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是個能幹的女人,她跟著染染回來連水都沒喝一口就忙著去洗菜殺雞了。對此染染有些過意不去:「秋娘,這客廳旁邊這間是你的房間,你進去收拾一下,這裡我來就可以了。」
「這不太好,這麼好的房間給我住,我、、、、、、我怕弄髒了。」秋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髒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服,很是羞澀的垂下頭,雙手搓著衣角,很是無措。
染染把白張氏的新衣服遞過去給她:「這是我娘新做的衣裳,還沒穿過的,我娘和你的身量差不多,你要不嫌棄就收下吧!我爹剛剛去世不久,家裡沒有那些艷麗的布料,你要是不喜歡這顏色,趕明兒,咱們去布莊買些你喜歡的布料回來。」
她是很喜歡素色的衣裳,對於那些大紅大紫的布料,染染很有自知之明,她這個身子板可撐不起那些富貴之色,所以還是穿著這些素色的衣裙就好。
「不用那麼麻煩,謝謝你,染染。」秋娘感激的說道,連忙擦乾淨手接過衣裳。
「這裡我來就行,秋娘,你別見外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今晚的晚飯我來做,你好好休息休息,梳洗一番。」染染笑了笑,抬起菜刀很是利落就把雞砍成了一塊一塊。
秋娘很是驚嘆的看著染染的動作,行家出手就知道有沒有,秋娘只看這麼幾眼就知道染染的廚藝比她的精湛很多,她暗下決心一定要努力把廚藝學好,不然她哪裡對得起染染的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
白張氏的身子需要補補,今晚染染打算煲個黨參黃芪燉雞湯,準備的材料要有:黃芪、枸杞、紅棗、生薑、米酒,當然最不可缺少的是母雞。
將黃芪和枸杞、生薑洗乾淨後和紅棗母雞一起放在鍋內大火燉一刻鐘,再轉小火燉一個時辰。
在燉雞的這一段時間染染就準備其他菜的準備工作,她明天要去白族長家,所以想做些小吃食送去,家裡現在正好有麵粉和豬肉還有糖,她打算炸些小麵粉糰子送去,而且家裡還有個小妹,最近沒什麼零嘴,正好也可以給她解饞。
豬肉剁成肉末後加入雞蛋和麵粉攪合在一起,放入糖。如果有山藥就更完美了,加了山藥後的麵粉糰子更加的柔軟。可惜上次相鄰送來的山藥種已經被她拿去熬粥吃了,這次做麵粉糰子沒有山藥用了。
在等它發酵的時候,染染準備起小菜來,晚上她打算做三道菜,一道明油芥藍、醋溜白菜和薇菜肉絲。
屋裡,秋娘正愛不釋手的反覆摸著這兩套衣裳,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淚滴滑落,心裡是五味雜陳,卻又覺得開心,片刻後她才抱著其中的一套衣服去了靜房。
灶頭一般都有三個鍋,兩個大鍋,一個小鍋,染染家的灶頭也是如此,前鍋是用來燒菜燉湯的,後鍋是燒洗澡水的,還有中間的那個小鍋是用來燒些溫水洗碗的,煮飯是單獨用個小爐子架口鍋煮的。
秋娘從後鍋打了一大桶的水提進了靜房,很快裡面傳出了嘩嘩嘩的流水聲。
白無雙和白雲銘在屋裡各自臨摹著自己的名字,白張氏躺在床上嗅著鼻尖的花香神情舒爽放鬆,染染哼著小曲兒一邊做飯一邊思索著家裡今後的致富之道。
整個屋子裡都散發著一片溫情的氣息。
而在夕陽山山坳里的玉家,可沒有如此溫情的場面,甚至可以說是冷情到讓人窒息。
玉辰生已經醒來了,他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件濕答答的衣袍,他隨意的坐在輪椅上,雙腳已經有知覺,只是三年來沒有動彈過,還不能隨意走動。
他有些嘲諷的看了一眼這些所謂的親人,隨即垂下頭,他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掉下去的,他雙腳無力,根本就站不起來,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玉家不富裕,如果沒有他以前時不時就送些好東西回來,家裡早就支撐不下去了,玉雨生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自私鬼,每天除了算計著家裡剩餘的銀兩,別的一概不管。他的妻子更是其中楚翹,當年他還沒毀容殘疾時回來探望過幾次,玉江氏那時候剛嫁進門,居然對著不停的拋媚眼,即便遭到了拒絕也不泄氣。
