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竟然還熱心地從家裡拿來幾個火把高高舉著,好叫大傢伙把今天這精彩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包氏聽劉寡婦說的話肺都要氣炸了,她指著姚三柱罵道
「好你個姚老三,怪不得這回你不著急回鋪子裡,感情惦記上這個騷貨了,什麼香的臭的你都敢沾,我跟你拼了。」
說罷甩開何氏跟劉氏,上前一把揪住劉寡婦的頭髮撕扯起來。
姚三柱還以為媳婦兒衝過來是要打他,嚇得雙手護住腦袋往旁邊躲避,卻聽見身下傳來劉寡婦悽厲的哭聲,醒過神來趕緊趁機彎腰使勁掰開女人的胳膊,總算讓他的雙腿恢復了自由。
何氏跟劉氏忙上前作勢拉架,趁機也在劉寡婦身上連掐帶撓,劉寡婦一人難敵六手,很快被姚家三個女人折騰地披頭散髮更加狼狽不堪。
姚鐵柱、姚二柱見幾個女人打得差不多了,這才上前拉架,總算把可憐的劉寡婦從她們手上解脫出來。
包氏被姚三柱拽著,只覺自己一雙手黏黏糊糊的,舉起來仔細一看,頓覺噁心不已,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剛才不管不顧朝劉寡婦臉上招呼的時候,蹭到了滿手的鼻涕眼淚,還有一縷頭髮,顯然是剛才從劉寡婦頭上扯下來的。
果兒走上前輔助包氏,看清楚包氏的手也噁心的不行,忙掏出帕子給包氏擦手,擦了兩下就直接扔在地上不要了,從包氏懷裡抽出她的帕子接著擦。
包氏指著姚三柱大哭起來
「你個沒良心的姚老三,老娘哪裡對不起你了,你竟敢背著老娘在外頭胡搞,髒的跟糞坑裡撈出來的女人你也能看上,老娘不跟你過了。」
劉寡婦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一骨碌爬起來大聲道
「你才是糞坑裡撈出來的,他跟我在炕上快活的時候,說就稀罕我這樣的女人,還說早就不稀罕碰你了。」
姚鐵柱鐵青著臉走到姚三柱跟前,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的姚三柱慘叫一聲差點哭出來。
出了這種事,姚鐵柱怕把老兩口氣出個好歹,沒敢叫人去通知老兩口,長兄為父,這頓打就由他來代勞好了。
姚三柱捂著臉帶著委屈嚷嚷道
「你們能不能聽我說一句,我一直說我沒沾過她,沒跟她睡過,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劉寡婦一聽這話不答應了,衝著姚三柱嚷道「姚老三,你敢做不敢承認,剛才是哪個王八犢子跟老娘滾在一處的?」
劉寡婦才不怕丟人,今兒她打算豁出去了。
姚二柱在旁邊看著,聞言拉住大哥說道
「大哥先別動手,就算老三犯了錯,咱先把情況弄清楚再說。」
說罷他轉過身看向劉寡婦問道
「你說我們家老三跟你睡過,誰能證明?」
劉寡婦冷笑「呵呵,這還用證明,難不成他上我炕頭的時候我還得大聲嚷嚷著找人來看啊?」
人群頓時發出鬨笑。
姚二柱被噎的臉上掛不住,但還是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們什麼時候有這事兒的?」
劉寡婦眼珠子四下轉了半天,道「年前就有,就是他去城裡當掌柜的之前,舔著臉來找我,說」
姚二柱不耐煩地道「先不說遠的,就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姚三柱「二哥,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今天我根本」
「住嘴!叫她先說。」
姚二柱嚴厲地看著老三,不許他說下去。
這種事怎麼說都是丟人現眼,劉寡婦平時再不堪,可她家裡就剩她跟兩個小孩子,而他們這邊一堆人,任誰看著都是他們欺負人。還是先問劉寡婦的好。
劉寡婦吸了吸鼻子,抬手整了整凌亂的頭髮,看著兄弟倆說道
「老娘今兒豁出去了,也不怕人知道了笑話,他,姚三柱,幾個月前就跟老娘睡過了。當初老娘可是沒看上他,是他死皮賴臉跳窗戶進去把我給糟蹋了的。還說他馬上要去城裡的鋪子當掌柜的去了,只要我願意跟他,他就跟家裡說把我娶進門當他的小老婆。」
姚三柱「你他娘的放屁!老子什麼時候看上你了,還跟你睡過?也不瞧瞧你這邋遢勁兒,幾鍋洗澡水都刷不乾淨的髒婆娘,老子能看上你?還娶你當小老婆,這話誰信,誰信?」
姚三柱說著看向周圍的人群,人群里又是一陣男人的鬨笑聲,有些性子靦腆女人都臊得待不住了,抓起身旁的孩子轉身往回走。
更多的人則是對這事兒見怪不怪,劉寡婦是個啥玩意兒村里人誰不清楚,跟她勾搭上的男人可不少,除了那些老光棍兒,一些有老婆的男人也被他勾搭過。
男人嘛,碰上這種主動送上門的好事兒不沾白不沾,所以姚三柱說他看不上劉寡婦,還真沒幾個人信。
正嚷嚷地厲害,村長姚福田過來了。一見這種場面也是眉頭緊皺,上前跟姚鐵柱兄弟倆打過招呼後,很快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又是姚三柱惹出來的事,這下好了,沾上劉寡婦這女人,姚三柱別想麻溜脫身了。
