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定松那聽起來輕飄飄的「送你」兩個字,像一顆石子,狠狠砸進林茵的心湖。
正想著怎麼拒絕,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了譚定松的聲音:
「小陳,送送這位林女士。」
他顯然沒有親自送林茵的意思,話說完,沖林茵點了點頭:「還有別的工作,林小姐慢走。」
這是下逐客令了。
陳秘書笑容滿面的過來:「林女士,請。」
林茵勾唇,對著譚定松的方向回敬一個禮貌的笑:「謝謝譚處。」
說話時,已經從手包拿出了二百現金,客氣地呈到譚定松面前:「車費,不夠的話,讓陳秘書聯繫我。」
話說完,瀟灑地出門,頭也不回。
直到人影也消失不見,譚定松從桌上的文件中抬起頭來,看著那紅艷艷的嶄新二百元。
沉默一會,唇角淡淡勾了一下:「還是那個烈性子,半點虧都吃不得。」
自言自語完,眼神黯淡了幾分。
或者,有那麼一刻,他想過兩個人在一起會怎樣。
只是,他清楚的明白,只是林茵這個性格,就會在譚家吃不少苦頭。
愛跳民族舞的譚夫人,年輕時就是個傲嬌清冷的美人。
如果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加持,很難有人能真正入的了她的眼。
而林茵,他了解過,絕不是個肯為愛低頭服軟的人。
在一起後總要低頭不見抬頭見。
所以,很難,所謂的開始,更像在把那個真性情的女子往規矩繁多的譚家高門火坑裡帶。
不如不愛,各自安好。
進了電梯的林茵,看到陳秘書摁了負一層(地下車庫),緊隨其後摁了一層。
陳秘書沒搞明白,也不敢。
身旁的女孩子,年紀不大,不說話的時候,眉眼凌厲,氣場實在太足。
直到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開,林茵快步走了出去,淡聲:
「陳秘書,忙你的吧,我有約,不喜歡被別人送去。」
在陳秘書還在愣神要怎麼回復的時候,卻見女子轉身,扭著腰,快步往正門外走去。
黑色包裹的高挑迷人曲線,漸行漸遠……
虞晚晚到機場的路上,等紅燈的時候,無意看到了視線斜前方的一家藥店。
小姑娘眸色變了變,忽然想到了,謝廳南說,他要到澳門四五天的時間。
相處了快四個月了,她百分百斷定,他的欲,望特別強烈。
三十歲的男人,某些事上,卻像二十出頭的毛頭青年一樣孟浪。
不節制,不想停,各種花樣,還bt的要求虞晚晚不許閉眼,不許睡著,要隨時看著他,叫他的名字。
其實,有件事,她一直不清楚,謝廳南到底有沒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別的女人。
畢竟,兩個人之間是什麼關係,虞晚晚有很清醒的自知之明。
一開始不在意,現在,會在意,但不會問。
她在藥店門前靠邊停車,打了雙閃。進到店裡,迅速買了幾盒岡本,回到車裡。
她已經可以做到對店員星點曖昧探究眼光的視而不見。
手包放了一盒,其餘隨手扔在了車裡的隱藏式收納盒。
謝廳南喜歡追求刺,激,總有一天,法拉利哪怕空間狹窄,也會被他突然性起的占有。
虞晚晚的臉慢慢紅了,收回思緒,一腳油門,衝著國際機場飛馳而去。
邢如飛給她的定位,是他花了心思找的地方。
畢竟,背靠謝家長盛家族的謝廳南,有太多人想要攀關係巴結。
不過,裡面到底有多少真情,又有幾分假意,就得需要謝廳南自己衡量。
所以,即便謝家二爺去澳門出個正常的短差,圈中不少子弟也會聞風而動,專程過來送機。
唯恐自己不出個場,就顯得已經被京圈核心除名了。
所以,撐場子這種事,對不知名的人來說是對人支持。
對知名如謝廳南這樣的人物,能參加有謝廳南在的場合,就是給自己臉上增光的事情,都巴結著來。
機場拿出了重量級人物出行的陣仗,專門給這些得罪不起的人物們開闢了送行專場。
被圍在核心的謝廳南,其實臉上已經有了掩飾不住的怒色。
他不喜歡高調。
人瞅著身旁陪著笑臉的邢如飛,想一槍崩了他的心都有。
顯然,他出行的消息,被邢如飛這個大嘴給散出去了。
邢如飛專門打電話叫虞晚晚來,也是他「自救」的方式。
哄的老謝開心了,飛機上才不會被他刁難算帳。
這次去澳門,謝廳南是去考察正兒八經的投資。
邢如飛打著陪謝廳南的名義,實際是去遊山玩水加分一杯謝廳南投資的羹。
看著謝廳南那越來越冷峻的臉,邢如飛趕緊遞上煙,恭敬點上:
「看出您老人緣好了吧?連在滬市的某局的兒子也坐著火箭似的來了。」
「你特麼真夠了,除了給我惹事,還會幹點什麼?」謝廳南臉色依然不好看。
他可以想像,如果邢如飛把消息放到澳門,澳門那邊也會有人專門跑到京城來。
愚蠢透頂,上趕著給父輩們臉上抹黑。
邢如飛扯了扯嘴角,知道這次做的過了,語氣更加卑微:「二爺,我還真辦了件您老能開心的事。」
見謝廳南不理他,邢如飛拿起手機:「看一看,再評價。」
謝廳南不耐煩的一瞥,卻看到了頭像是一朵水中青蓮的v信,那是虞晚晚。
信息的界面,是虞晚晚三分鐘前發來的消息:「邢少,我到了你說的地方了。」
那是謝廳南專有的貴賓休息室。
男人冷峻的臉色多少有了些緩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咧著大嘴的邢如飛:
「一會給你算帳。你先招呼著人點,客套完了就散了吧。」
話說完,給來送行的人微笑告別,高大挺拔的男人,快步向休息室走去。
「廳南去做什麼了?急匆匆的。」不遠處的譚曉松走了過來。
「當然是辦正事。」邢如飛笑的意味不明。
譚曉松若有所思。
「要不你跟著去啊?」邢如飛半是調侃:「廳南最討厭忙正事的時候還被人跟著,得識趣不是?」
「切,」譚曉松笑了笑:「你們男人,別太把自己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