十一月中下旬的青松山,寒意漸濃,暗綠色的松針,發黑黃葉在風中簌簌作響,漫步在山林之中,冷冽的風聲穿林而過,顯出冬的冷寂。
清麗的女聲劃破冬的冷寂,一切都鮮活起來。
「嗚~哦~」阿滿張開雙臂,感受著久違的自由,好不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