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尤其反問,「他和那女的和好了麼?」
楊猛又是一身冷汗。
過了一會兒,尤其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也許是我想多了,我自己喜歡白洛因,就容易拿自個的心去衡量他的所作所為,也許他和顧海關係很正常,是我用不正常的眼光把他倆的關係看扭曲了。」
楊猛壓根沒聽到尤其在說什麼,還在一個勁地回憶他所看到的白洛因和顧海相處的場景,貌似每一次自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都受到顧海強烈的排斥……
「這樣吧。」楊猛攥住尤其的胳膊,「我給你出個主意,也許能試探出他們的真實關係。」
「什麼主意?」
楊猛撓了撓頭,「因子前兩天去我家,把一個外套落下了,我一直忘了給他送回去。你這樣,你明天拿著那個外套,當著顧海的面,說白洛因把外套落在你的住處了,你瞧瞧顧海的反應不就知道了?」
這兩天晚上睡覺,顧海發現,白洛因和他不親了。
本來兩個人都是裸睡,睡之前還都脫得光溜溜的,結果半夜醒來,白洛因不知怎麼的就把內褲穿上了。而且以前不用他主動摟著,白洛因自個也會湊上來,專找暖和的地兒捂手捂腳。結果現在抱著他睡他還不老實,總是無意識地往外鑽,就算手腳冷得像四塊冰,也不樂意往他身上粘。
怎麼回事?難道是我走了這麼長時間,他又把這好習慣給改了?268OC45
於是,顧海大半夜不好好睡覺,又開始訓練白洛因。
本來白洛因睡得挺老實的,他非得把人家的手拽過來壓在胳膊底下;白洛因好不容易不亂蹬亂踹了,他非得把人家的腳丫子弄過來塞到腿縫裡;白洛因終於不會半夜起來要水喝了,他還非得把人家叫起來餵幾口……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和顧海照例一起走進教室。
尤其心裡那叫一個緊張啊,也不知道楊猛這個辦法好不好使,萬一他倆是真的,我把這衣服交出去,不就等於在太歲頭上動土麼?顧海不得卸我兩條腿啊?
結果,尤其正猶豫著,白洛因先開口了。
「我這衣服怎麼跑你那去了?」
尤其一怔,準備好的話一不留神就禿嚕出去了。
「那天晚上你脫在椅子上,第二天早上起來忘穿走了。」
「哦,我說我怎麼一直沒找到呢,鬧了半天落你那了。」
白洛因剛一接過來,突然感覺不妙,再一回過頭。
後面的黑板都凍上了。
第一卷:悸動青春177狂風伴著暴雨!
某人戰戰兢兢地等了一上午,上廁所的時候都左顧右盼,生怕一不留神自個的老二不見了。結果一直等到中午放學,也沒等來所謂的報應。
難道真的是我想錯了?
尤其一邊收拾一邊用僥倖的眼神瞟了顧海一眼,顧海低著頭,不知道在擺弄什麼。尤其站起身朝門口走,每一步都是膽戰心驚的,生怕某隻猛虎狂撲而來,結果一直走到門口都安然無恙。
心頭被某種小幸運占據了。
幸運的不是自個沒挨打,幸運的是他倆竟然是正常關係。
下課鈴一響,楊猛第一時間衝到27班門口準備圍觀。
結果尤其完好無損地走了出來。
「嘿!」楊猛朝尤其打了聲招呼。
尤其健步朝他走了過來,神清氣爽的。
楊猛一瞧尤其這精神狀態,就知道事情可能沒像他們預想的那樣發生。
「怎麼樣,衣服給了沒?」
尤其點點頭,「給了。」
「顧海沒和你急?」
尤其往教室裡面看了看,「目前為止還沒有。」
楊猛一臉考究的模樣,「你是不是按照我教給你的詞兒說的?」
「是啊。」尤其很坦然,「一字不差。」
楊猛皺了皺眉,還有點兒不放心的樣子,「你是當著顧海的面說的麼?你確定他聽見了麼?」
「我確定。」尤其刻意壓低聲音,湊到楊猛耳邊,「他剛開始聽見的時候臉色還變了一下。」
「後來呢?」楊猛眨了眨眼。
尤其擤了擤鼻涕,「後來我就沒敢瞅。」
