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鍾含嬌就擔心,他就不想讓人再擔心,阿滿不是說有個神醫嗎?以後慢慢治療也就行了。
「可能治?」現在不是給男人算帳的時候,鍾含嬌關切的低頭詢問陳齊,「需要什麼藥材你儘管開,多少銀子都沒事…」
鍾含嬌說到一半,看陳齊搖頭,她話就咽下去了。
「他這次傷在胸口,即使傷好了,肺部也不會恢復像以前沒受傷的時候,這夜咳和胸悶估計是病根兒,我沒有把握能治好,也不敢給夫人打包票。」
陳齊解釋,鍾含嬌點頭,「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麻煩陳大夫開藥方吧!」
想起阿滿說的神醫,鍾含嬌又燃起希望,先讓陳大夫給調養一下,調養好了最好,調養不好就等神醫回來。
有了鍾含嬌這話,陳齊放心開藥方,毛筆寫在紙上沙沙作響,陳齊寫好以後,鍾含嬌交給一旁的袁媽媽,「一會兒跟著陳大夫回鎮裡抓藥。」
「對了,我記得阿滿家有秋梨,秋梨熬膏能止咳潤肺正合適雷震喝,以後每天晚上喝上一盅更好。」
雷震正愁沒有機會兒支開鍾含嬌人,一聽立馬捂著胸口咳嗽幾聲兒,看著鍾含嬌有些虛弱的說,「能不能現在就熬一盅來,我胸口有些發悶。」
「好!」鍾含嬌自從看過雷震人事不省的樣子,最擔心雷震的身子,也顧不得和男人的隱瞞置氣,「我這就去,你等著。」
袁媽媽跟著夫人出門伺候,屋裡就剩陳齊和雷震兩人,陳齊眼睛不瞎,早就看出男人是裝的。
雷震演技可沒有多好,鍾含嬌無非是關心則亂罷了。
「不對!」鍾含嬌走到一半,猛地頓住腳。
身後的袁媽媽差點撞上夫人後背,又聽夫人說不對,滿腦子問好,「夫人,什麼不對?怎麼了?」
「袁媽媽你先去熬秋梨膏去!」
鍾含嬌擰眉吩咐一句,腳尖一轉往回走,留下更加二張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袁媽媽。
一路上鍾含嬌越走越快,震哥以前再弱都不會那個樣子,何況這個嘴硬的男人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夜裡咳嗽的事兒,瞞得死死的。
怎麼會突然那麼劇烈的咳嗽?還有那不敢看自己眼睛的樣子,那心虛的樣子,她怎麼看怎麼不對?
不由想起自己給震哥說,她以後有可能懷孕生子的事時,震哥慌亂的眼神。
不對!這人有事兒瞞著自己。
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很準。
快到雷震房間門口,鍾含嬌彎腰屏氣往前走,不讓陽光把自己的身影照在窗戶上,屏氣凝神耳朵緊緊貼在門板上。
「陳大夫,我是說假如,假如男人喝了絕嗣藥,還有沒有恢復的可能?」
雷震壓低聲音,眼裡有些期待的看著收拾藥箱的陳齊,
陳齊手一頓,眼神和雷震對上,眉頭微皺一下,不該多問他不問,淡聲說:「這要看藥效,這藥不是那麼好做的,醫術不佳也做不出來。
要是藥效好的,那恢復的可能性不大,要是藥效不好,還有幾分可能恢復。」
雷震聽罷眉頭緊鎖,不知道咋問,他也不知道自己喝的藥藥效咋樣啊?這種有希望又沒有希望的感覺最折磨人。
他煩躁的抬手揉亂頭髮,嘆氣看向陳齊,「那陳大夫能把出來嗎?」
陳齊搖頭,他就是一個小鎮大夫,還真沒有這個醫術,他看向雷震又說,「你不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或許是我醫術不佳。」
他沒辦法肯定。
雷震沮喪又毫無辦法,和陳齊道了謝,陳齊點頭快步去開門,他惦記那胡辣湯好久了,進院子就想吃了。、
「鍾夫人?夫人怎麼在門口?」
陳齊開門就看到低頭站在門邊的人,嚇得的他猛地後退一步,手裡拎著的藥箱,嘭一聲掉在地上,他拍著胸口看清眼前人。
眼裡的驚恐還沒有下去,任誰開門看見一個勾著頭的人,都得嚇一跳。
「咔嚓!」
雷震躺在炕上,被陳齊的話驚了一跳,手邊擺著的茶盞被他掃落在地,應聲而碎。
陳齊回頭看看一臉震驚的雷震,又回頭看看魂不守舍的鐘夫人,他識相的閉嘴,麻溜蹲下撿起藥箱,側著身子踮著腳尖從鍾夫人身旁溜出去,這會兒他也不敢讓鍾夫人讓開。
就怕一不小心把人驚著了,再炸毛。
「我先走了,你們有事慢慢聊,有事派人去鎮裡喊我就行。」
出了門他小聲叮囑一句,腳下抹油走的飛快。
走到廚房,阿滿幾人吃得慢,還抱著碗吃飯,看著好似有鬼追似跑進來的陳大夫,阿滿有些吃驚。
「你這是咋了?被誰嚇著了?」阿滿說著放下碗,到了杯水遞過去,陳齊接過咕咚咕咚喝下去,喘口氣,看看坐著的幾人,他搖頭,不知道咋說,「嗐,我也不知道咋說。
涉及雷震的隱私,我也不好多說,不過鍾夫人和雷震之間估計是不好過。」
他還是有醫德的,病人的隱私他是不會透漏的,何況他對雷震的事兒也只是猜測,雖然他心裡已經確定。
阿滿皺眉,沒聽見從東跨院傳出什麼動靜,袁媽媽在廚房聽見,來不及解圍裙就要過去,路過阿滿被拽住。
「別去,鍾姐姐和雷叔都是年紀不小的人,要真是什麼不好的事兒,估計也不希望我們去看。」
袁媽媽聞言站在原地,沒有再去,阿滿知道她擔心啥,扭頭看一側已經喝上胡辣湯壓驚的陳齊,問,「這事兒會威脅雷叔的命嗎?」
「不會,沒這麼嚴重,我把脈他身體還行。」陳齊咔嚓咬一口外殼焦脆的油餅,呼嚕又喝一口胡辣湯,瓮聲瓮氣地說,抬頭看看眾人的視線,他又堅定搖頭,「沒事,不會有礙壽數。」
要是雷震真的喝了絕嗣藥,假使他喝到的還是真的,大不了就是以後不可能有孩子罷了。
阿滿和袁媽媽聞言鬆一口氣,沒有啥比沒命嚴重。
另一邊,雷震焦躁不安的看著門口失魂落魄的女人,他撐著胳膊起身,從肩頸到腰側,五道傷疤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額頭青筋暴起,臉色因疼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