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我們得狠狠宰你一把!」
「就是,成天讓我們加班到深夜。」
晚上,白洛因心情愉悅地給白漢旗打了個電話。
「爸,今年我能回家過年。」
白漢旗還沒開口說話,白洛因就聽出了那份遮掩不住的興奮。
「成,我和你媽這兩天正備年貨呢,你要是回來,就得多準備點了。」
「不用。」白洛因說,「我在家待不了幾天。」
「甭管待幾天,也得讓你吃飽喝足了。」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醫院那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首長,我可以出院了。」
白洛因眸色一亮,「這麼快?你等我一會兒,我派車去接你。」
「不用了,小梁開車來接我了,我們馬上就到部隊大門口了。」
白洛因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就看到一輛車緩緩駛過來。
「你怎麼站外邊啊?」劉沖問。
白洛因沒說話,和另一個軍官把劉沖扶下了車,攙到了自個的宿舍。
「你那間宿舍暫時別住了,這邊會給你安排一個單人宿舍,你可以安心養傷不受打擾。如果你想回家過年,可以申請上級審批意見,不過我不建議你回去,路途遠太折騰。你儘量讓你父母過來,部隊這邊也會把他們安頓好的。」
劉沖不住地點頭,「幸好這傷不影響我繼續當飛行員,不然我爸我媽得難受死!……對了,首長,我這次算是立功了麼?」
白洛因揚起一個唇角,「應該會考慮給你一個。」
劉沖樂得直拍巴掌,「那我明年提軍銜就有希望了!」
白洛因在劉沖的腦袋上狠彈了一記,「官兒迷!」
劉沖嘿嘿笑了兩聲。
白洛因看劉沖很難受地坐在床上,腰背都直不起來,便朝他說:「你先在我床上躺一會兒,等那邊的宿舍收拾好,我再把你送過去。」
劉沖挺客氣,「那多不好啊!」
白洛因嚴肅的目光掃了劉沖一眼,劉沖立刻乖乖地躺下,白洛因過去將被子搭在他的身上。
工程終於有了進展,可以安心回家過年,劉沖這小子也出院了……籠罩了心頭多日的陰霾終於在今天放晴了,白洛因正想著,突然聽到汽車鳴笛聲,扭頭朝外看,幽深的眼眸深處暗流涌動。
顧海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迎上了白洛因。
「讓你這個首長親自出門迎客,真有點兒擔當不起!」顧海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不是來迎你的,我是來攔你的。」
「攔我?」顧海目光爍爍,「怎麼著,還金屋藏嬌了?」
白洛因微微揚起一個唇角,「別說,還真藏了一個。」
顧海臉色變了變,跟著白洛因一起進了屋,劉沖躺得老老實實的,瞧見有客人來了,正要起身,結果被白洛因按住了。
「老實待著,沒你的事。」
看到這一幕,顧海的心情自然不用說,但是他沒往歪處想,畢竟白洛因有女朋友了。只是覺得心裡不痛快,特別不痛快!憑什麼一個小兵都能躺在白洛因床上,而他卻連進門都要看人臉色?!
白洛因倒了杯熱水放到顧海手邊,「找我什麼事?」
他以為顧海會找N多個藉口作為此行的目的,但這次顧海沒有,他很爽快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請柬。在觸到那一抹紅色的瞬間,白洛因臉上的肌肉就僵住了。
顧海用不輕不重的語氣宣布,「你弟我大後天訂婚,你這個當哥的怎麼著也得來捧個場吧?」
這是顧海最後亮出的殺手鐧,事實證明這招奏效了。他面前的白軍官,再也不會頂著一張雷打不動的面孔,高調的叫囂著他的無動於衷了,再也不會用凌厲的眸子肆意挑釁著自個的權威了,他用一副慘澹的面容特寫生動形象地刻畫了他心中遭受的打擊。
白洛因的眼珠很久才轉動,嘴角牽強地揚起,這是他裝得最不像的一次。
「恭喜你。」
當顧海終於在白洛因的臉上收穫他一直渴望的反應後,突然發覺心裡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當白洛因抖著手接過請柬的那一瞬間,他心裡異常的難受。他本來還準備了一堆擠兌人的話,這會兒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顧海轉身出門。
