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書也走到跟前。
她看著阿春，面帶笑容：「阿春姑娘，我方才聽到你唱曲很好聽，若是你沒有好活計的話，不若留在我德勝樓？」
阿春聽到這話直接愣住了。
一個小丫頭，讓她留在德勝樓？這怎麼好像在做夢？
徐重也開口：「這位姑娘可以放心，這位是我們德勝樓的小姐，她想留下誰，自然是可以的。」
聞言，阿春頓時熱淚盈眶。
她噗通跪下來：「多謝小姐，奴婢願意留下來！」
他們這種人，本就是為奴為婢的，若不是還有些技藝，又如何能安穩度日。
可是唱曲，也是會被人欺負的。
若是能留在德勝樓，那對她而言，是絕對的好事情。
德勝樓和官府做生意，就算是周公子這樣的人再有什麼心思，也不敢貿然對自己動手。
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看到阿春如此，宋書趕緊將阿春攙扶起來：「你瞧著比我還要大幾歲，我叫你阿春姐姐就是，若是你想來，回頭簽了身契，就算旁人要搶你去，我也能為你主持公道。」
「自然了，若是你不願意，做個自由身也好。」
宋書這麼說，也等於給了阿春一個保障。
若是有身契，周公子再為難，那就是在跟德勝樓作對，宋書自然能對付他。
若是自由身的話，那阿春恐怕還會有危險。
孰輕孰重，阿春心中自然是明白的。
她看著宋書，眼神堅定：「小姐，奴婢願意簽身契。」
宋書滿意笑笑。
她就知道，這阿春是個聰明人，不然得話，這麼久周公子怎麼都得不到她？
也不至於在德勝樓就發難。
「阿春姐姐，您就別奴婢奴婢的，我聽著不舒服，我手下的人都不會這樣。」
這些人的習慣，還真是不好改啊。
不過宋書也不急，反正慢慢他們就會習慣她的習慣。
「既然阿春姐姐已經答應簽訂身契，那這位周公子~」宋書掃了一眼還齜牙咧嘴的周公子，眯起眼睛：「您還想要阿春麼？」
眼下周公子哪兒還敢。
他趕緊求饒：「這位小姐我錯了，我不該為難阿春，您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敢如此，也不會在德勝樓鬧事！」
「那就好！」
宋書給了徐重一個眼神，徐重這才鬆開周公子。
宋書又鄭重提醒著：「周公子我不怕告訴你，你可以背後搗鬼，欺負阿春，但是後果絕對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宋書是德勝樓的小姐，但也不怕告訴你，縣令大人我稱他一聲喬伯伯，他女兒喬婉婉，是我乾姐姐。」
一句話，就奠定了宋書的身份。
此刻德勝樓內的人都明白了。
難怪德勝樓能和官府做生意，是有宋書這個小丫頭在，她和縣令大人的關係可不一般啊。
稱呼乾姐姐，就已經證明了一切。
周公子頓時不敢再造次，他點頭哈腰：「宋小姐說的我都明白，是我有眼無珠，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再為難阿春！」
宋書點點頭：「滾吧，以後來德勝樓吃飯我歡迎，若是鬧事，別怪我不客氣！」
周公子連連點頭，趕緊走了。
宋書也鬆了口氣。
她看向阿春，又看了看夥計：「將我桌上的都送到樓上，我在上面等著，還有，將宋伯伯找來。」
「是。」
樓上的雅間內。
阿春有些手足無措，畢竟她不知道宋書要她來做什麼，宋書會不會在身契上做手腳。
在她的心裡，宋書和周公子是沒區別的。
宋書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
宋書笑著：「阿春姐姐，我知道，方才你也是為了讓周公子害怕，才答應簽身契的事情，若你現在後悔也來得及。」
阿春一頓，有些不好意思。
不想宋書居然將這些直接說出來。
「我德勝樓的夥計你可以問問，在這兒做事，遠比在其他地方要舒服，自然了，我不會強求你。」
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若她不是真心想留下，到時候肯定會離開，反而會成為一個麻煩。
還不如先說清楚。
「自然了，身契的話不是長久，是有年限的，若是你只簽五年，五年內你賺夠了錢，又或者找到如意郎君想離開，都可以。」
「但是你要走，就必須提前一個月告訴我，這樣我才好找人手。」
「不然的話，我這德勝樓豈不是少了小曲兒？」
宋書的話，讓阿春已經懵了，她從來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可轉念一想，這也是好事。
如果自己只想做五年，那自己只要簽五年的身契就夠了，到時候自己依舊是自由身。
沒想到，德勝樓居然會如此人性。
解決了自己所有的後顧之憂。
但她還有些擔心，看著宋書：「小姐說話可有用？畢竟您……」
畢竟還是個孩子呢。
宋書輕笑：「既然阿春姐姐有可能來這兒做事，那我不妨告訴你，這酒樓的東家其實是我，就算宋伯伯，也是在為我做事。」
「啊！」
阿春徹底傻了。
這麼大的酒樓，東家居然是個小孩子，這可能麼？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阿春姐姐可以等宋伯伯來了問問，他馬上就到了。」
阿春現在心裡百轉千回，她是真不知道要說什麼，這麼好的條件，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如果真的留在這裡，那自己就再也不用怕那些人欺負自己。
德勝樓後面有官府，就等於官府也會護著自己，這是絕對的好處。
只是，真的會有這麼好的東家麼？
不多時，宋遠山就來了，看著宋書笑呵呵的打招呼：「小書，今日德勝樓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活計說扣他的月錢就是。」
宋書擺擺手。
這事兒和活計沒關係，沒必要牽連活計，讓他們覺得有事就牽連他們就不好了。
「宋伯伯不用，他們都是我找來做事的，我自然信得過。」
宋遠山也是這個意思，笑著點頭：「對了，這位就是阿春姑娘吧，你唱的小曲確實不錯，這幾日我還想著，若你有意的話，可以來德勝樓，沒想到是小書先開口了。」
阿春心思流轉，此刻她已經明白，宋書確實有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