他的三弟玉雪生和三弟妹玉林氏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雖然有些善心,但是也是默不言聲那種,任憑別人不管如何多悽慘,都不願意出手相扶一下。
在家裡三年,玉辰生早就摸清了家裡人的性情,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可最讓他失望的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父母。
玉雨生夫妻敢這麼對他下手,玉辰生敢肯定家裡人大家都知道,只是瞞了他一人,如果這次不是那個小姑娘的話,怕是他們就得償所願了,既然閻王爺沒有收他一命,那他要是不給他們點顏色,也說不過去。
這麼多年下來,那稀薄的親情早就被磨滅了。
玉辰生心裡很不好受,突然忍不住咳了起來:「咳咳咳、、、、、、。」一口鮮血從他的唇角滑落,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我去請大夫。」看著如此落魄的大哥,玉雪生終於忍不住說道,他心裡也很是煎熬,家裡的一切用度都是靠大哥前些年送回來的金銀珠寶維持的,他能夠娶到富貴人家的庶女當媳婦也是託了大哥的福。
這次家人會密謀要了大哥的性命,不過是這三年來家裡的花銷大不如前不說,大哥每個月還要幾十兩銀子買藥,大家已經習慣了富貴生活,突然間要過省吃儉用的生活,實在是受不住,所以才想著把大哥解決了,一勞永逸!
「站住,請什麼大夫?回來,老大,你應該猜到了。」玉老頭呵斥道,一雙精明的老眼打量著玉辰生,這個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
玉辰生曾經多輝煌,他就有多驕傲,甚至那時候的他過的比里正都恣意多了,可惜,這個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廢了,不僅毀了自己的前程還拖累了家裡。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也不例外,這三年來每個月的花費都是花費在玉辰生的傷上面,家裡存下來的銀子也差不多都敗在了這個兒子身上,他要想和以前一樣生活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實在是不願意回到一貧如洗的時候。
只有拋棄這個拖累鬼,他的生活才會回到曾經,所以,即便這個兒子能夠讓他在里正和族長面前多了幾分的顏面,他還是打算放棄。
顏面又有何用?是能填飽肚子還是能夠換成銀子花?
多年後,當玉辰生的身份揭開,玉老頭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的名字真的可以換銀子花,可惜,那時候他與這個兒子已經毫無關係了。
被玉老頭呵斥的玉雪生只能無奈的停住了腳步,他很是羞愧的站在原地,連身子都不敢轉,就怕看到大哥那無助的眼神。
從父親的態度他就已經猜出了父親的決定,大哥即便撿回了一條命,可最終能不能活命也是個問題。
「爹說什麼我不明白。」玉辰生緩緩說道,抬手把唇邊的血跡胡亂的擦了擦,一雙通透的眼睛盯著玉老頭。
玉老頭心頭髮緊,被玉辰生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極了,那雙通透的眼睛好像能夠直射到他心底自己一直都不想承認的地方。
「老大,咱家的情況你了解,你這些年來吃藥吃了不少錢,最少都有上千兩銀子了。」玉老頭不管玉辰生的反應,只想快速把這個麻煩丟出去,淹不死他,那就趕出去罷了,他前些年給他們的錢財就算是孝順養老錢了。
玉辰生沉默的坐在輪椅上,接下來的話他不用聽都能說出來,無非就是家裡實在是沒錢了,沒法給他繼續治病。
「你二弟家四個小孩,大的明年就該上學堂了,你的三弟妹也懷有身孕,家裡的開銷一下子就大了起來,老大,你是大哥,到現在還沒成親,也不是我們當父母的不給你操持,實在是你這副模樣,這十里八村的姑娘都不願意嫁給你。」玉老頭苦口婆心的說道,如果不是了解內情的人,肯定會以為玉老頭是個合格的父親。
看到玉老頭如此的作態,玉辰生心裡倒是不失望了,他早就明白玉家是個填不飽的窟窿,所以除了禮節性給他們送些錢財回來,他手裡還有的東西都沒有透露出一分來。
「爹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玉辰生無所謂的道:「這些年來我確實是拖累了家裡。」心裡的苦澀在蔓延,這就是他的家人,從來眼裡只有利益沒有親情,以前對他好不過是他可以帶給他們富貴榮華,現在他殘廢了、毀容了,大夫說治不好了,他們的真面目倒是顯露出來了。
