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可說的?」白洛因氣惱。
顧海用嘴蹭了蹭白洛因的脖子,輕聲說道:「我就想聽聽。」
「我發現你這人特可恨,老是把別人的痛苦當成你的樂趣所在。」白洛因又扯回了剛才那個話題,「你還說我狠,我有你狠麼?你找兩個當兵的把我揍一頓,你說我怎麼難受?撂你身上,你自己怎麼想?」
平時最體貼照顧你的人,就因為一個誤會,說揍你一頓就揍你一頓……白洛因每次想起這件事,心裡頭都得翻騰一陣子。
顧海猛地坐直了身體,目光迫切地看著白洛因。
「這事我得解釋一下,那兩個小兵是我派過去的沒錯,可我絕對沒讓他們打你。他們是會錯了意,以為我喜歡的是石慧,結果看見你倆親密,就……」
白洛因感覺自己被兩個爛柿子砸中了腦袋,心裡這叫一個膈應!這叫什麼事啊?就好比大街上被人平白無故地抓進局子裡,毒打了一天一夜,結果第二天早上告訴他,我們抓錯人了……
看到白洛因黑著臉起身,沉默著走回自己的床上,顧海心裡也挺難受。
「這事兒是我混蛋!後來我想著也特心疼,可當時就為了那麼一口氣,咬著牙沒去看你。明天我回部隊,那邊還有東西沒拿回來,你跟我一塊去吧,我把那兩個小兵找回來,任你整,你覺得怎麼樣?」
白洛因斜了顧海一眼,「我覺得最該整的人是你!」
顧海躺到床上,肆意伸展著修長的四肢,眼睛瞄著白洛因。
「來吧,隨你整。」
白洛因沒搭理他,自己鑽進了被窩。
顧海用腿捅了捅白洛因,「我可給你機會了,是你不珍惜的。」
白洛因慵懶的聲音從被窩裡傳來,「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也有錯,我們誰也不必誰說,看以後的表現吧。」
顧海也鑽進了被窩,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
白洛因警告了一句,「睡覺。」
「我也沒想干別的啊!」
顧海說著,把白洛因的身體轉了過來,面朝著自己,抱著他,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一個多月了,第一個安穩覺。
第一卷:悸動青春134睡得昏天暗地。
晚上,白洛因睡得很不踏實,一個勁地翻身。有幾次因為動靜過大,都把顧海吵醒了,顧海試探性地叫了白洛因一聲,結果發現他根本沒有醒。顧海把兩個人肩膀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又把白洛因露在外面的胳膊塞了回去。
沒一會兒,白洛因突然又動了,而且還把眼睛睜開了。
「怎麼不睡了?」顧海問。
白洛因愣愣的,目光沒有焦距,手在被窩裡劃拉兩下,像是在找東西。
撒夜症呢?顧海覺得挺逗,摸了摸白洛因的腦袋。
白洛因的眼睛裡透著幾分恐慌和焦急,瞪得比平時都大,乍一看能把人嚇一跳。腦袋也跟著抬了起來,額頭前面的幾撮毛翻卷出一個幽默的弧度。
「寶貝兒,你找什麼呢?」顧海又把白洛因按下去了。
白洛因閉上眼睛,眉頭皺著,表情看起來有點兒焦躁,嘴裡嘟噥了兩句,顧海沒聽清。
沒一會兒,手又開始在被窩裡折騰,好幾次都打到了顧海的肚皮。
這孩子今兒是怎麼了?顧海心裡納悶著,試探性地拍了拍白洛因的肩膀,感覺到他平靜了一點兒,又拍了拍,他的呼吸慢慢變得均勻,顧海把胳膊伸進了被窩,不料被白洛因的手緊緊地攥住。
過了一會兒,顧海柔聲朝白洛因說:「因子,我在這呢。」
就在那麼一剎那,白洛因的身體突然放鬆,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就徹底沒動靜了。
顧海的心卻在隱隱抽痛著。
他明明這麼需要你,這麼在乎你,為什麼你一早就沒感受到呢?假如你能多給他一點兒耐心和信任,你們之間還會有那個相互傷害的過程麼?……顧海苛刻地自我檢討著,好在他現在意識到了,還不晚,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他還可以愛他很久很久……
顧海的手指在白洛因的臉頰上摩挲著,目光專注且痴迷地盯著白洛因看,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一直看到眼皮沉重地再也抬不起來。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兩個人前段時間都沒睡好,今天終於逮著這麼個好機會,不睡覺幹嘛去?
