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豆回來了」阿滿沖跟著馬車屁股後頭跑的幾隻傻狗喊著,就那還不到兩個月的小身子,能跑多快,只能遠遠的綴在最後。
黑豆幾個聽到主人熟悉的聲音,屁顛屁顛的往回跑,雖然對名字還不太熟悉,但聲音熟啊,黃豆最小跑在最後,是不是摔在地上,來一個臉剎。
「哈哈哈....」阿滿毫不客氣的嘲笑著,笑得震天響。
「哎哎哎,你們這兩隻鵝霸道的很啊」芳嬸的怒吼聲從後院重來,「啪啪」棍子敲在石槽上梆梆作響。
山上還在忙著清山和建房子,最近還在給買下的山地圍木柵欄,幾乎全村的壯勞力都被雇了,忙得不行,忠叔一個人在上面盯著不行,沈崢又去了山上。
阿滿聽到後院的呼喝聲,轉身就往後院跑,幾隻狗子看著阿滿跑,以為在和它們玩兒,呼啦啦跟著阿滿屁股後面,就往後院沖,汪汪汪的叫著。
「咕咕咕、嘎嘎嘎、呱呱呱、汪汪汪」後院裡芳嬸拿著棍子趕鵝,鴨子繞著圈轉圈的躲,雞梗著脖子就要上前和鵝幹上一架,鵝要鵮(qian)雞,雞要叨鵝,阿滿和芳嬸忙著拉架,小狗在雞圈外一蹦三尺高的狂吠著。
兩人加群動物各忙各的,一時間雞飛狗跳,人忙的一頭汗,才把幹仗的雞鵝分開。
「呼.....呼.....」倆人彎著腰喘氣,擦著額頭的汗,「分開,必須分開,今晚就讓忠叔給他們扎個柵欄,分開,這要不然得吵死」
看著一地的雞毛鵝毛鴨毛,阿滿滿臉無奈:「怪不得說鵝能看家呢」
「可不是,有這倆惡霸誰敢進啊」
兩人互相揪著身上的雞毛鵝毛,阿滿順便把幾隻狗趕到前院,「你們用不著這麼盡職,看家護院就夠了,拉架不歸你們管」拍著幾隻狗頭道。
真是雞飛狗跳的一天啊。
又忙了五六天,山裡的房子快建好了,阿滿才想起來還沒置辦柜子、桌子、板凳這些家具呢,房子裡不能只有個炕啊。
崢子回來打算拎水呢,阿滿就拉住了他道:「崢哥,這兩天你組織人手,砍幾顆樹,這兒房子快建好了,家具還沒打呢」
「行,交給我吧,你不用管了,我安排人」說著,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就往嘴裡灌,「桶里有晾好的溫水呢」阿滿拉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往嘴裡灌。
這是古代,醫療水平不發達,肚子裡有寄生蟲可不是小事。
阿滿從桶里成了一碗菊花茶遞給他:「以後不准喝生水了」
沈崢這頭剛提了兩桶水上山,村裡的安木匠帶著木生叔就上門了,「阿滿啊,我和我爹想買些山上的松樹」
阿滿正好想去找他們呢,「安爺爺你們來的正好,我正好想去你家定些家具呢」,說著請兩人進來了。
本來山上的樹,只要無主就可以隨意砍,可是現在村尾這一片山林被他們買了,安家要是再砍樹要麼買阿滿他們的,要麼就往深里進,太遠了把樹拖回來都費勁。
「我們想買些松樹和樟木」三人坐下,安木生就開口道:「松樹紋理好看,做出來的家具好看還不易變形,防腐防潮的效果不錯」
「樟木做出來的家具能防蟲、驅蚊,也防潮,適合山上用」,聽說阿滿要給山上的房子置辦家具,安木生就介紹了一下。
阿滿聽的連連點頭,山上的家具確實要防潮,防蚊蟲啃食,「行,那我先定三張床,樟木衣櫃箱子也定六個。」至於桌子、板凳、水桶這些日常要用的,阿滿也一次張羅齊全了。