「我給你五十兩銀子,你單獨出去過吧!」玉老頭從衣袖裡拿出五十兩的碎銀子,塞到玉辰生的手裡:「家裡除了你的衣物外,別的都不許帶走,以後這個家裡的所有東西都跟你沒關係,我和你娘也不需要你贍養,你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這話說的很是漂亮,聽起來是不想麻煩自己這個殘疾的兒子,可聽在玉辰生的耳朵里還是覺得刺耳,這個家裡的所有東西都是他添置的,那一年,他才十一歲,考中了童生,同年考上了秀才,成為南江縣年齡最小的秀才。
來年他又考上了舉人,每月都能領到朝廷發放的月俸,那時候他每個月都把錢拿回家裡,家裡才建起了房。
隨後,他考上了貢士,每個月的月俸多了起來,家裡添置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二弟到了十五歲也就說了親事,不管家裡大小物件,沒有一件是他們自己置辦的,所有的都是靠他添置的。
到頭來呢?
「爹就想我這麼離開?不給份字據?」趕他出去?他也不想留在這裡,他們既然如此不顧血脈親情,他也沒必要在意這份血親,大家直接立字據,以後各走各的道,「還有,二弟妹推我下河的事情也就這麼了了?爹,同為您的兒子,您的心可真是偏到沒邊。」
玉老頭被說的臉色有些不好,立字據以後這個兒子可就跟他沒一分一毫的關係了,他從來不敢小看這個兒子,他也明白家裡能夠這麼快崛起這個兒子的貢獻是最大的,連里正和族長都要給他幾分薄面,還不是因為他這個兒子嗎?
玉老頭的心裡矛盾極了,既想要沾這個兒子的光,又害怕這是個無底洞,到時候把這個家給搭進去。
可想到前幾天聽到里正和族長的談話,他又狠了狠心,既然治不好了,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再去當官,那就苦他一人,別連累了這個大家庭,他既然能夠培養出一個玉辰生,自然也能培養出第二個第三個,總有一天,他的那些孫兒說不定比這個兒子更有出息。
玉老頭想到這裡剛想說什麼,就被玉江氏打斷了:「你可別胡說,我沒推你,我今兒一天都在家,連門都沒出,更不要說去河邊。」
玉江氏心裡很是緊張,要不是為了多分到家產,免得被這個殘廢給花光了,她真的不想去做這麼有損陰德的事情,她一個婦道人家自是不知道什麼大道理,但是也懂得殺人償命,這個罪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應下的。
「呵。」玉辰生假笑一聲:「二弟妹,你的力道很是不錯,我雖然沒有見到正臉,但是也看到了那一抹橙色的衣袖,對了,你偽裝的還不夠好,你的鞋子上沾著的泥土正好是河邊那淤泥。」
如此明顯的痕跡當他是傻子嗎?夕陽山的土地很是貧瘠,自然沒有淤泥,都是些沙土或是石頭。
玉江氏哽了哽,說不出話來,她剛才就顧著樂了,沒想到一雙鞋把她的謊言戳破了。
玉辰生自然不會抓住一個婦道人家不放,他心裡明白玉江氏敢這麼幹,自然是他那好爹娘在後面撐腰,不然就那麼一個婦人又如何做得出這種事來。
「娘,您又是如何說?」玉辰生轉頭問那個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玉王氏。
玉王氏被楊河村的人稱為小辣椒,也就是脾氣火爆,做事利落,可現在的她一臉內疚的表情的坐在一旁一聲不吭,也完全沒有平日裡村里人嘲諷玉辰生時那股子護短的氣勢。
以前玉辰生每次出門都會被村里那些小孩子罵殘廢、醜八怪。玉王氏聽到了都會不顧一切上前去找人家的家長理論,有時候還跟人干架,也就是她的維護疼愛,讓玉辰生不捨得離開這個算計滿滿的家。
沒想到,才三年的時間,原來那個疼愛他的娘親也變了。
「老頭子,你多給阿辰五十兩銀子吧,這次的事情就算過去了。」玉王氏撇開頭,眼睛有些濕潤,「阿辰,你二弟家還有四個小孩,他們不能沒有娘的照顧,阿辰,委屈你了,你拿著銀子去過自己的小日子。」
「好。」玉老頭很是爽快的就答應了,他轉身拿出筆墨紙硯,「你是讀書人,這兩份文書你來寫,寫好了我簽字就是,以後再見就當是陌生人。」玉老頭冷著臉說道。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模樣,玉辰生的心已經痛到麻痹了。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還是玉王氏的態度,玉辰生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做夢,可看到玉雨生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和玉雪生冷眼旁觀的態度,玉江氏的沾沾自喜,玉王氏的內疚,他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心這瞬間對這個家失望透頂。
