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銀雲說著,見林悅兒臉上帶著擔憂的目光。
頓了頓,又補充道:」待我有能力之後,定然要帶著我娘挺直了腰板的回來。我定要陸家看看,讓我爹看看,我這個嫡親的女兒,到底哪裡差,我娘親到底哪裡差!」這話語裡,包含了太多太多。
林悅兒無聲的看著陸銀雲,想到她的出生,再想到這樣一個世界,她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她還能說什麼呢!
生在這樣的時代,三妻四妾十分正常,寵妾滅妻的事情時常有的,況且那所謂的二娘還不是妾呢!
看著這樣一個如玉的女子,居然有這般的毅力,林悅兒也是十分佩服的。
陸銀雲不過是被逼得不得不強大罷了!
若是沒有柳長風娘親做出來的事情,陸銀雲也不至於遠走他鄉。
若是陸家老爺對她更加疼愛一些,陸銀雲也不會自己一個女子拋頭露面的去打拼。
一切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林悅兒突然不再羨慕什麼了,像自己這樣的家庭挺好,至少,沒有那麼多骯髒的事。
一旁的柳長風聽著陸銀雲說出的話,眼裡閃過一絲掙扎。
雲兒過成這樣,他也是有責任的。
若是他強硬一些,護著雲兒一些,她便不會過得這般辛苦了。
柳長風痛恨自己之前沒能護住陸銀雲,卻又有在心裡決定,自此以後,定然要將陸銀雲當做寶貝一般。
林悅兒看著這兩個人,心裡有些嘆息。
自己和沈少陽似乎更加幸運一些,至少兩個人心意相通,兩個人不受任何的束縛。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林悅兒伸手握住陸銀雲的手,那出手微涼的溫度,讓她有些擔憂。
陸銀雲看著林悅兒眉眼間的憂愁,這都是被自己感染的,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看我,說得太多了,悅兒妹妹莫要多想。」她眨眨眼睛,心裡嘆了口氣。
自己心裡不舒坦,總不能讓身邊的人都不舒坦吧!
柳長風聞言,看著陸銀雲強忍歡笑的樣子,心裡酸澀不已。
」雲兒,你相信我,我一定護你周全。」柳長風說著這話,帶著微微的顫音。
那是害怕失去陸銀雲的顫抖,那是擔心她不信任的顫抖。
他這一次,這從此以後,便要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維護這個女子,這個一心將自己放在心上的女子。
陸銀雲詫異的長了長嘴,看向自己另外一隻手被柳長風抓住,心裡忽的一暖。
是了,她還有她的紹遠呢!
林悅兒看著這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頓時有些眼熱。
心裡還帶著濃濃的疑惑。
不是說古人很靦腆嗎?
不是說古人都很矜持的嗎?
不是說古人最忌諱行為言辭過界的嗎?
這......這站在她面前的兩個人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對了,若是你們不急著離開,不如等看過這次詩詞會再走吧!」說著,林悅兒笑著解釋道:」耽誤不了幾天時間的,而且,還能有銀子賺哦!」說完,林悅兒眼裡露出狡黠的神色。
陸銀雲腦子一轉,隨即想到了什麼,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悅兒妹妹莫不是已經押注了?」賭藝坊的規矩她是知道的。
林悅
兒看著陸銀雲,心裡瞭然,到底是青州府的大世家小姐,怕是很早就耳熟目染了吧!
她點點頭開口道:」雲姐姐別小看這個賭局,一比十的賠率還是極高的。」她可不會告訴陸銀雲,自己押了多少銀子,就怕陸銀雲會覺得自己太狠了些。
陸銀雲聞言點點頭,若有所思。
這樣的事情確實可以考慮,看悅兒妹妹那樣子,似乎把握十足。
左右自己這些年來掌管雙河鎮那邊的生意,也算是存了不少私房銀子的。
既然是林悅兒開口說的,怕是打算讓自己也分一杯羹了。
陸銀雲感激林悅兒有這樣的事情也想著自己,心裡盤算著明天便讓人去押注。
至於賭誰贏,當然是花藝軒這邊了。
林悅兒剛說完,陸銀雲不動聲色的抽回了兩隻手,開口道:」實不相瞞,這次我打算和紹遠一起去錦州府。」說著,見林悅兒不解的看著自己,陸銀雲解釋道:」來年二月,他就要上錦州府參加鄉試了。」
聽到這話,林悅兒微微愣神。
鄉試?是古代科考了。
她點點頭表示瞭然。
自己倒是忘了了,沈彬和沈復怕是可以參加考試的,看來,自己向人打聽他打聽了。
眼前,正合適。
林悅兒看向柳長風問道:」柳大哥,不知家中的孩子若是要去考試,是幾月去?」
她突然覺得,自己當真是不稱職啊!
若是因為自己外出,讓孩子們錯過了考試,林悅兒當真是要怪罪自己了。
柳長風沒想到林悅兒會問他,微微驚訝的瞪了蹬眼睛,隨即解釋道:」咳,若是學生還未考試,便在當地參加考童生,然後再考生員。若是自己去,需要出具家中所有人的履歷。當然,若是有本城的癝生作保,也是可以的。」說著,柳長風見林悅兒聽得認真,想來她確實有用。
」考試一共五場,每天一場,黎明前點名如常,即日交卷。」說著,想到自己的事情上,柳長風繼續道:」若是悅兒妹妹信得過我,我可以作保,這樣也可以省事不少。」
林悅兒微微愣神,沒想到柳長風會這麼說。
而一盤的陸銀雲則解釋道:」紹遠是兩年前考過的,早得了舉人的名頭。」
林悅兒聽著這種解釋,也算是瞭然了。
有舉人作保,自然好方便不少。
揚了揚笑臉,林悅兒感激不已:」那便多謝柳大哥了。」
柳長風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
林悅兒忽的想起來,難怪那柳長風的娘親會那麼高傲了,有這麼一個舉人兒子,怕是怎麼都覺面上有光了。
柳長風是讀書人,讀書人的家庭都是自詡極高的。
想必,柳長風的娘親是嫌棄陸家是商戶吧!
一想到門當戶對的事情,林悅兒無語至極了。
可是,哪怕是上輩子,依舊還存在不少在乎門當戶對的人家,這樣的問題,似乎是不可能改變和避免的。
林悅兒想起遠在雙河鎮的慕容景輝還有莫以秋,看他們兩人的樣子就是不介意那些的。
不然,一個護國公,一個護國公夫人,隨便哪一個人若是介意自己農女的身份,怕是都會阻止的。
這樣的家庭,反對是正常的。
好在,上天對她眷顧,居然攤上這樣兩個和氣的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