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間,張濤率雙搶大軍,來到自家責任田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稻田裡,三個背影,弓著腰在忙碌著。
「爸,你們殺那麼多了!」還在老遠,張濤就大喊道。
人龍與他的兩個女兒,正埋頭殺禾。
聽到喊聲,他們直起腰,摸了把滿臉的汗水,往岸邊小道望去。
哇!怎麼來這麼多人呢?這些人貌似沒有一個認識啊!
「哥,抬打穀機從這邊來,那邊田岸崩了!」夢芳高喊道。
她頭戴草帽,一手拿鐮刀,一手握著一把稻禾。
張濤應了一聲,繞道從另一條田埂,往自家稻田走去。
眾人到田邊時,知道田裡男人是張濤父親,自然是一聲聲「伯父、叔叔」猛喊。仁龍也只有茫然地一一應和著。
張濤與高子,把打穀機在田埂上放下。
眾人也紛紛捲起褲管,陸續往稻田裡湧來。
汗都沒來得及擦,張濤就把這些人,一一向父親作了介紹。
「夢菲!」張濤正要介紹兩個妹妹,雪兒與娜娜驚喜地大叫起來。
「雪兒!娜娜!你們怎麼…」夢雪也跟著異外地大喊道。
她們三個人馬上便走到一起,嘰哩呱啦興奮地說了一大通。
好一會兒,她們對彼此的情況有了大致了解,對彼此的疑問也給予了簡單答覆,她們的聲音才開始回落,激動的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
「哥,她們是我在磨田中學讀書時,兩個玩得最好的校友。」夢菲對她哥解釋說。
對夢菲與雪兒與娜娜的相識,張濤先是與其他人一樣感到驚訝。
很快,他就想到一件事,家裡為了讓夢菲放學後幫家裡做些事,便托關係把她弄到磨田子校讀初中。
他估摸著,夢菲也許就是這期間,認識雪兒與娜娜的。
隨後,再聽她們談話,他就全弄明白了。
雪兒與娜娜比夢菲高二屆。她們玩得好,使她們三人在學校合唱團呆了一年。
張濤心裡感慨不已,這世界也真是太小了,自己隨隨便便泡兩個妞,竟然是妹妹的好朋友。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會不會對自己的泡妞大計有所影響呢?
「菲妹子,你有兩個這麼漂亮的同學,怎麼不早點介紹給哥認識呢?」張濤打趣道。
他油嘴滑舌的本性,再次自然顯露。
「哥,不是我打擊你!」夢雪冷哼一聲,輕蔑地說道。
「人家雪兒與娜娜,可是我們學校兩朵校花,追求者如雲。」
「就算我有心介紹,人家會樂意與你認識嗎?再有其他一些事情,你知道的。」
夢雪沒把事情說明,但張濤還是能領會的。
跟著,他也自怨自艾地發出一通感慨。
「那也確實是,人家貌若天仙,又是吃國家糧的,又是乖乖女,家境又好。」
「這條件嘛,那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自己的確是高攀不上;人家也自然是看不上我這農民兒子的。」
張濤這話,似乎是說過去的事,又似乎是指的現在。
「濤哥,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呢?」娜娜馬上表明心志。
「你看,我們與夢菲站一起,又有什麼區別呢?」她把身子往夢菲靠,作村姑狀。
「對對!濤哥你這話,可有點太打擊人了。」
雪兒不甘落後,也跟著數落張濤的不是。
夢雪奇怪地看著自己這兩個同學,心裡很是納悶。
她們都很有背景。當初在學校,那是非常驕傲,一般人根本瞧不上眼。
可現在,她們竟然同時對哥哥如此上心。貌似還是她們在主動追求哥呢!
哥的魄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呢?
想到這裡,夢雪不由又掃了她哥一眼,眼光里是滿滿的懷疑。
他似乎一直都是這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也沒有什麼變化呢?
