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鬧劇(二更)

  這次染染之所以上門求助楊天富,也是為了家裡那幾畝貧瘠的土地,她想在村里買一些雞糞便或是豬糞便當作肥料下到地里。

  楊天富想了想後說道:「咱們村里也就數楊天文家雞糞便多,他家是養雞大戶,染染要不,你去他家看看?」

  莊稼人,這些糞便可都是天然的好肥料,大家自己都不夠用,又哪裡會賣給別人?除了楊天文這樣的養殖大戶外,別人家是一點都拿不出來。

  染染不想跟楊天文打交道,主要還是那次碰到他和白雲月的事情讓她心裡很是膈應。作為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不是應該先上門提親後才能和女方私會嗎?可是他呢?村里人一絲一毫的風聲都不知道,他們兩人卻早已糾纏了多時。

  這次白雲月和白傳德的事情發生以後,也不見楊天文有什麼動靜,還是自顧自的養雞賣雞。

  「好吧!那裡正我先走了。」染染想了想也只能如此,現在已經是七月份了,早點把地都翻一遍,施點肥後,才能在初秋時把菜種下去,這樣冬天時,也就不缺青菜了。

  「等等,昨天多謝你救了阿辰一命。」楊天富由衷的說道,又忍不住皺眉:「村里那些閒言碎語你多擔待些。」從昨天到今天染染吻了玉辰生的事情就已經衍生了十八種的小話本了。

  楊天富很很擔心染染聽到了以後心裡不舒服,或是會產生不好的想法,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染染笑了笑:「里正,你放心,我沒放在心上。」她不是在女戒女訓下長大的女性,壓根不可能被人說個幾句就拉不下面子來,或是覺得難堪,別說這個不是吻就算是吻了,她也不會因為這些流言蜚語就尋了短見。

  「那就好,你放心,他們說一段時間就不會在碎嘴了,染染,你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楊天富好奇的問道,染染的大度更是讓他高看了幾眼,這個小妮子倒是如同野草般的堅韌,難怪能夠在父親亡故,奶奶不喜,娘親軟弱的困境中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

  不簡單!

  「我隨便取的,我看那啟蒙書上這幾個字都很不錯,所以就取了。」染染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對於現在出口成謊,心裡很是不舒服,可沒辦法,不這樣說,她很容易就會讓人起疑心,要是被人說成了孤魂野鬼附體,被拿去燒死的話,她這次重生豈不是白費了?

  她還沒好好領略古代的繁榮呢,怎麼可以就這麼狗帶?自是不行的。

  「你這小妮子倒是聰明,臉上的傷可還疼?我記得大青山裡有一種草藥對去除疤痕特別好,等我過幾天有時間了,去給你們找找。阿辰,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楊天富說著重重的嘆了口氣,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玉辰生了。

  對於楊天富的好意,染染很是感激,她自然明白,楊天富會去大青山找藥材肯定是現在正吃麵粉糰子吃的歡樂的玉大叔,她不過是順便罷了!不過這份好意還是要領的。

  玉辰生滿手油膩膩,很是粗魯的在桌上的帕子上擦了擦後,很是無所謂的道:「楊叔,不用這麼麻煩,我這臉都毀了好幾年了,我覺得挺好的。」以前他面容俊美的時候煩惱可比現在多多了,他還是更願意過現在這樣清靜的日子,像他娘,以前每次給他說親,可女方一見到他殘疾又毀容就都嚇得沒下文了。

  一個不是真心待他的妻子,他也不要!

  「你這小子、、、、、、。」楊天富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罷了,你是個有主意的人。」

  染染不想繼續在這裡聽下去,告辭離開,等到她走到門口時,身後才傳來玉辰生的道謝:「白染染,謝謝你!」

  染染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這個玉大叔還真是個怪人!連說聲道謝都與眾不同,當著她的面道謝是怕被她纏上求負責嗎?染染嗤笑,她又不是那種人!