見姚福田過來,姚家兄弟都鬆了口氣,這種事他們出面掰扯實在臊得慌,還是有個中間人好些。
姚福田看了一圈,覺得站在人堆里說這事太難看,於是跟他們商量要不要挪到就近的院子裡去把事兒說清楚。
姚家兄弟巴不得趕緊離開,忙點頭同意。
劉寡婦把頭一揚道「慢著,我不去別的地方,咱就在這兒,當著鄉親們的面把事情說清楚。」
她瞥了一眼姚家幾個男人村長跟姚家一直走得近,肯定不會替自己說話,要是進了院子,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合起來坑人。
劉寡婦心裡想得明白所以底氣十足,這種風流事只要她一口咬定,另一方是很難洗得乾淨的,反正今兒下午這事有人看見了,她就不信賴不到姚三柱身上。
只要他說不清楚,今晚上她就能帶著孩子鬧到姚家去,以後她們娘仨就靠著姚家養活。
姚福田等人一時沒了招,姚三柱卻說道
「對,不去院子裡,就在這兒,當著鄉親們的面把話說清楚,老子行的端做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這臭娘們潑污水,有話就在這兒說。」
姚三柱腦子已經醒轉過來,覺得這種事就要當著大家的面處理,省的以後有人背後嚼舌根。
姚鐵柱一聽又要上去打,姚二柱忙拉住了
「大哥,既然老三口口聲聲說他沒幹過這事兒,那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也好。」
劉寡婦「姚三柱早就對我惦記上了,是我一直沒理他,後來他去城裡當掌柜前又跑來找我,哄我說只要我願意跟他,他就想辦法把我接進門給他當小老婆。我信了,稀里糊塗被他騙上炕的。
結果他去城裡以後就再沒找過我,我以為他在城裡另找了相好的,只恨自己眼瞎,結果上次他回來又找我睡了一回,今兒我出去找活干,回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我說我還要回家給孩子做飯呢,可他硬是抱著我不撒手,摁著人家在樹林裡把事兒做了。你們瞧,我頭上、身上還沾著草灰呢。」
劉寡婦說到這兒似乎害羞地扭了扭身子,挑釁地瞟了一眼氣得臉色發白的包氏繼續道
「我問他啥時候接我進門,他說他家母老虎不同意,這事不提了,大傢伙兒給評評理, 他這不是欺負孤兒寡母麼?」
說罷捂著臉嗚嗚嗚哭起來。
「我說劉寡婦,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你跟我睡的時候,我可是誠心誠意想娶你當老婆的,是你自己看不上我,不願意,我也沒說啥不是,要說這事兒你就看開點算了,反正跟你睡得人多了去了,三柱兄弟不同意,那你再找個同意的不就成了。」
說話的是村裡的老光棍兒——劉老三,他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忍不住插進來說了一通,引得眾人笑得更大聲,說什麼葷話的都有。
果兒緊緊拽著包氏的胳膊把頭埋在她臂彎里,一張小臉漲得通紅,要不是當事人是她爹,她真恨不得立馬轉身走開。
姚福田也皺著眉頭看向人群,大吼一聲道
「都住嘴!要說話回你家炕頭說去。」
姚福田當了多年的村長,在鄉親們面前是相當有威嚴的,他一出聲,人群立馬安靜下來。
姚三柱此刻聽劉寡婦越說越像那麼回事,氣得雙手叉腰在原地轉圈圈,可還是咬著牙等她說完。
劉寡婦才不管眾人怎麼看她呢,這些年為了養活自己跟孩子,對村里人的唾棄跟咒罵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只瞪了一眼劉老三繼續委委屈屈說道
「他提了褲子就不認帳,當然要追著他要個說法,結果我們剛從林子裡出來,就碰見了和孫六家的和馮三家的,你們要是不信,問她倆。」
被劉寡婦點名的孫六媳婦和馮三媳婦,兩人都在現場正看得津津有味,見劉寡婦提到她倆,孫六媳婦率先站出來說道
「對,這話我作證,劉寡婦沒說謊,今兒下晌我跟馮三媳婦兒一塊兒洗衣裳回來,就看見倆人拉拉扯扯從樹林子那邊正往回走呢,對不對馮三媳婦兒?」
孫六媳婦自從被姚家的作坊開除後,就一直在家裡干農活,日子比以前過得辛苦多了,她倒是想再去抱包氏的粗腿,只可惜包氏如今待在城裡,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回,就算回來了還不一定能見上,時間一長兩個人的友誼就更淡了。
這會兒能看包氏的熱鬧,心裡別提有多幸災樂禍,反正自己也沒說謊,就是看見了,咋地?
馮三媳婦兒可不想因為別人的事得罪姚家人,如今她跟她男人可都在人家作坊里幹活著呢,聽孫六媳婦提她的名字,沒聽見一般把頭扭向旁邊不吭聲。
劉寡婦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接著揚起下巴看向姚福田幾人,更加的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