劉沖興奮地朝白洛因問了句,「首長,顧總要結婚了?」
白洛因背朝著他點了點頭。
「對你來說,今兒可真算個好日子啊!!」
第二卷:烈焰濃情16千鈞一髮之際。
顧海答應幫忙的第二天,就把這事和顧威霆說了。
顧威霆聽了之後很高興,也沒埋怨顧海突然做決定,也沒拽著他對女方家庭情況問東問西,只是不住地點頭說好。好像他兒子不是搶手的高富帥,而是一個整天為娶媳婦發愁的屌絲,只要有女人願意跟他,無論這個女人怎麼樣,顧威霆都欣然接受。
顧海已經很久沒在顧威霆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笑容了。
在得知白洛因沒有出國而是入伍之後,顧海曾想過當面質問顧威霆,後來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爸真的已經老了,這種老不是體現在他的外在風貌上,而是體現在他對子女的態度上。顧海記不清顧威霆多久沒朝自個大吼大叫了,當父母每做一項決定前都徵求你的意見時,就證明他們真的老了臘月二十六這天,顧威霆和姜圓才與閆雅靜的父母見面。
閆雅靜的母親為了給親家留個好印象,從醫院出來前特意化了妝,但還是遮蓋不住臉上的病態。閆雅靜的父親也是山東省的高級官員,和顧威霆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兩個人都沒什麼印象了。
兩大家子人圍著一張桌子而坐,全都面帶笑容。
顧海先拉著閆雅靜的手站起身,看著顧威霆和姜圓說:「這就是我的女朋友,閆雅靜。」
閆雅靜略顯拘謹地叫了聲,「叔叔阿姨好。」
姜圓笑著說:「真沒想到,雅靜這麼漂亮。」
「謝謝阿姨。」閆雅靜有些不好意思。
顧威霆破天荒地朝未來的兒媳說了幾句客氣話,「我這兒子沒什麼大本事,性子又直,有時候管不住自個的脾氣,這都隨我。以後你倆過日子,難免會有磕磕碰碰,到時候就指望你能多多包容了。」
閆父在一旁插口道:「老顧你也太謙虛了,能嫁給你家小海,是我們閨女的福氣。」說罷將寵溺的目光投向閆雅靜,「我們就這麼一個閨女,從小就慣著,這麼大了連煮飯都不會。說實話,你們家不把她轟出來我們就知足了。」
閆母聽完這話也笑著點點頭。
閆雅靜又把顧海介紹給自個的父母,顧海起身敬了閆父一杯酒,和他們簡單地聊了幾句。閆父對這個女婿甚是滿意,不愧是將軍的兒子,舉手投足間霸氣外露,既無怯意又不顯張狂,說話得體行事穩重,把女兒託付給這樣的男人,他們再放心不過了。
吃飯的時候姜圓捅了顧威霆一下,笑著說:「老顧,你看他倆,是不是越看越般配?」
顧威霆但笑不語。
閆父無意間問起顧威霆,「你們是不是還有一個兒子?」
姜圓搶過話來,「是,我們那個兒子是殲擊航空兵,今年也是26歲,已經是少校軍銜了。」
閆父朝顧威霆和姜圓投去羨慕的眼神,繼而又問:「那你們的那個兒子成家了麼?」
「還沒。」姜圓遲疑了一下,又笑了笑,「不過快了,快了。」
顧海眼中的強光一閃而過。
閆母啞著嗓子說:「既然快了,為什麼不趕在一起辦喜事?這樣你們就一下了了兩樁心愿。」
「我們那個兒子不急,他現在任務重,生活不穩定,過陣子再考慮也來得及。關鍵是先把小海的事辦了,這倆人要是給耽誤了,我們心裡得落下多大的遺憾啊!」
「是是是……你看我這身體也不好,巴不得一時半會兒就把我這閨女送出去。」
「看到閨女結婚,你心裡一高興,說不定這病就好了。」
兩家人有說有笑的,這頓飯吃得無比和諧,閆雅靜總是給顧海夾菜,小兩口的甜蜜一點兒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顧威霆已經很久沒喝過這麼多了,去洗手間的時候走路都有些打晃,還是顧海把他扶進去的。
爺倆站在一起洗手,顧威霆突然叫了聲兒子。
顧海扭頭看向他。
顧威霆的眼神褪去了平日的犀利,說話的語氣帶著濃濃的醉意。
「其實爸知道,你這八年過得挺苦的……」
顧海的手頓了一下,沒有關閉的水流還在不停地沖刷著洗手池的內壁,就像這麼多年延綿不絕的思念和悲傷。
「爸,你喝多了,我們出去吧。」
顧威霆揮著手,「我沒喝多。」
顧海硬是把他拉了出去,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就讓他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