楊猛還在深思,某個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回頭一瞅,以前的同班同學。
「和好了啊?」那哥們兒樂呵呵地看著楊猛。
楊猛起初還沒明白啥意思,後來瞧見那哥們兒頻頻朝尤其給眼神,這才明白過來。
「和好你大爺!」楊猛小嘴挺厲害。
那哥們兒依舊樂呵呵的,「沒事,甭有心理壓力,我這人思想開放,祝你們幸福。加油,加油,加油!」揮舞著小拳頭。
楊猛一臉黑線。
走在路上,尤其哼著小調,那得瑟的模樣和昨天一比,簡直就是兩個人。楊猛斜了他一眼,一副鄙視的表情,「至於麼你?人家倆人關係正常,也不代表因子喜歡你啊?」
尤其依舊持樂觀態度,「起碼證明我有戲啊!」
楊猛警告一句,「告訴你,我家因子要是對你沒那個意思,你別禍害他啊!」
「你覺得我有本事禍害他麼?」尤其的俊逸臉頰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就他那個人,別人追到吐血也雷打不動的主兒,他要真對我沒意思,我就是豁出一條命也白搭!」
「那你還美什麼?」
尤其的腳步悠哉悠哉的,「我就圖他是個單身!」
楊猛對尤其自娛自樂的功夫挺佩服的,扭頭朝他看了一眼,雖說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不准,可楊猛仍舊覺得尤其這模樣沒挑了。照理說這麼帥的男人不至於啊,那麼多女的追,咋就那麼想不開呢?白洛因要是真對他動心了,這得是學校女生界多大的損失啊!
尤其勾住楊猛的肩膀,「走,哥們兒帶你下館子搓一頓。」
楊猛還沒答應,突然身側一陣狂風吹來,心中大驚,嗖的一轉頭,一個腳踩滑板的中學生疾馳而過,留下一個霸道的背影。
草,楊猛心臟還在狂跳,怎麼一個踩滑板的就把我嚇成這樣?難道說我心裡本來就不踏實,總覺得會出點兒事?再把目光轉向尤其,他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覺得周遭的空氣流陰嗖嗖的。
又平安地走了一段路,尤其拍拍楊猛的肩膀,「虛驚一場。」
前面一個大轉彎,楊猛的心跳突然提速,結果轉過去一個人也沒有,草叢裡也沒閃出幾個劍客。楊猛一陣心悸,我最近是不是動作片看多了?
「哥們兒,有煙麼?」
楊猛和尤其的腳步齊刷刷地停住。
幾乎是同時回頭,同時僵在原地。
身後站了一排爺們兒,各個高大威猛,尤其一米八以上,站在他們面前還得仰視。
過了好一會兒,尤其訥訥回道:「沒煙,我不抽菸。」
最左邊的壯漢突然掏出一個打火機,火苗子直衝尤其的臉,尤其猛地後閃一步,踩到了井蓋,差點兒仰臉合天摔下去。
「我有火沒煙怎麼辦?」
楊猛的臉都嚇白了。
尤其比他強點兒有限,聲音拐了好幾道彎,「要不我去給你買一盒?」
「不用了。」壯漢收起打火機,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尤其,「乾脆我抽你吧。」
楊猛雙腿打顫,笑容像秋日裡殘敗的一朵野菊花。
「我就算了吧,我就是和他搭伴走的,我倆是同學,今兒趕巧了碰到一起……」
一個壯漢拽起楊猛的衣領子,楊猛瞬間雙腳離地。
「對不住了,小兄弟,我們哥四個是個組合,名叫『片甲不留』。今兒活該你倒霉,非要和他走在一塊,以後記住了,該你摻和的事你摻和,不該你摻和的事你別湊份子。」
五秒鐘之後,一片殺豬的嚎叫聲在這個安謐的角落響起。
「大哥,您別打臉成麼?」尤其嘶吼,「我過陣子還得去北影面試呢!」
「打臉和操屁股,你自個選一個!」
「那你還是接著打吧。」
回到家,兩人對面而坐,顧海的手敲著桌面,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白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