他木訥的寫著文書,然後簽字蓋章,最後收拾了幾件衣物拿著一百兩銀子離開了這個家。
天空陰沉沉的,如同現在玉辰生的心情,他用手推著輪椅往前走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家。在他記憶里溫暖而幸福的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面目全非了,是他給了他們太多了嗎?還是沒給夠?
玉辰生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順著彎曲的小路,玉辰生往裡正家去,他現在的身體很弱,需要好好休養,而村里除了里正和族長外,別的人都會帶有色眼鏡看他。
在路過夕陽山那片平地時,很意外的看到了正在門口站著的染染,那個黑黑瘦瘦的小丫頭和他第一次見面時沒什麼差別,唯一變了的就是穿著更加體面了一些,臉色紅潤了一些,身量好像也高了些。
染染聽到輪椅滑動的聲音,也只是轉頭對著玉辰生笑了笑,隨即走進了院子。
那一抹微笑,讓玉辰生愣了一下,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小姑娘,想到剛才睜開眼看到這個小姑娘跪在地上,呼氣給他,玉辰生只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原來還是有人不怕他的,不嫌棄他的。
夜幕降臨,染染家開始用膳,不管是湯還是小菜都頗得大家的歡心,特別是秋娘一邊吃一邊哽咽起來。
吃過飯後,秋娘搶著收拾了碗筷,染染也沒有勉強,而是開始炸麵粉糰子。站在灶頭邊,這麼一站就是一個時辰。
等到東西都收拾好了,染染才回到房間,拿出自己最近新調配出來的藥方,對著臉細心的抹了起來。
敷好了臉,洗乾淨手,染染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清晨微風徐徐吹來,染染剛出房間就看到廚房裡早已煙霧繚繞,秋娘正在裡面忙著做早飯。
染染沒有打擾,轉身去了白無雙的房間,小丫頭正睡得香甜,懷裡還抱著那張染染寫名字的紙張。染染沉默的看著,在心裡不住的說了一遍又一遍她一定要把這個家扶持起來。
幫白無雙準備好今天要穿的衣物和鞋子後,染染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廚房有秋娘忙活,她就省心了不少,染染乾脆去了靜房把衣物都放到桶里,提著去小溪里清洗。
經過一天一夜後,小溪里的水清澈了不少,水位也下降了很多,染染尋了一塊石頭蹲下身子開始搓洗起來。
今天的天氣還是很不錯的,起碼比昨天的天氣好了很多,天上的烏雲多半都散去了。
等到染染洗完衣物時,東邊出現了一抹陽光,雖然被烏雲遮住了大半,但是也讓染染欣喜不已,乞巧節快到了,聽說城裡乞巧節這天可是非常熱鬧,她在現代時,每次七夕都沒有七夕節的氣氛,街上不是商店趁機打折做宣傳就是小姑娘在街上賣花。
她一個單身狗,看到了除了覺得被餵了一臉的狗糧沒別的感受。
曬好衣物,吃過飯後,染染打包了三份麵粉糰子就出門了,里正和族長都幫了她很多,她現在沒什麼能夠拿的出手的,這些小零嘴也算是一份心意。
先去白族長家裡,白文清對染染的到來感到很是詫異,在聽到染染的來意後,很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至於染染送的麵粉糰子,白文清也很給面子的吃了一個。
在染染要離開時,白文清叫住她道:「今天是白錢氏他們離開的日子,你可要過去看看?」
「不用了,這些事情你們處理就好,我也不想跟她見面,以後就當作是陌路人吧!」染染拒絕,她相信這白文清也不是糊塗人,肯定不會幫白錢氏私吞家產的,所以並不擔心。
染染預料的不錯,在白文清的管理下,白家如此混亂,讓他在村里狠狠的丟了臉面,所以這次族長把這件事交給他,白文清百分之分是要做到最好的。
「那也好,等我清點好了後,再送去給你們。」
染染禮貌的道謝:「謝謝嬸子。」
楊方氏笑了笑,接著忙活自己的事情去,這個小娃娃倒是很懂得知恩圖報,是個好苗子,白張氏倒是個有福的人。
都說善良的人運氣不會太差,想當年白張氏不過是心軟看到這麼個小娃娃要被沉塘,她不忍心,收養了。現在福報不就來了!
