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喜寶家離開後,元寶和裴瑜又去了七哥金福寶的家中。
家裡只有姜果果和鄭氏帶著孩子在家。
像是約好的那般,鄭氏也是一通埋怨金福寶。
「當初讓他回京,他不肯回,現在好了,回了京之後成天待在那幾片爛地里,家都不回!真是不知道那幾片稻子重要,還是他的媳婦兒孩子重要。」
「這不是嘛。」姜果果幫金福寶說話。
鄭氏無奈地看著姜果果,嗔道:「你呀,就是太縱著他,就該隔三岔五給他發發脾氣,叫他知道你的厲害,叫他不敢冷落你半分。」
鄭氏是打心眼裡覺得虧欠姜果果。
當初姜果果生產的時候,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只有幾個伺候的丫鬟婆子在身邊;後來金福寶和她回京了,也只有她留在京城裡照顧她們母子,金福寶不過在家歇了一夜,就又出京到郊外去了。
主持分糧種,走街串巷去教授村民們更好的育種方法,驗收京城附近各地播種情況、出苗情況……金福寶事事親為,經過一個冬天,好不容易才捂白一點兒的臉和脖子,又曬得黢黑。
鄭氏是又心疼又氣,勸過姜果果幾次,讓姜果果把金福寶叫回來。
姜果果次次都是站在金福寶那邊,幫著金福寶說話,說金福寶做的是有利於大安王朝,有利於天下百姓的大事,她不能因一點兒小事兒去打擾金福寶。
後來,鄭氏乾脆自作主張,派家中小廝去尋過金福寶幾回。
金福寶回回都老實跟著小廝回京,但回回都是在家待不了兩日,就又火急火燎地出京看自己種的稻田去了。
「嬸娘,這是七哥哥研究的新稻第一次大面積播種,七哥哥上心些也是正常的。要是這次能大獲豐收,他以後就不會這麼寶貝了。」元寶見鄭氏長吁短嘆個不停,幫著勸說道。
鄭氏輕嘆,「希望吧!其實我也不是阻攔他去忙活自己的事業,就是他忙起來,也實在是太拼命了些,沒日沒夜的!聽說還時常忙得吃不上飯,也沒個人在他身邊看著他,督促他。」
「等稷兒大點,娘您就把稷兒帶回瀾州去照顧吧。」姜果果忽然開口說,「到時候我陪著福寶,監督著他。」
眾人愕然,不敢置信地看著姜果果。
姜果果被看得有些難為情,紅著臉解釋道:「我雖然沒念過書,但是已經給福寶打過好幾年的下手了,我比福寶的手下,更了解福寶,更能給福寶提供幫助。」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耳朵也跟著紅了,「我當初之所以看上福寶,願意跟福寶回京,就是看上他的本領,想著要跟著他一起,研究出更多高產的糧食。」
「讓天下百姓,特別是我這樣,無父無母,從小吃不飽穿不暖的小孩兒,過上不用挨餓的日子!」
「雖然我也很捨不得稷兒,但是我不想因為一個孩子,就把自己的下半輩子禁錮在這座房子裡。」
姜果果仰臉看著高高的房梁,仿佛是一隻鳥兒在打量禁錮著自己的籠子。
元寶和鄭氏瞬間就理解了姜果果的想法,油然而生出欽佩來。她們都是做娘親的人,最是能理解一個母親要下多大的決心,才能捨得和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分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