  染染沒想到她現在的擔心在未來還真的變成了現實,某個大尾巴狼在夜黑風高的夜裡委委屈屈的跑到染染閨房求包、養,求負責!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剛到楊天文院子門口的染染就看了一場大戲。

  主演自然是楊天文和白雲月了,楊天文的老娘楊懷氏手裡拿著一把掃把直接往白雲月的身上招呼:「你個破爛戶,跟自己小叔叔不清不楚,現在還來勾、搭我兒子,你以為你是富家千金還是閨中少女?呸,你啥都不是,就是只破鞋,被自己小叔糟蹋了的破鞋!」

  楊懷氏的潑辣在村里可是有名氣的,當然讓大家最不願意和楊懷氏來往的原因之一也是楊懷氏罵起人來讓人聽到了受不了,比如她現在一口一個破爛戶、破鞋的罵白雲月,別說是當事人了,就是染染這個事外人都覺得說的過分了些。

  白雲月是做錯事了,可楊天文也不見得乾淨,這種事情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白雲月敢這麼跟楊天文廝混,沒有楊天文的甜言蜜語或是承諾,她哪裡敢未婚先孕?

  只不過發生了白傳德和白雲月的事情,這楊天文就想把白雲月給甩了。

  白雲月眼含熱淚的站在楊天文的面前,不理會那打到她身上的掃把,哽咽道:「天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那晚,是意外,我不知道進來的不是你,天文,你相信我,好不好?」

  楊天文冷著一張臉,雙手推開她,語氣不好的道:「我不認識你,你不要把你的破事推來我身上,你該去找你的小叔叔負責,而不是我。」

  就算以前他有娶白雲月的心思,在白家出了這麼大的醜事以後,他也歇了這份心思,白雲月的奶奶白錢氏可是敢給丈夫戴帽子的,白雲月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再說了,當初他不過是承諾會在城裡買個院子,這個白雲月就巴拉拉的貼上來了,要是以後有別的男人給了別的承諾,白雲月肯定也會倒貼上去。

  強忍著眼淚的白雲月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被掃把打的疼痛,孩兒流掉的疼痛都比不上此時楊天文的這幾句話,原來她以為自己碰到的是獨一無二的愛情,沒想到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一邊哭一邊大聲說道:「楊天文你個王八蛋,你只敢做不敢當的孬種,你以為我白雲月是什麼人?要不是走投無路會來找你?我一家人都離開村子了,我這才來找你,楊天文,你就是個王八蛋,要不是你哄騙我,我會跟你在一起?楊懷氏你別以為你兒子是個好的,我和他在一起大半年了,他送了我十幾隻母雞你就沒察覺?」

  白雲月這話一出,一直激動的打人的楊懷氏也呆住了。

  旁邊聽聞動靜而來的人們也呆了,包括染染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別人是恍然大悟原來跟白雲月還有一腿的是楊天文啊,那白雲月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白傳德還是楊天文?而染染覺得不可思議是,這白雲月還真是掉價啊!十幾隻母雞就把自己給賣了?

  原身的記憶里好像這白雲月確實是時不時就帶只雞回來,記得那時候白錢氏和白王氏也問過她母雞是從哪裡來的,那時候白雲月是說愛慕她的男子送的,那時候白王氏還很得意的去她娘面前得瑟,明里暗裡的諷刺說她原身長得像個黑炭似的,以後肯定沒人要。

  楊天文被白雲月如此說,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忍不住打了白雲月一個耳光:「別亂說話,你們白家的女兒本就不清不楚,像你那堂妹,小小年齡就知道非禮男子,你們白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口中白雲月的堂妹就是染染。

  染染臉拉下來了,她原本不想插手白雲月和楊天文的事情,沒想到這楊天文還真是會拉仇恨,她就算非禮了玉辰生,玉辰生也沒說什麼,楊天文又有什麼資格說她?

  「就是,你們白家的姑娘一個個都是倒貼給男人的貨色,白雲月你還不快滾,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打死你?像你這種蕩婦,就是打死了,官府也不會為你做主的。」言下之意就是打死了也等於白打。

  白雲月攥著楊天文的雙手終於鬆了開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仍舊不死心的說道:「天文,你忘了我們曾經的快樂嗎?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你說過,一輩子只會愛我一個。」

  「呵,你有證據嗎?我什麼時候說過了?人證物證呢?」楊天文反問道。

  「、、、、、、」白雲月啞口無言,這種情侶間親密的時候哪有別人在場的?每次他們相會都會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楊天文會這麼問他不過是篤定她找不出人證罷了!

