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托寺山腳下,有一處寧靜祥和的小鎮。
這裡民風淳樸,待人熱情,人人臉上都帶著高海拔藏區特有的高原紅色皮膚,笑的時候,牙齒白皙的耀眼。
小鎮上日復一日的平靜,在某天被爆炸式打破。
浩蕩拉風的超豪越野車隊,簇擁著最前面的一輛騎士十五世裝甲越野車,酷炫又拉風。
車子停下時,有人到頭車處恭敬打開車門,下來的男子,矜貴沉傲,風姿俊朗,驚為天人。
一時間,讓鎮上圍觀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羞紅了臉,指指點點那個從來不曾見過的神明般的男人。哈哈。
男人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寬肩窄腰。
一米多的大長腿,在潮牌運動褲的包裹下,似能看到飽滿嶙峋的肌肉塊,緊實又性感。
上身是簡約的白色衛衣,棒球帽限量款,休閒風,運動有型又時尚。
謝廳南穿運動裝的年代,還要追溯到在英國牛津讀書的時候。
工作以後,他幾乎常年和老幹部裝較起了勁,黑白灰成了他服裝的主色調。
他生命里的色彩,都在那個叫虞晚晚的女子身上,集萬種生動明媚於一身。
如今,運動裝加身的他,自帶了英倫貴族美男戶外休閒的天然貴胄氣,屬實高逼格又吸精。
印壬和暗鏢領隊,直接伴著男人,進了鎮上單獨收拾出來的一套獨立的大院。
院中顯然經過了提前裝修,亭台廊榭齊全,頗有京城皇家園林的雕欄畫風。
房間是當地藏系房間的樣式,風格設計又是老北京四合院的規整,顯然是根據入住主人的喜好來整修的,用了十分心思。
領隊帶過來一位當地的藏族小伙子,十八九歲的模樣,笑容淳樸,眼睛大而明亮,走路的樣子十分利落。
「叫什麼?」
謝廳南坐在院子裡,悠閒的品著龍井茶湯。(藏區有的地方也有品下午茶的習慣,也稱品甜茶)
小伙子藏禮抱拳:「回大爺,我叫巴托,當地的順風耳,萬事通。」
大爺?謝廳南忍不住勾唇。
謝大爺的寶刀年輕著呢,有直搗黃龍的神奇威力。
「行我在這的日子,跟著我做個助手吧。」
「飯我也會,藏族全羊,爺您喜歡吃,我下午就宰羊準備著。」
謝廳南薄唇輕輕抿著,不再說話。
印壬最了解謝廳南的心思,知道他不想再多說,迅速上前:
「小伙子,去準備吧,謝董需要休息。有需要再叫你。」
待人全部離開,院子裡只剩了謝廳南和印壬。
男人坐在藤椅上,遙望著那座有點江南風韻的秀挺山峰。
院子是特意選的,就在山腳下,高台處,與山峰遙望。
天朗氣清的白天,能清晰看到半山寺里走動的人影。
虞晚晚就在日托寺。
不管能不能看見她,住在這裡的謝廳南,圖的就是伴她身邊的心安。
日復一日,忠心守望,總會得見。
……
虞晚晚在那日起了個大早。
剛要走出房門,看到院中正在練太極的關山,趕忙往屋子裡走。
女兒的心思被關山捕捉了個正著。
明明按捺不住要見到某個人的心,卻又藏的嚴嚴實實。
否則,平時可以睡到八點的人,今兒六點就出了房門。
關山練習完一套拳法,敲虞晚晚的房門,裡面聲音嬌懶:「爸爸,還沒有起床。」
似乎還有輕微的哈欠聲,裝也要裝到奧斯卡級別。
「我去做飯,半小時後你起來吃。」
「去吧爸爸,要吃小餛飩,再配點鴨血粉絲湯。」
孕期的虞晚晚口味並不好,挑食的厲害。
她原本就重身材保養,在吃上極其苛刻。如今懷了孕,口味越發的刁鑽。
好在藥食同源。藥學方面成就卓越的關山教授,在美食方面也下了功夫。
以前是為了冉夢,如今是為了晚晚。
房間內的虞晚晚,早就梳妝打扮了一番。
來到這裡後,歸塵師傅給了她一個動聽的名字「妙音」,允她帶髮修行,在這裡久居。
她倒並未提起冉夢的任何,或許,也在等一個契機。
修行的虞晚晚穿了極簡約的素色白裙,頭髮垂著,滿身只有黑白兩色,像不染凡塵的下凡謫仙。
飯吃的心不在焉,又怕關山反悔,不許她去綠洲花田,所以強迫自己多吃了幾個餛飩:
「今天吃的多。」她唇角彎彎。
關山不說話,只遞過來一杯當地純鮮的氂牛奶:「趁熱喝了。」
虞晚晚只頓了一下,便拿過杯子,憋著氣喝光。
「不覺得腥氣了?」關山笑眯眯的。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這迫切的心情,攔都攔不住。
「好喝。」虞晚晚大眼睛亮晶晶的。
「走吧,隨我去轉轉。」
綠洲花田位於日托寺千米外的半山腰處,是一塊憑空伸出來的空曠平地。
裡面,有叢生的高山秋英和格桑花,花海繚繞,十分美麗。
白裙少女立在花海,眼中是親近大自然時候綻放的驚喜。
「去吧,采些喜歡的花來,爸爸給你編個花環。注意著腳下安全點。」
虞晚晚開心採花時,關山教授的眼睛望向了山腳下的一處地方。
謝廳南來這裡住下的當天,就告訴了他。
兩人保留著彼此約定的默契,一個在山上,一個在山下,共同守護著那個在花海里的溫婉女子。
虞晚晚苦了近二十個年頭了。
來到這裡的她,才短暫忘記了快節奏的南北二城帶給她的傷痛記憶,慢慢的有了一些被父愛縱容關愛的幸福女孩模樣。
山腳下的男人,從來到這裡的第二天,便在每個清晨,都會做同樣的事情。
他穿了黑白兩色的極簡衣服,手拿祈禱輪,虔誠的望著日托寺的方向,三步一叩首。
虞晚晚也看到了。
拿在手裡的格桑花,有些沒拿穩,散落到了地上。
她垂了眼眸,濃密的睫毛快速的眨動著,想要去揉眼睛的時候,遞過來消毒濕巾。
「手不乾淨,先擦一下。」關山帶了溫和的笑容,什麼也沒說。
虞晚晚接過去,有些賭氣的擦著手:「他何必要這樣,訂婚了,就好好過日子,跑這裡是作秀嗎?」
關山抿著唇,女兒對謝廳南的所謂訂婚,果然是最大的耿耿於懷。
「他非要這樣,爸爸也攔不住。」
「爸爸,您早就知道他來吧?聯合騙我?」
「難道你要讓爸爸去綁住他的腿?」
虞晚晚忍不住彎了唇:「那種野馬脫韁一樣的男人,您摁不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