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晚並沒有看到那熱鬧的送別場面。
那是被專門禁行了的專有區域,一般人並不會留意到,當然,也進不去。
但虞晚晚是個懂事又心思伶俐的人。
她看到了譚曉松的朋友圈。
只有一張照片,很巧妙的角度,把她和那個眉目自帶英氣的,五官深邃的男人,圈進了同一張照片裡,還是主角。
男人如山,女人含笑,乍一看,挺像那麼回事。
她在疑惑譚曉松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調了?明明對外,她和謝廳南連特別好的朋友也算不上。
卻不知,譚曉松偷偷拍下那張照片,發在了朋友圈,僅設置虞晚晚可見。
休息室里,她把手機直接扔到了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人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思考著電影劇本的幾個需要再完善的細節。
第一次成品,百分百完美不敢保證,但是她會努力做到精益求精。
休息室的門啪嗒一聲,虞晚晚大眼睛瞬間望向門口,水潤清亮的桃花眼中,帶了警惕。
謝廳南進來的速度很快,並迅速把門關上,反鎖。
虞晚晚盯著那隻鎖門的大手,嘴角輕揚:「對不起,你不讓我來,我還是偷著來了。」
「所以我要過來教訓你。」男人深邃的鳳眸帶了絲戲謔。
那話……小姑娘白玉般的小臉漸漸浮起了粉紅,聲音軟糯的小聲嘟囔:「早知道不來了。」
「不來弄你更狠。」
謝廳南說著話,人已經來到沙發前,大手鉗在虞晚晚腋下,直接把她從沙發上提了起來。
每次都是這樣。舉著她,讓她雙腳離地,更方便謝廳南近距離的看她。
「離飛機起飛還有多久?」她隨意找著話題。
「還夠一次的時間。」男人壞笑。
「我不要了……」羞死了,虞晚晚雙腿踢打著他整潔無痕的西褲褲管。
男人低眉看著她作亂的小腳。
大冬天的,小姑娘打底褲都不穿,只踩了一雙精緻的小短靴,腳踝上方的水嫩,白的耀眼。
男人的眸色越來越深。
「謝廳南,我陪你好好說會話。」虞晚晚雙臂環著他的肩膀撒嬌。
說話?男人輕嗤:「晚晚,你還是不了解男人。肢體語言,也是一種交流。」
隨著虞晚晚一聲形容不出來的破音,休息室的沙發猛地陷進去了一大片。
謝廳南不是個喜歡單調的人。
虞晚晚還在神遊天際的時候,又被轉移到了觀景窗台。
原本靜止垂著的淡金色窗簾,因為太過劇烈的拉扯,隨時有脫落的風險。
虞晚晚死死抓住窗簾儘量拉緊:「謝廳南。你真夠了,非要這樣嗎……」
透過窗簾縫隙,窗外不遠處,烏壓壓一群人。
邢如飛和馮近堯和一眾弟子談笑著,馮近月和譚曉松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什麼。
不知是否錯覺,虞晚晚總覺得,頂著利落短髮的譚曉松,目光有意無意地往休息室這邊瞥。
在她抑制不住喊出聲的時候,謝廳南終於溫柔下來,抱著她溫哄。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男人唇角上揚,臉上是饜足後的風平浪靜。
虞晚晚虛弱的趴在他的肩頭回神:「那你……說吧。我聽著……」
嬌軟的聲音已經不算連貫。
謝廳南是一頭可以讓人魂飛魄散的獅子。
「有什麼要我帶的?」男人把玩著她的黑髮,保養的極端柔滑,像上乘的黑色絲緞。
「不需要。」
「你還真是很容易餵飽。」男人話裡有話,輕輕在她唇上吻著。
虞晚晚想說其實我一點也不物質,話到了嘴邊,生生咽了回去。
誰信呢?
他的好兄弟馮近堯,早就給她打上了撈女的標籤,很難改變那種。
就連謝廳南,恐怕也不會相信,自動送上門的美麗少女,面都沒見過,就說來和他談心談感情吧。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素淨勻白的小臉上,一絲水波都沒有。
「望京壹號那裡,床頭第二格抽屜里,抽空你去看看。」那是謝廳南在澳洲時,給她帶的那套稀世的翡翠。
小姑娘眼睛動了動,雙臂攬住他的脖子:「迎新晚會,我會參加,聽說,江大ju長也會參加?」
「那不正好,緊著在女強人面前露幾手?」
「表現好了有什麼好處嗎?」
謝廳南盯著她的小臉看了幾秒,淡聲:
「澳門那邊的中,信拍賣會,如果知道我過去,老總定會專程去找我送名帖。晚晚皮膚白,什麼貴金屬,都能襯出精髓來。」
「哦,那你隨便吧。」
總是會不經意的帶了輕微試探,又總會被他巧妙的避過。
這種貓和老鼠般的奇妙周旋,在三十歲的矜貴男人和二十歲的雪玉少女身上,神奇的上演,又微妙的點到為止。
很快,他埋首在雪原……
太過於迷戀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虞晚晚緊咬著唇,仰著頭神遊。
她會想,這樣的時光,算起來,還有一年半多的時間吧。
算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把藥店買來的小方盒,悄悄塞進了他的大衣口袋裡。
「什麼?」謝廳南穿著衣服。
「出行必備。」小姑娘調皮一笑。
謝廳南摸出來看了眼,沒說話,直接扔進了一旁的銀色貴金屬垃圾桶。
「不用這麼光明正大的膈應我。」
男人慢條斯理的穿著衣服,語氣卻是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
虞晚晚抿著唇,紅著臉,看起來無辜又不知所措。
謝廳南穿完,沖洗好水杯,接了溫水,遞給沙發上的虞晚晚:「二十歲的腦袋裡,天天裝著些什麼?你覺得我去澳門是去做什麼?」
小姑娘乖乖喝著水,臉又紅又燙,不敢說話。
「虞晚晚,我天天忙的幾乎沒有個人的時間,連g你都要擠時間你知道嗎?」
虞晚晚想笑,抬頭看男人嚴肅的表情,又想哭,哭笑不得。
「我錯了。」小姑娘放下水杯,乖乖偎到謝廳南懷裡,小腦袋在他的脖頸溫柔地蹭。
男人眯著眼:「還能走路嗎?」
虞晚晚老實回答:「腿軟,腰酸,不太能。」
「那就在這等著,我安排人來接你。」
「哦。」
頓了頓,謝廳南似乎想起了什麼:「該演出演出,誰看不看都不重要,不用怕。要是有人敢為難你,直接給我電話。」
虞晚晚認真盯著男人近在咫尺的那張立體又清俊的臉。
她總覺得,很多事情,敞開了心扉去說,總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管身居多高的位置,人與人之間,貴在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