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校長,張濤這學生怎麼樣呢?」王重兵隨意地問道。【,無錯章節閱讀】
「張濤!」朱俊義欣喜地說:「這學生不錯!近十年來,他是我校能文能武的拔尖優秀學生。」
「是嗎?」王重兵有些不相信似地說道。
能夠得到朱俊義如此稱讚的學生,肯定非同一般。張濤這個名字也深深印入了他的腦子裡。
朱俊義沒有順著王重兵的話往下說,神色轉為灰暗。
「可惜這次高考他發揮失常,居然落榜了!」
「這是為什麼呢?」
這時,王重兵的電話響了。他一看,書記打來的。
他神色一喜,望朱俊義歉意地笑了笑,走到一邊接電話。
「書記您好!有什麼指示嗎?」王重兵恭敬地說道。
「你呀!」李新良笑著說:「老王,盡跟我講這些虛禮,我打個電話給你,就一定要有什麼指示嗎?」
「政府一切工作都離不開黨的領導,我可是天天盼著您的指示啊!」王重兵半真半假地說道。
「老王同志,你這話可說到一邊去了。黨政分開可是黨的原則啊!我怎麼能隨便干涉政府工作呢?」李新良嚴肅地說道。
「書記,您太謙虛了!我是市委副書記,別說工作,就是思想動態,那都得儘快向您匯報。」
「您作指示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王重兵心想,你不主動說事,我就繼續陪著你玩太極。
「好了,不瞎扯了,有個事情跟你通報一下。」
李新良強抑內心煩躁,說道,「老王,剛才我與譚部長就近期幹部異動的事在辦公室碰了下頭。」
「對財政局與教育局的局長人選,我們原則上同意你提出的建議名單。」
「是嗎?」王重兵意外的驚呼道。
因為自己與書記各有推薦人選,這兩個局長位置已經空缺好幾個月了。
想不到今天這小小的籌碼,竟然讓事情得到了順利解決。
這實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有空我們再坐一起扯一扯,爭取下個月召開一次常委會,把人事問題研究一下。」
「好的,我隨時等候您的召見!」
接著,王重兵又「哦」了一聲,話鋒一轉,輕描淡寫地說道,「書記,還有一件事跟您報告一下,一中剛剛發生了一起不愉快的事情。」
「朱校長情緒比較激動,我正在做他的安撫工作。」
「這事情我剛才也接到市委辦的報告,聽說是學校內兩幫學生打架,是這麼回事嗎?」李新良疑問的語氣充滿了肯定。
「我還沒有開始調查,看情形應該是這樣的。」
頓了頓,王重兵爽快地表態道,「這事情您就甭操心了,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的!」
「那好,一切就辛苦你了!」
跟著,李新良又鄭重地補了一句。
「一中與朱老校長都是我市的招牌,事無小事,你可千萬要慎重處理啊!」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看到王重兵高興的樣子,朱俊義打趣道,「交易談妥了?」
「老朱啊!我這個市長當得不容易啊!」
王重兵頗有感觸地說道,「我可是為你們教育界爭了一個好局長。」
「新局長是……」朱俊義遲疑地問道。
「你的得意門生。」
王重兵驕傲地說道,「你該滿意了吧!」
「好事!好事!」朱俊義激動地說道。
「快說說,眼前這事怎麼個簡單處理呢?」王重兵催促道。
「這個嘛!」朱俊義想了一下說道,「所有受傷學員的醫療費用你們該承擔吧!」
「再有就是,那些人不能搞秋後算帳,特別是不能再找學生張濤的麻煩!」
「沒問題!」王重兵毫不猶豫地回答說。
接著他又問:「就這些?」
「還有的話,那就是老問題了,你知道的。」
「好吧!」王重兵無奈道。
「再增加一百萬元建設經費吧!」
說完,王重兵沒理會激動得直哆嗦的朱俊義,朝李德全招了招手,簡單地吩咐一下,便匆匆離開了。
濤哥快餐店,老闆伍小寶正埋頭擦著桌子。
一看到張濤與小文進來,他就喋喋不休說開了。
「濤哥,該是報喜的來了吧!考多少分呢?」
「不用說,肯定是重本!」
「濤哥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只要一爆發了,那可真看不懂的。」
「我估摸著,濤哥這次的分數應該在五百分以上,五百三四左右。」
伍小寶眼睛有些近視,看不清張濤與小文的臉色。
他自顧沉浸在濤哥考取了高分的喜悅,以及自己推測成功的得意中。
小文不斷朝他打手勢和重重咳嗽,也依然沒有讓他醒悟過來。
這伍老頭,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憑什麼這樣自信呢?就一點沒想過濤哥也有可能落榜嗎?
