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即使咬著牙,還是從牙縫露出一絲悶哼。
門口失魂的人,被這一聲痛哼,猛地喚回心神,看這臉色發白要起身的男人,她疾步跑過去,按住人。
「別動,我沒事,沒事!」
雷震被按壓著躺下,眼神一動不動盯著低頭扒自己胸口的女人,她的手在發抖,衣服帶子解了幾下都沒有解開,最後成了一個死結。
「別慌,我沒事!」雷震抽氣,一手用力抓住女人發抖的手,聲音里有些解脫,低聲說,「你發現也好,你知道我這人最不擅長隱瞞你。」
鍾含嬌憋著的眼淚一下子決堤,她克制著抖動的雙肩,下一秒下巴就被一根手指頭輕輕抬起來。
看著滿眼紅血絲,眼裡滿是歉疚和絕望的女人,他心口抽痛的厲害,指腹一下下給女人擦拭滾落的淚珠。
「別哭,別哭,你一哭我心疼的厲害。」雷震心裡又痛又解脫,滾燙的淚珠砸在手上,燙得他心驚,看著無聲大哭的人,他無奈,「怎麼眼淚還越擦越多呢,哭多了眼睛要腫的,還很痛。」
「雷震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好?」鍾含嬌哽咽著道,伸手描繪著男人的眉眼,「我後悔了,太后悔了,我不該…不該趕你走的…」
雷震嘆氣,伸手用力把女人抱緊懷裡,鍾含嬌惦記他胸口的傷,扭著身子離開,換來雷震更加用力的擁抱,「別動,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看你這麼擔心我,我高興又心酸。
一切都是我的選擇,和你沒關係,我心甘情願為你這麼做。
即使沒有你趕我走,知道你因為子嗣的事兒不願意和我成親時,我心裡就有這個想法,或早或晚我都會這麼做!」
「你別安慰我,我要是早一點想通就好了,你不用離開,也就不會喝絕嗣藥,都怪我…」鍾含嬌把頭抵在男人頸窩,嗚咽出聲兒,後悔幾乎要淹沒她,滾燙的眼淚燙得雷震頸側發燒,他側頭緊緊貼著女人的臉頰,「沒有這一造,我們還不知道啥時候能修成正果呢!
我感謝這一造,至於子嗣隨緣吧,我不強求,我唯一的強求只有你,只要你不離開我,我這一輩子就心滿意足了!」
「不離開,這輩子你都要和我綁一起了,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鍾含嬌哽咽著承諾,雙臂緊緊摟著男人脖子。
雷震輕笑出聲,笑里滿是滿足,他這輩子就栽在這女人手裡了,從五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她,忘不掉也拋不下。
鍾含嬌哭罷,不顧雷震的阻撓,起身就開始扒男人胸口衣服,「我看看你胸口的傷裂開沒?趁著陳齊沒走,讓他再給你包紮包紮。」
「我沒事,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雷震已經感覺傷口裂開了,他不想再讓女人擔心,兩手慌亂的去拽女人的手,「還沒成親,你別著急扒我衣服啊…」
他慌得口不擇言,鍾含嬌美眸一瞪,繼續扒衣服, 沒好氣地說:「你身上我哪裡沒看過,這會兒給我裝黃花大閨女呢!
晚了!你後腰有幾顆痣我都知道!要我說給你聽嗎?」
雷震黑臉紅了,伸手捂她的嘴兒,正好讓鍾含嬌方便扒她衣服,看到白色布上滲出的點點紅,她又心疼了,含淚瞪男人一眼。
「我看你全身上下就嘴硬!我看你硬到啥時候!」她哼一聲,起身去開門,「我去喊陳齊,你給我老實待著!」
雷震訕訕,無奈望著房頂,他全身上下都挺硬的!
陳齊剛喝了兩碗胡辣湯,吃了三個油餅,聽到鍾夫人的喊聲,有些詫異,放下碗迎上鍾夫人發紅的眼眶,他到嘴邊的話變了,「這就去,夫人別擔心。」
說罷提著藥箱先一步朝東跨院過去,袁媽媽看夫人眼眶發紅,有些擔心想要跟過去,被鍾含嬌阻止,「我沒事,你們都不用去,就是傷口有些裂開了。」
說罷看看阿滿,讓她放心,自己又快步跟上陳齊。
「這傷口怎麼會裂開?鍾夫人多在意雷領隊啊?」團玉還沒有開竅, 對男女之事不清楚,納悶就問出來了。
芳嬸看過來,把手裡的油餅塞進團玉嘴裡,「說了你也不懂,還是吃油餅吧!」
你個沒開竅的小丫頭,懂什麼男女之事,男女之事可沒有這麼簡單。
「這傷口可不能再裂開了,反覆裂開,以後就是長好傷口也痛。」陳齊進門麻溜重新上藥包紮,不該問的一點沒問,包紮好叮囑兩人,「傷口裂開也容易感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也不要情緒起伏太大,不利於養身子!」
鍾含嬌和雷震老實聽訓,陳齊臉色好了不少,鍾含嬌親自送人出門,從荷包里拿出一張銀票遞過去,「這次又麻煩陳大夫了,以後我們會注意的。」
「診費沒有這麼多銀子,加上藥費也沒有這麼多。」陳齊不要,推回去,鍾含嬌硬要給,「這些事感謝您的,以後還請您多調養調養震哥的身子。
絕嗣藥的事兒,想必您也猜出來了,現在不知道震哥到底有沒有喝絕嗣藥,不過調養身子總沒有錯的。
他不在意我在意,絕嗣藥咱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病根,我不放心,還是麻煩您多給調理調理。」
陳齊懂了,沒再推拒,收下了。
鍾含嬌又派了馬車親自送陳齊回去,看人走了這才回去,正屋裡除了阿滿沒有別人,她也放鬆下來,接過阿滿遞過來的水,喝一口嘆一口氣。
她把阿滿當朋友,在朋友面前她也不想端著,看阿滿八風不動的煮茶喝茶,她先忍不住了,問,「你就不好奇?」
「好奇。」阿滿看她一眼 ,答得坦然,「不過,萬一你不願意說呢,顯得我太八卦了些。」
「你就裝吧!」鍾含嬌不滿地掐阿滿一把,又嘆息一聲兒說,「我有事求你,震哥喝了絕嗣藥。」
「啥?」阿滿手裡端著的茶杯掉落在桌上,淡黃色的茶水順著桌案流動,阿滿顧不得,有些吃驚的看著鍾含嬌,再鍾含嬌再次的點頭下,阿滿相信了。
「為啥?你不是沒讓他喝嗎?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