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把人趕走了

  鍾含嬌懂阿滿的意思,也沒有特別糾正,畢竟她把阿滿當忘年交,不論輩分叫。

  「他…我把他趕走了!」

  阿滿眼睛都瞪圓了,不由問,「我去年見你倆,雷震對你很好啊,是他對你不好嗎?」

  去年看雷震恨不得天天黏鍾姐姐的樣子, 很明顯是愛的不行,怎麼看都不是會惹怒鍾姐姐的人啊。

  鍾含嬌苦笑著搖頭,「他對我太好了,今年秋他又向我提起成親的事,不知道他從哪裡打聽到,猜到了我不能再生孩子,就是因為這個我才一直不願意嫁給他。

  因為這個事兒,我倆又吵了一架,他說不要孩子,只要能成親,別的他都不在乎,他們雷家就剩他一個獨苗苗,我…我怎麼能?」

  鍾含嬌眼裡帶了淚,握住阿滿的手,「我忘不了他娘死的時候,對我的哀求,求我讓他們雷家留個根兒,求我放過她兒子…」

  阿滿懂了,鍾含嬌喜歡雷震,甚至是愛雷震的,她忘不了雷震娘臨終時的哀求,也不甘心放棄雷震,成親生不了孩子她也不想成親。

  心裡都糾結成一團,怎麼都好似無解,阿滿也是第一次聽說鍾夫人不能生的事兒,要是早知道,自己身邊有這麼厲害的白老頭,或許鍾姐姐和雷震也不會鬧到這一步。

  可誰也沒法預知,她又擔心在信里問鍾姐姐的隱私不好,所以通信這麼久一次也沒有問過。

  「可你們都這麼過這麼久了,不成親也不是不行,這次你為啥會趕走雷震?」阿滿還是有些想不通,對於兩個相愛的人來說,分開無疑是最痛苦的。

  「他…他,為了讓我放心 ,竟然要喝絕嗣藥!」鍾含嬌聲音發抖,身子也在顫抖,雙手捂著眼,眼淚順著指縫往下淌,「我怎麼能讓他這麼對自己?那可是絕嗣藥啊!

  我覺得我倆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這就是無解的題,分開對我倆更好,時間長了再愛也該淡了…」鍾含嬌聲音低沉,喃喃重複著,不知道是為了說服自己的心,還是為了讓自己忘記。

  阿滿吃驚,她沒想到雷震為了鍾姐姐竟然要喝絕嗣藥。

  在現代男人都在意子嗣,何況是這個封建的大鄴朝。

  為了讓鍾姐姐放下給雷家留根的念頭,他竟然甘願絕了自己生孩子的可能。

  阿滿都不知道說啥了,只能說雷震對鍾姐姐是真愛,只有愛到骨子裡才會這樣吧,也正因為這份難得的真心,讓鍾姐姐即使趕走人也忘不掉這個人。

  「唉…」阿滿嘆氣,掏出帕子給鍾姐姐擦著眼淚,「姐姐我認識一個大夫,要是他有可能調理好你的身子,你會和雷震在一起嗎?」

  「什…什麼?阿滿你說的真的?」鍾含嬌枯敗的眼驟亮,抓著阿滿的手格外用力,看阿滿再次點頭,她眼裡有了笑,又很快黯淡下去。

  抓著阿滿的手也卸了勁,脊背癱靠在椅背上,似哭似笑說:「沒用的,沒用的,我了解他,這次我不顧他的哀求堅持趕他離開,他心裡一定恨死了我。

  他不會再回來了,不會再回來了!」

  她了解雷震,自從趕他走,她私下裡派人打聽過很多次他的消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好像故意不讓自己有他的消息。

  她最近越來越心慌,可她找不到他,找不到啊。

  阿滿低嘆,「順其自然吧,那還要我寫信問問我認識的那個大夫嗎?」

  「算了,沒有他,這輩子我也不會嫁人了,更不想和別的男人生孩子。」鍾含嬌眼裡的淚似乎都幹了,扭頭看向阿滿,臉上有掛起笑,「說出來我心裡好受很多了,我派人也找不到他,就這樣吧!

  我倆註定有緣無分,這樣也好,也不用互相折磨了。

  你不是也說有可能能治好我嗎?也只是可能,說不定也治不好!」

  「好!聽你的!」阿滿抿唇不再多說,聊起別的,不讓鍾姐姐深陷在悲傷情緒里,看人眼眶不再發紅,她提議,「男人也只是男人,沒有咱們也能活得很好,我看外面風雪好似小了些,要不要出去轉轉?

  風雪一停,我們村里人又要設套子抓鳥了,可熱鬧了!」

  「好!」鍾含嬌起身,她不是個軟弱的人,哭一場說出來,心裡也好受了,把心底的悲傷壓下去,沒有雷震她的日子也要照過,再說她就是來散心的。

  屋外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頭,雪花紛紛揚揚從鵝毛大雪變成了小雪花,小村莊籠罩一片雪白中,太陽一照,刺的人直眯眼。

  耳邊不時能聽到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芳嬸也開門出來,問屋檐下看雪的兩人,「晚上吃啥?要出去?」

  「嗯,出門看看,好不容易雪小了,在家裡憋了一天了。」阿滿點頭,看袁媽媽伺候鍾含嬌穿上大氅,她隨手披上自己灰撲撲的狼皮大氅。

  走到台階對芳嬸說,「晚上吃羊蠍子鍋子吧,上次宰羊不是還沒有吃?

  再燉只熏鵝,羊蹄做成胡辣味道的,剩下的您看著整治,夠我們吃的這些人吃的就成。」

  「好!」芳嬸點頭。

  阿滿招手喊來團玉,耳語幾句,就喊上鍾含嬌往前院走,走到東跨院附近,鍾含嬌鼻尖聞到一股松枝清苦味兒。

  扭頭看向月亮門,看到絲絲縷縷煙氣從屋角牆頭升起來,她好奇。

  「那邊是熏房,熏制雞鴨鵝的地方,用山裡的果樹和松枝熏制的,鍾姐姐吃過沒?」既然人好奇,阿滿也不急著出去,轉道領人朝熏房走過去,指著冒煙的熏房說,「李掌柜來拉過熏雞鴨鵝。」

  鍾含嬌想起來了,來了興致,「怎麼沒吃過,老李寫信說你這邊的貴价熏雞鴨鵝不賣了,就是這個?」

  她好奇,聽老李說,因為山里產的雞鴨鵝有限,做成風乾雞鴨也有限,他們貨行也是因為交情深,阿滿才割肉賣了一千隻。

  阿滿本來是不打算賣山里雞鴨鵝做的燻肉的,這些六千隻還不夠鏢局和超市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