他繼續賣弄著說:「我跟你說,濤哥,這次填志願千萬別猶猶豫豫,要往高的填!」
「也許別人都是這個心思,不敢填。可現在你填了,也許就賭中了呢……」
小文實在是忍無可忍,只有不客氣地打斷伍小寶的話。
「老伍,知道了,別再羅里巴嗦,快拿酒來!」
伍小寶露出一副委屈、生氣的模樣。
他覺得自己的好心好意,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很想繼續再嘮叨理論下去。
他的老伴王媽顯然看出了些端倪,把伍小寶扯到一邊,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他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樣,彈跳一下,然後飛快地掃視張濤與小文一眼,眼光里充滿疑惑與惋惜。
這些年來,伍小寶對濤哥他們的感激之情,那是綿綿如長江滾滾似黃河。
這不僅因為濤哥他們幫他立足和照顧他的生意,更主要的是他為十指幫行事原則和濤哥的高貴品質折服。
在一中附近,十指幫可是一股不可小瞧的勢力,連社會上那些真正意義上的小幫會,也不敢輕易惹他們。
儘管他們有這樣的力量、威望與地位,卻從不仗勢欺人,而是一直堅持正義。
他們看起來很胡鬧很混,但他們始終分得清,什麼事當作什麼事不當作。
這年代這樣的團隊不多見。
特別是濤哥,他身上閃爍著一種亮光,就算是他這樣的老頭子,也被這亮光晃悠得分不清東西南北。
這樣一個長相好、品質好、成績好、功夫好的四好青年,會落榜嗎?
他堅定的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的。
得了老伴提醒,他又仔細回想琢磨一下濤哥與小文進來的情形,似乎真有可能是濤哥落榜了。
想到這一點,他心裡就分外難受起來。
老天啊!你真是瞎了眼睛,濤哥怎麼能落榜呢?
轉而,他又為剛才說的那一通話後悔起來。
如果濤哥真落榜了,那不是在他傷口上撒鹽嗎?
真該死!我真是老糊塗了。
伍小寶覺得自己犯了很愚蠢的錯誤,也不敢向小文套話,側面打聽濤哥的真實情況。
於是跟老闆打聲招呼,「小王,問問濤哥需要點什麼,我到廚房忙活了。」就慌亂地往廚房走去。
伍小寶心思恍惚,在廚房裡忙活也不斷丟三落四。
隔了一會,他忍不住又走了出來。
他心裡憋得很難受,覺得有必要先把情況弄清楚。
否則,他沒法炒菜,更別說為濤哥發揮下手藝了。
思前想後,他打算做一回不道德的事,到張濤與小文坐的房間門外,偷聽他們的談話。
他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善意的,是出於對朋友的關愛。
所以,他也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妥或者是難為情。
才走到大廳,他就看到,王媽已經先他一步在門外偷聽了。
他躡手躡腳走過去,壓低聲音惶急地問:「弄明白了嗎?怎麼回事呢?」
「他們要了一件啤酒以後,就一直在喝酒,啤酒喝了四五瓶,話卻沒聽到說一句。」
伍小寶不相信似地,又追問了一句,「一句話也沒有說?」
「沒有,我送了酒出來,就靠在這裡聽呢。」王媽肯定地說。
「這真是怪事,喝悶酒也不是這樣喝的吧!」
「再說平時濤哥總是很開朗的,走到哪裡,笑聲就帶到哪裡。」
「這次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濤哥真的落榜呢?」他迷惑地喃喃細語道。
想到這裡,伍小寶又激凌一跳。
他覺得自己已經老化的心臟,受不了這種刺激,忙沖老伴說:「你在這裡看著,我去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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