「我們家要做家具,崢哥這兩天也要組織人砍幾棵樹。」阿滿看著安爺爺說:「您讓木生叔待會兒直接去山上找崢哥就好了,告訴他你們要幾顆就行了」
「要是你們想找人自己砍也行,提前說一聲就行了」
「都是村里人,還分啥,待會兒讓你木生叔直接給崢子說一聲就行了,一起砍了吧,錢到時候一起給」
說完事,阿滿就送父子倆出門了,「木生叔,山上房子快建好 了,時間有點緊,你可要抓緊時間了」
「阿滿放心吧,保證不耽誤你們的事,質量也絕對槓槓的,讓你沒得說」
半下午,阿滿看看日頭,又挑了兩桶野菊花茶,進山了,沈崢遠遠看見她,就跑過來把擔子接過去,到了地方招呼老老少少喝水。
「都休息會兒,喝點水」忠叔扯著嗓子沖遠地方喊。
沒一會兒男男女女圍成了一個圈,或坐或站或蹲著,摘下草帽扇著風,脫掉布鞋倒到裡面的土坷垃、小石頭啥的。
「這兒破石頭硌死個人」旁邊的人笑著說:「你那臭腳死皮堆得老厚了,還能硌得慌?」
正好大家都在,沈崢就把招人砍樹的事說了,這是個累活,體力不好的輕易干不得,他和阿滿商量了一人一天70文,話音剛落就有心急漢子開口了。
「崢子,這你就不把叔們當一村人了,砍個十來棵樹撐死了兩三天,講啥工錢啊」
「老馬說得不錯,現在農閒,你雇了村里這麼多人,男女老少幾乎都要,工錢給得也高,鎮上那扛包卸貨的腳夫,一天也才掙30個大錢,你給的夠多的了,砍樹這個活計,你就別發工錢了」
七十文一天確實是誘惑人,可是他們在這山上幹了十幾天了,家家戶戶入帳都有一兩了,有那家裡來幹活多的,錢掙得比這兒多多了,崢子和阿滿明顯是幫村里人了,工錢給得高,半大小子、老人都要,受了人家這麼多好處,還真沒臉再要工錢了。
「你要是發錢,我們就不幹了,砍樹這兩天,我們的活計家裡人頂上,工錢你照常發就行了,砍樹的錢就別發了」
「就是,你要發錢我們給你急」
看著這些人的反應,阿滿和沈崢都是有些感動的,村裡的人大多都是記著好的,事做了阿滿也是不圖回報的,但是村里人記好,她心裡也是暖呼的。
眾人都嚷嚷著明天去幫忙砍樹,阿滿和沈崢就沒在拒絕。
「叔們的心意我和崢哥受了,那明天都到我家吃飯吧,叔們給我倆省錢了,總不能連口飯都不給吃吧,明天中午都到我家吃飯吧」阿滿大方的邀請著。
「那我們可是有口福了,我那婆娘回家就說,阿滿做的那風乾雞鴨香的很,她回家吃飯就覺著沒味兒!」
「明兒,讓我們吃上那香掉牙的肉,叔再給你多干幾天都行!」
「有,明兒保證讓叔們香掉牙」阿滿哈哈大笑著說,「明兒不撐的扶著牆,我可是不讓走的!」
笑聲四起,傳遍這個小山村。
沈崢提著空桶送阿滿下山,說道:「村里人沒什麼彎彎繞繞,相處起來舒坦,心裡敞亮」
阿滿笑道:「所以村里就是住著讓人舒服呀!」
說完擺擺手讓沈崢回去吧,她自己拎著兩個空桶往家走。
次日,陽光刺破陰雲,驅散了陰暗,照射在大地上。
芳嬸餵完雞鴨,從後院出來,抬頭看了眼天「還以為今兒是個陰天呢,陰天砍樹還能舒服些」
「中午我多送點兒水過去就行了。」幾條狗圍在阿滿腿邊蹭來蹭去,有些癢,阿滿推開這個那個又來,一時間手忙腳亂,「在討好都沒吃的,少蹭我!黑豆你起開!」
「這群狗崽子剛來幾天啊,就粘你粘得緊」芳嬸看著阿滿趕小狗,「你和阿安幾個經常餵他們好吃的,這幾個精著呢,知道跟誰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