  染染上前走了一步:「我可以作證,你確實跟白雲月私會過,地點嘛,就是大黃山的竹林,對了,那天白雲月穿了一件抹胸粉色長裙,你是一身灰色長袍,我可有說錯?」

  楊天文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卻仍舊嘴硬道:「你和白雲月是堂兄妹,而且你們是一路貨色,你能作什麼證?」

  他心裡很是沒底氣,沒想到他做事那麼隱秘都被人發現了,楊天文有些慌亂的垂下頭,這個白大丫還真是會壞事!

  都說知子莫若母,楊懷氏一看楊天文那副心虛的表現就知道這白大丫說的是真的,不過就算是真的,她也要賴掉,反正只是一個白大丫看見了,他們不承認大家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

  「就是,白大丫,我們家的事,你少管。你和白雲月都是一路貨色,她犯賤,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識趣的就往邊站站,免得老娘我誤打了你。」楊懷氏這話說的可是相當不客氣,言語間的輕佻更是讓周圍的人對染染保持了距離。

  昨天白張氏的女兒白大丫吻了玉辰生的事情可是在村里掀起了各種討論,有好事之徒更是說的如同親眼所見一樣,看他們都說的有鼻子有眼,最後不相信的人也變成了相信,大家更是討論起白大丫是何時看上玉辰生的,這兩人可沒什麼交集,白大丫怎麼就趁著玉辰生人事不省非禮人家了呢?

  「楊懷氏你的彪悍在這十里八鄉是出了名的,別人怕你,我白染染可不怕你,你兒子做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別人不清楚,老天爺可清楚的很,你不承認沒關係,以後就都報應到你孫子身上就好了,只怕你兒子娶不到媳婦啊!這樣你就斷子絕孫了。」對於不客氣的人,染染自然也不會同她客氣,連喘氣都不曾就把這麼一大段話給說了:「如果有姑娘要嫁給你兒子,我可真是替那個姑娘擔心,如此是非不分的婆婆、言而無信、毫無擔當的丈夫,這往後的日子怕是都要活在苦海里。」

  「白大丫,你說話可要用憑證,你如此侮辱我兒子,看我不打死你個賤婦。」楊懷氏一邊罵掃把就已經掃到了染染腳下,染染輕輕一跳就已經離開了原地,而站在染染身後看熱鬧的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直接被楊懷氏的掃把打到了。

  「楊懷氏,你長眼睛沒有,怎麼可以亂打人?我又沒得罪你。」旁邊的人一邊說一邊彎下腰想去看看腳有沒有受傷,可她忽略了自己的體格,這麼一彎腰直接栽倒了地上。

  「哎呦!」楊大胖倒在地上抱著頭嗚嗚的哭了起來:「楊懷氏是不是你打我?我又沒得罪你,你幹啥打我?」

  楊大胖是村裡的困難戶,不僅是生活困難、婚事困難,就連行動都困難。

  她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還沒出嫁,家裡的兄妹該娶的娶了,該嫁的嫁了,可唯獨楊大胖無人問津,早幾年她娘還四處托人說媒,可對方一看,都推拒了。

  楊大胖真的不辜負這個名字,長得是五大三粗的,膀大腰圓的,渾身的肥肉加起來最少都有三百斤,人家看到她的第一眼肯定是這女人飯量肯定不小。

  楊大胖家跟楊天文家是隔壁,在楊天文第一任的妻子溺水而亡後,楊大胖的娘親還很委婉的跟楊懷氏透露出想和她結親的意思,楊懷氏為人潑辣,大家住在隔壁,楊大胖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自然不願意。

  可楊大胖不那麼想,在她娘跟她委婉的表示時,楊大胖的那顆放心就落到了楊天文的身上,整日裡在家裡念叨著楊天文,會出門來外面走走也是為了遇見楊天文。

  據說幾年前楊天文和隔壁村一個女子相看,這楊大胖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硬是拖著肥大的身體跑去把這門親事攪合了。