顧海先醒的,醒了之後看了一眼鬧鐘,又放下了。
白洛因迷迷糊糊地朝顧海問:「幾點了?」
「早著呢,剛四點。」
胳膊順著白洛因的胳肢窩插了進去,又把他往自己的身邊帶了帶。
白洛因眯縫著惺忪的睡眼朝外面看了一眼,嘟噥道:「怎麼剛四點,天就有點兒亮了?」
「可能下雪了。」
一聽「下雪」這兩個字,白洛因睡意更濃了,下雪正是睡覺的好時候,接著睡!
六點多鐘,顧海又朝外面瞅了一眼,天還黑著呢!怎麼感覺這一宿睡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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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睡得老子肚子都有點兒餓了。
貪戀被窩的溫暖,顧海又一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最後白洛因是被一泡尿憋醒的,不得不鑽出被窩,去了衛生間。
透過窗戶往外看,依舊是漆黑的夜空。
白洛因明明記得自己睡覺的時候就一點多了,然後做了無數個冗長的夢,怎麼到現在天還沒亮?他又鑽回了被窩,拿過鬧鐘瞅了一眼,已經八點多了,照理說早該亮了。就算是陰天,也不至於黑得這麼徹底吧?
白洛因心裡突然有個不祥的預感,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20:26」
已經是晚上了,睡了快一輪了,再瞧瞧旁邊這隻豬,毫無察覺,睡得比他還香。白洛因的腦袋跌回了枕頭上,一咬牙一跺腳,算了,再忍忍吧,這會兒要是起了,晚上就睡不著了。乾脆一狠心睡到明早上,絕對不能打亂自己的生物鐘。
結果,顧海先忍不住了,半夜爬起來,做賊一樣地摸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兩眼,什麼都沒有,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通,終於發現兩捆掛麵。
隨便煮了煮,放了點兒作料,就著榨菜就開始狂塞。
人一旦餓極了,吃什麼都是美味。
白洛因走進廚房的時候,顧海正在那狼吞虎咽。
最後一筷子麵條被顧海吸溜到嘴邊,剛要端起碗喝湯,就看到了門口的白洛因。
白洛因眼巴巴地瞧著顧海,「分我一碗。」
顧海喉結處動了動,好長時間才回了句,「沒了。」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表情特痛苦。
顧海笑得挺尷尬,「我以為只有我半夜會餓得睡不著,可能是前幾天沒吃什麼東西,今兒胃口好了,半個元宵沒起作用。那個……我要早知道你也沒吃飽,我就給你留一碗了,我估計天也快亮了,你再忍忍。」
我他媽都忍了一天了,白洛因頂著一張受傷的臉回了臥室。
結果,半夜三更的,顧海穿上衣服,開車轉了好幾條街,終於看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廳,買了一大包的飯菜給白洛因提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確切的說應該是第三天一早,顧海帶著白洛因去了部隊。
睡了二十多個小時,兩個人的精神頭兒出奇的好,若是穿上軍裝,站在隊伍里,絲毫不比那些士兵遜色。
白洛因跟著顧海去了軍區宿舍,路上碰到的那些老兵一般都會和顧海打招呼,有一個人還特意停了下來,盯著白洛因看了好幾眼,問顧海:「這誰啊?」
顧海一腳踹在那人小腿肚兒上,厲聲喝道:「你管他是誰呢?該幹嘛幹嘛去!」
此人倒吸了一口氣涼氣,縮著脖子走開的時候,還偷瞄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瞧見顧海那囂張跋扈的勁頭兒,以為他故意在自己面前耍威風,忍不住調侃了一句,「還真有點兒首長兒子的范兒啊!」
「不是,你沒看見他剛才看你的眼神麼?」顧海沉著臉。
白洛因還真沒注意。
顧海用手推了白洛因的後腦勺一下,語重心長地說:「傻小子,長點兒心吧,這爺們兒一旦進了部隊,十個裡邊就得有一個變異的。」
「我說你前陣子怎麼一直跟這待著呢!」
顧海沒聽出白洛因話裡有話,還在顧自哼哼著,「還不是讓你給氣的。」
「讓我給氣的,到這來找那十分之一的概率來了?」
「你丫……」顧海猛地朝白洛因的屁股上給了一下,「除了你,我對哪個公的都不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