染染最後去送的是里正楊天富家,在楊天富家裡她還碰到了玉辰生,昨天她剛救的人。
楊天富正和玉辰生在討論要在哪裡建房子,看到染染出現那一剎那,玉辰生突然說道:「楊叔,我想去夕陽山山腳下建房子。」
「你不怕那些人跑來你家撒野?阿辰,聽叔的話,要不你就在叔旁邊建房子?叔還可以照顧你。」玉辰生一個坐著輪椅的殘疾人,自己一個人如何生存?要是住在他旁邊,楊天富敢保證最起碼一日三餐不會少了玉辰生的。
玉辰生搖搖頭,苦笑的說道:「他們和我沒關係了,叔,夕陽山那邊沒什麼人家很是安靜,適合我養病。」最主要的是安靜,人來人往不用經過村里,到時候成叔可以經常來給他診病,說不定腿傷很快就能夠好起來。
而且那個小姑娘還住在那裡,他記的她做的飯菜很是好吃,那次他從那裡路過只是聞到香味就覺得垂涎欲滴,要是住在旁邊,說不定,他有機會吃到那讓他垂涎欲滴的飯菜。
「里正,玉大叔。」染染很是禮貌的問好,兩隻手,一邊提著嫩綠的青菜,一邊提著用木碗裝著的麵粉糰子。
把木碗放到桌上,楊天富很是好奇的看了看那布袋子,有些不解。
玉辰生臉色很是不好,這個小妮子居然喊他大叔?他有那麼老嗎?他不過才二十四歲,正當年少好不好?只是看到染染那嬌小的身材,玉辰生想反駁的話語給咽了回去。
他不想承認也不行,比起才十二歲的小妮子,他確實是年齡大了些。
鼻尖傳來陣陣油香味,玉辰生很是迅速的把布袋子打開,拿出那個木碗,一臉驚喜的說道:「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好好吃,我先嘗嘗。」完全沒客氣的意思。
說著就丟了一個到嘴裡。
甜而不膩、酥脆爽口,讓人食指大動,玉辰生吃了一個不客氣的又拿了幾個在手裡,丟著到嘴裡一口一個,他吃的愜意極了。
楊天富有些好笑的看著玉辰生,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一種食物這麼中意。
染染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抽搐了一下,對於玉辰生的不客氣和喜歡心裡還是蠻受用的,她做出來的食物能夠讓人接二連三的吃著,還不嫌膩得慌,這比當面誇讚她還更讓她高興。
「大丫,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楊天富問道。這個小妮子沒事可不會來他家,這次不僅早早就來了,還帶了禮物,實在是稀罕。
「里正,我改名字了,叫白染染,我哥哥和妹妹也改名字了,哥哥叫白雲銘,小妹叫白無雙。」染染認真的說道,她可不希望以後一輩子都被人叫白大丫,雖然身體是白大丫的不錯,可她的靈魂屬於白染染的。
所以還是希望大家叫她白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