  好在這後面楊天文也沒有去相看什麼姑娘,楊大胖才消停了下來,在她看來,只要外面那些妖艷賤貨不勾、引她的楊天文,楊天文遲早都是她的。

  枉是楊懷氏這麼潑辣的人,也被楊大胖給氣到了,不看到楊大胖還好,一看到就會想到她兒子之所以這麼大年齡都沒有娶到個填房,完全就是這個大胖子給攪合的,要不是她從中作梗,她的孫子早就出生了,哪裡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推你幹嘛?楊大胖,你往旁邊滾滾,我現在沒心思搭理你。」楊懷氏冷著臉說道。

  她現在要先收拾這白家惹的爛攤子,這白大丫和白雲月還真是堂兄妹啊!一個勾、搭自己的小叔子,一個吻了玉辰生,都不是什麼好貨!

  只是天文眼光怎麼就那麼不好,滿村裡的小姑娘,幹啥要和白雲月攪合在一起?白錢氏可不是好相處的主,要不然也斷斷不會做出那些事來。

  「沒事,你推我我也不會生氣,誰叫你是我未來的婆婆。」楊大胖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眯眯的說道。

  楊懷氏臉色黑的都能出墨汁了,她黑著臉也沒心思去找染染的麻煩,轉而扯下白雲月拉住楊天文袖子的手,冷聲說道:「白雲月,我兒子和你沒有關係,你的孩子會流掉也是因為你不守婦道的原因,你來找我兒子也沒用,你該去哪就去哪。」

  「大家都散了,誰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別怪我不客氣。」楊懷氏霸氣的說完,拉著楊天文回到了院子裡,立刻就把門關了起來。

  「碰!」院門關了起來,像是要把外界的一切都隔離在外面。

  白雲月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不明白當初情意綿綿的楊天文為何如今卻如此待她?周圍的人見沒什麼熱鬧看了,也都散去不少,大清早的,難得今天天氣好,他們可得去田裡看看秧苗長得好不好。

  剩下的都是些長舌婦,她們愛看熱鬧,家裡事情再多也要先把熱鬧看完了再去解決家裡的事情,她們相互之間也成立了個小圈子,大家時不時聚在一起八卦別人家的事情,只要她們當中有一個人在事發地,不用一個時辰全村人都會知道。

  所以楊懷氏剛才的威脅在染染看來不僅沒用,反而還坐實了白雲月和楊天文的關係。

  眼見今天她也算是得罪了楊懷氏了,買雞糞便的事情是不可能了,染染打算回家看看家裡的草木灰有多少,先整一些出來再說。

  白雲月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楊天文那絕情的話語和楊懷氏那不留情面的呵斥,她到底哪裡做錯了?相愛的人在一起有錯嗎?孩子沒了她也很傷心,可是楊天文不僅不安慰她,還說不認識她。

  想到這裡白雲月無聲的哭泣起來。

  「哭什麼哭?誰叫你出門的?你不知道現在村里人都在看我們家的笑話嗎?」白錢氏不耐煩的說道:「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趕緊的,把值錢的東西都帶上,咱們換個地方過好日子去。」

  白雲月依舊不言不語的坐在凳子上,她原以為去找楊天文後,楊天文就會來家裡提親,她就不用跟著家人東奔西走,她一開始跟楊天文在一起確實是貪圖楊天文說的會在城裡買院子,要知道城裡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在那裡能夠擁有一座自己的院子可是一件很讓人驕傲的事情。

  她那時候想著的就是,等她嫁給了楊天文,到時候就可以在白大丫面前好好的炫耀。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期間會發生這麼多的意外,她和楊天文的孩子沒了,她還和自己的小叔叔做出了讓人恥笑的事情來,她在楊河村的名聲已經徹底壞了,很快就會傳遍十里八村。

  想到今早看到的白大丫,她穿著一襲月牙白的長裙,頭髮梳成了兩條辮子,站在那裡就算不說話,也讓人不能忽視她的存在,最重要的是,白大丫的眼裡閃爍著自信的光芒,看的出來她活的很是肆意。

