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招了

  算盤打得這麼好,可遭不住這幾個人下手太黑太狠,聽面前這姑娘的意思,好像還要殺了他們,他是真怕了,他怕他真死在這山里。

  「我說,我說,不過我也不確定……」尤四渾身疼得直抽氣,胳膊也無力地垂著,竹筒倒豆子把他的懷疑,以及跟人的事全說了,「就這些了,我也就跟到了那家後門,別的我也不知道了,這些事兒也是我的懷疑。」

  「你還挺聰明啊!」忠叔沒忍住又踹了一腳,「你光說是大戶,具體哪家大戶咋不說,莫不是身上還癢?老子不介意再用棍子給你撓撓!」

  尤四嚇得縮了一下脖子,沒敢看忠叔瞪圓的虎目,只敢縮著頭看阿滿,「我知道這裡你說的算,我也不圖別的,我就想要點兒銀子。」

  尤四想捏著手裡的這點消息,給自己換點銀子花。

  「阿滿,你讓開,今兒我們幾個非剁了這個癟三不成?」阿滿沒說話,老於叔幾個受不了了,捏著拳頭又招呼過來,「還敢提條件,不知道自己小命現在捏在誰手裡啊?」

  無力垂著的雙臂,猛地又被人反剪到身後,尤四疼的冷汗不要錢的往外冒,眼睛疼得都開始翻白眼了,被咬出血的嘴唇剛張開要喊,下一秒又被一坨臭烘烘的布塞住,噎得他想乾噦又發不出聲音。

  尤四隻能疼的在地上翻滾,眼裡鼻涕糊了一臉,身下 那點兒王六的尿全被他滾身上了,渾身上下更是臭的離奇。

  阿滿這次沒上去,抱臂靠著牆,心裡想著尤四的話,又看向咬著牙看向自己的尤四,這是個要銀子不要命的,銀子就是那坨能吊著他的狗肉。

  阿滿心裡有了計劃,既然他想要銀子,那就好辦了,不用尤四說,她也猜到了他嘴裡的大戶就是邢家。

  秦秀蘭就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炸了,尤四正好是送上門的把柄,有銀子勾著,不怕尤四不招供。

  有了供詞,她相當於就握住了秦秀蘭的把柄,到時候再把尤四抓手裡,這秦秀蘭要是不知好歹,那她就讓尤四去公堂狀告秦秀蘭指使人行偷竊之事。

  邢家雖然不是什麼世家大族,也是要臉的,為了名聲也會把秦秀蘭掃地出門或者發賣了。

  「忠叔,停吧!」阿滿一發話,忠叔幾個立馬停手,忠叔把人拎起來靠在牆上,又把塞他嘴裡的臭襪子拿出來,阿滿這才蹲下看著人,問:「想要銀子嗎?只要交代清楚,招供畫押,銀子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真……的?」尤四臉上都是狂喜,眼睛都亮的驚人,翹起的嘴角扯動傷口,疼的他嘶氣也擋不住眼裡的笑意,「姑娘說話算話?」

  看到阿滿點頭,尤四再不隱瞞,「我不識字,不認識那大宅牌匾上的字,不過我找人問了,說是剛搬來鎮裡沒多久的邢家。」

  「領漢子進去的丫鬟你還記得嗎?見到人能認出來嗎?」

  「能,一定能,我還記得,那丫鬟右眉梢有一個半個指甲蓋大小的痦子!」

  阿滿眼睛微眯,是秦秀蘭的丫鬟春芳沒錯了。

  尤四招了,那就好辦了,阿滿讓徐叔找筆墨過來,按照尤四交代的把事情全部記下來。

  「你還幹過啥?」

  「啥?沒啥了!」尤四警覺起來,「這件事我全部交代了,你還問別的幹啥,我不說!」

  「不說,休想要銀子!」忠叔站在一邊,手裡的木棒一下下打在手心,聞言就是一句暴呵,把人拎至半空恐嚇道:「你以為五十兩銀子是那麼好拿的!想屁吃呢?

  你要是老老實實按照我們小姐說的做,還能拿銀子,不然……哼哼,信不信我宰了你個龜孫兒埋了也沒人知道!」

  迫於威脅,尤四把自己偷雞摸狗的事,撿了幾件不重要的說了,阿滿看寫了滿滿三張,這才不再問。

  最後讓尤四和昏迷的王六都畫上押,拍拍紙走了,有這些供詞,就穩妥了。

  即使解決完秦秀蘭,阿滿也是不打算放過尤四和王六,就這倆為禍鄉鄰的禍害,不坐大牢留著過年嗎?

  地窖重新上鎖,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重歸一片黑暗。

  「尤哥,俺聽到了,見著有份兒,銀子你得給我一份!」黑暗中,傳來王六刻意壓低的聲音,「俺跟著你一起被抓,又一起被揍,你要是不給俺分一分銀子,俺就亂說,讓那個小姐的事兒辦不成!」

  反正他家裡就剩他一個獨苗了,爹娘早死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可是五十兩銀子,他長這麼大連一兩銀子都沒見過。

  不敢想像五十兩銀子得有多少,反正肯定不少,在銀子面前他也不怕尤四了。

  現在知道不會被宰了,他膽子又大了。

  「好……你個孬種,原來一直給我裝暈呢!」黑暗中尤四被氣的胸口起伏,喘著粗氣,手腳被捆也不耽誤他去踹人,「還想要銀子?他們不殺你,老子也要宰了你!」

  像一條脫水的魚用力蛄蛹著,黑暗中被猛踹了幾腳,王六也看不清,只能不斷哀嚎出聲兒。

  外面。

  「麻煩於叔你們看好他們了,別讓人跑了!」出了黑暗沉悶的地窖,交代跟著出來的幾人,「這段時間辛苦於叔你們了,晚上我讓芳嬸送幾隻雞鴨上來,你們殺了讓馬嬸子燉了,好好補補。」

  處理好,阿滿猛地呼吸幾口外面的新鮮空氣,仰頭讓太陽打在自己臉上,帶著暖意的陽光碟機散身上的冰冷,這才領著黑豆和地瓜朝山下走去。

  「你們先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再吃點兒飯,這裡我先守著!」忠叔看幾人風塵僕僕,身上衣服也髒得厲害,眼下的青黑遮都遮不住,就先讓人去休息,「等你們休息好了,我再下山,咱們輪流著來。」

  於叔幾個確實累得很,聞言沒再多說,都往山下走。

  老忠從門口拎上一個板凳,又拿上那根手腕粗的木棍,進屋守在地窖口兒。

  聽見裡面的對罵聲兒,他眉頭皺起,手裡的棍子用力在地窖門上砸了幾下,警告道:「都給老子安靜點兒,要是還想吃那臭烘烘襪子,老子給你倆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