張濤沒有再接話。這嘰嘰歪歪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可得抓緊幹活。
呆會太陽一大,這幫沒吃過苦的菜鳥們,自然更幹不了什麼活。
「大家都別磨蹭,統一到田裡殺禾!」張濤大喊道。
父親他們才殺了幾分田,顯然不夠打穀機轉幾下。當前只有先安排大家,集體殺陣子了再說。
殺禾是一件簡單的事。
你看,彎腰駝背正是稻田,左手抓著稻杆,距根部寸許。右手持刀,快速將其割斷。
禾斷後,左手迅速橫移,抓住邊上的另一簇稻杆,右手鐮刀再快速割出。
抓,殺,抓,殺……等左手抓滿稻杆,就擱一邊攏堆。再挪動腳步,繼續往前抓殺。直到將那一堆稻杆堆到雙手掐握八分好的一個程度,然後再重新起一個堆子。
所有的勞作都是一項運動,殺禾亦不例外。
殺禾講究的是一個快准狠。
快自然是動作要快,快才高效嘛。
准很重要。出刀的右手,若是不准,一不小心,就把握稻杆的左手兄弟給殘害了。
狠講究的則是一個力道。驟然發力,一割即斷,拉鋸一樣地,拉拉扯扯,斷然是不行的。
夢菲殺禾的速度就很快,抓禾與握刀的雙手,配合得極是到位,一手稻禾殺下來,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漂亮。
張濤這兩年農活幹得相對少些。剛開始時,他的動作有些生疏。
不過,好在底子厚,悟性高,他的速度很快就提了起來。
半丘田殺翻,他的速度,已經可以跟夢菲不分上下。
殺禾簡單是簡單,但也得看對誰而言。
對農家孩子來講,這基本上是一看就懂、一摸就熟的事。
對田裡這幫從小到大,終日只知道洗手吃飯,五體不勤的菜鳥來說,這事情就有點複雜了。
當然,剛下田時,他們心裡,那是根本不把這簡單的活,看在眼裡的。
只是當他們腳踩入泥巴,躬腰埋頭,鐮刀揮舞時,才恍然明白,殺禾這事,原來也不簡單,農民伯伯吃這碗飯,也真的挺不容易。
書上所言,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原來還真是這麼回事!
張濤曾寫過一篇散文《稻穀是怎麼上岸的》,其中有一段文字,是專門描寫殺禾的艱辛。
在母親的辛勤侍候下,秧苗一天天長大。
春去夏來,稻穗開始飄香,一束束,一粒粒稻穀,歡跳著,迫不及待要上岸,要回報母恩。
其實,我知道它們的秘密。幾天前,父親就開始放水曬田。它們喝不到一口水,太陽偏又那麼烈,再不上岸,不被乾死,也會被曬死的。
不過,它們報母恩的心,倒還是真的。
你看,母親在田埂一站,所有的稻穂,立馬齊齊弓腰,點頭,歡呼,媽媽好!
?稻穀機,籮筐,擱在岸上,我們頭戴草帽,每人一把雪亮鐮刀,如狼似虎,縱躍殺入稻田。
一手粗暴抓住稻禾腰,一手鐮刀狠狠劈砍。
稻禾齊根而斷,生命消失,倒成稻草。
它們也不掙扎,也不哭喊,安祥地與龜裂的稻田作伴。
曾經蹦噠的生機,全都傳承到稻穀里。
事情有些殘酷,卻更讓人感嘆傳承的偉大。
我要讚美稻禾,還有那泥土裡的根須,默默奉獻與犧牲,卻從不沾風光榮譽。
就像母親,給孩子所有,卻不求回報。
割倒的稻禾,用葉子紮起,交叉擺放,層層壘高,壘成一個稻草堆。
草堆一左一右,對稱排列,筆直延伸,形成兩列縱隊。中間留足位置,是打稻機進出通道。
?稻禾雖然柔弱老實,但葉片上那些刺,總會不經意,劃傷裸露皮膚,痒痒的,又燒又疼。
母親說,用嘴裡口水塗抺,會好些。
於是,一丘田下來,口水都吐干,喉嚨也燒得火辣難受。
當然,穿長袖衣長褲會好些。可如此高溫天,能受得了長衣長褲嗎?
頭髮都要曬卷,一丁點火星就能點燃。
皮膚曬得像要綻裂,汗水出來即被蒸發。
全身上下,滿是細碎鹽粒,成片成片的,往田裡掉。
知道鹽鹼地是怎麼形成的嗎?
那是汗水鹹的,一年四季,一天一天,撒汗撒鹽的,可能還有淚,能不咸嗎?
稻田鹹的苦,卻不能說話,稻草也是。
我們也是,一個個累得像死狗。可伸出舌頭,喘氣工夫都沒有,還得向前。
與酷暑拼,與嚴寒拼,與飢餓苦難拼。
拼贏,我們活下來;輸了被它們帶走。
我也領會到,稻禾倒毖,為什麼沒有淚水,只有安詳。
也許,生活真的好累。
它們也在害怕,也在逃避。
它們寧願躺下來,成為地里的肥料,或者牛嘴裡的食物,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擔心與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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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於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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