  再看看自己,雖然穿著還算是華麗,可是也抵擋不住自己是殘花敗柳的事情,打扮的再漂亮,也不能掩蓋住她眼底的憔悴。

  她們兩個再也沒有可比性了,這是白雲月第一次承認自己比不上白大丫,換做今早去找楊天文的是白大丫,而她在旁邊看好戲的話,她肯定會竭盡全力去羞辱白大丫,而不是幫著她說話。

  她們之間的人品差距也是巨大,想到這裡,白雲月突然豁然開朗,她和白大丫沒有血緣關係,她不是她的堂妹,所以有差距是對的。而這一切都是她的奶奶白錢氏造成的,要不是她早年做出了這麼荒唐的事情來,她哪裡會在晚年時被休棄?他們現在又怎麼會被趕出去?

  在失去孩子之後,她剛知道自己一家人被趕出村,白雲月從那一刻開始就恨死白錢氏了,所以現在看到白錢氏,白雲月是打心眼裡看不起這個奶奶。

  「奶奶,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白雲月堅定的說道,她這輩子被白傳德和楊天文毀了,既然楊天文如此的絕情,那就別怪她無義了,他不是不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嗎?那她也不要躲開,就要和他生活在同一個村子裡,膈應死他。

  她是嫁不出去了,那他也別想娶別的女子。

  這一刻,白雲月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清醒,她不好過,那就拖著那些負心漢一起不好過!

  白錢氏大驚:「你說什麼?你不想走?你留在這裡除了當姑子,怕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跟奶奶去別的地方,咱們還可以找個好人家,你放心,奶奶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再不濟,你嫁給你小叔叔也行。」

  白錢氏樂滋滋的說道,反正她的小兒子也娶不到媳婦,現在跟白張氏家斷絕了關係,想娶白張氏太過於苦難,而她的孫女可不同,不僅流掉了孩子,還和她兒子在一起了,他們兩個在一起也不錯。

  古人可沒有什麼近親不能成親的忌禁。

  「不行,我不同意。」

  「不可以!」

  一同反對的,除了白雲月還有白傳德。

  白傳德不願意,純粹就是覺得白雲月髒,配不上自己。

  「你們一個個翅膀硬了,都敢忤逆我。」白錢氏被氣的胸口發疼,她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們不願意不同意不好使,只要我同意了,你們不在一起也得在一起。」

  白雲月臉色也很不好,正想說什麼,院子的大門被拍的「碰碰碰」響。

  「誰啊!家裡死人了還是咋地,一大早來報喪!」白錢氏不滿的嘟嚷道,隨即快步走去開門。現在的她可以說是本性全部都露了出來,以前她還想著要名聲,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被抖露出來後,她也懶得掩蓋住自己原本的面目了。

  「是我。」門一開,白文清和族裡的一些長老都站在門口,大家臉色都很不好,原本以前很願意給白錢氏臉面的人,現在都是黑著一張臉瞪著她。

  任誰被人說是報喪的人,心情都會不美好!

  「有什麼事嗎?」白錢氏橫是橫了些,可面對白家這麼多有身份的人,她還是很懼怕的,特別是她那些破事被抖出來以後,更是害怕見到這些人。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說好了三天時間的,你們逾期了,還不快滾?你們這搬出來是打算一起帶走?」白文清快步走進後,沉聲道。

  白錢氏想要反駁,可家裡到處亂糟糟的,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搬到了院子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這是要魚目混珠。

  「你說笑了,我只不過是搬出來讓你們好清點。」白錢氏訕訕說道。

  白文清點點頭:「你們自己的東西可以帶走,不過屬於白家的東西可得留下,我沒記錯的話,這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文若和傳祥打拼下來的,你這兩個女、乾生子可沒出力氣,所以,除了你們的貼身衣物別的都不能帶走。」

  「你們離開這裡以後,可別在冠以夫姓了,咱們白家可沒有你們這些沒臉沒皮的人。再說了你可是被休了。」另一名長老說道,對於白家最近在村裡的聲譽每日漸下和這對母子脫不了關係,要不是她那個小兒子整出這麼多事來,他們白家哪裡會被人指指點點。

  「你們、、、、、、你們這是欺人太甚!這個家我操勞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都是我靠自己的本事賺來的。」白錢氏怒吼,她手裡還有幾百兩銀子,現在除了衣物,別的一概不能帶走,那不是她的銀子也得留下?

  說她被休棄了,更像是踩到了她的痛楚,手攥著手帕,一口牙齒咬的是咯咯響。

  白錢氏被他們說的臉都紅了起來,來的人裡面還有很多是年輕人,一看就是練家子,白錢氏不由得有些慫了。

  白傳福收拾好了書房裡重要的東西出來就看到院子裡站了十幾個人,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族長,可有什麼事?」他活了四十來年不錯,可惜卻沒見識過什麼大場面,也沒碰到過什麼糟心的事情,自己不是白家的血脈,娘親被休了,他那童生的功名也被剝奪了,所以現在他對於別的事物更加的漫不經心起來。

  至於白傳德,他早就溜掉了,自從上次被人打了一頓後,他也只敢在自己家裡人面前橫,在外人面前那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沒什麼事,就是通知你們該去哪去哪,還有就是最好回去認自己的親爹,以後別頂著白家的名聲在外面行走,要是被我知道了,別怪我報官。白錢氏你應該知道報官的後果吧?」

  白錢氏慘白著臉,斷斷續續的說道:「知道。」這一刻,她再也不敢奢求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了,連命都要沒了,這些東西要來又有何用?

  原本以為很難解決的事情,在十幾個年輕大漢虎視眈眈站出來以後就解決了,白錢氏帶著白傳福、白王氏、白傳德和白雲驍、白雲月灰溜溜的離開了楊河村,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除了貼身的衣物和首飾外,他們身上是一個銅板都沒了。

  當然以後他們也不姓白了。

  白雲月原本不想走,可白文清說了不走也得走,村里可沒有地方容留她。最後白雲月也只得抱著一個小包裹跟著走了。

  白文清把屋裡的東西都清點了一遍,做了個冊子,隨後就送到了染染家。

  此時染染正和秋娘在院子裡挖土,家裡的草木灰只夠一畝地,所以染染打算把土地翻過來後,把草木灰撒下去,等到過段時間再種些蔬菜上去。

  對於白文清的做法,染染沒吭聲,白張氏看著桌子上那三百多兩的銀子,倒是顯得很無措。

  「白張氏,那房子已經整理好了,這是鑰匙,你們要是想回去住就回去住,不想回去也可以放些雜物,這是房子裡的東西,你看看可有短缺?」白文清有些羞愧的說道,這些年來,白錢氏對他們這些長輩很是敬愛,所以,壓根就沒有想過白錢氏會是這樣的人,現在知道了,他作為族長要是不做出些安撫白張氏母子的舉動,就枉為白家的族長了。

  「沒有短缺,只是他們離開村里,去了哪裡?」白張氏不認識字,但也知道白文清不會哄騙她,所以抹著眼淚說道,她心裡對白錢氏那一大家子現在除了恨沒有別的,可她極度害怕白錢氏他們走投無路時又會跑來她家。

  「你放心,就算他們回來也沒用,他們不是咱們村的人,你的傷可有礙?」白文清問道。像白錢氏那樣的人,就是燒死了官府也不會為其做主的,他身為族長,處罰這些不守婦道的婦人的權利還是有的。

  「我沒事了,謝謝族長關心。」

  「沒事就好,你們有了這三百兩銀子也可以好好過日子了,以後家裡有啥事為難事都可以來找我,我為你們做主。」說完這些又叮囑了白張氏幾句後白文清才帶著族裡的青年離開。

  白錢氏一家被白家族長掃出村的事情一時間傳遍了村里,特別是白張氏手裡有了三百兩銀子的事情,大家更是津津樂道,不由得都感慨起白張氏家的好日子就來了。

  趁著這個機會,過了幾天染染就放出了她用這筆銀子在城裡盤下了一個鋪子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