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廳南回到御龍官邸的時候,已經是要晚上八點了。
車子從正門行駛進小區時,他就望向那幢8層洋房的6樓,窗簾縫隙里,有溫暖的光透出來。
疲憊和不快煙消雲散。
男人原本大部分時間靜如止水的眼眸里,漸漸生出一絲笑意。
那扇窗裡面,虞晚晚在等他。
按下指紋進門,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身影,快速的跑了過來。
他說要回來吃飯,虞晚晚便一直在等他。
小姑娘柔軟的長髮披在肩上,越發顯得瓜子小臉水嫩白皙。
穿了件墨綠色絲絨家居長裙,雞心領一路向下,露出玲瓏精緻的鎖骨,雪白優雅的粉頸,e線洶湧。
她飛過來撲進謝廳南懷裡,雙臂水蛇般纏繞在他的腰間,仰著小臉,軟聲撒嬌:
「以為你有事,臨時又改變主意不回來吃飯了,還好,回來的不晚。」
「等很久了?」謝廳南微弓下身子,低頭,用下巴蹭她的臉。
她果然怕扎,笑著躲他:「掛了電話就往回趕了,回來簡單做了晚餐,要吃嗎?」
「先不急。」男人尋到那粉潤的唇,重重的吻了過去。
玄關處不高,他把虞晚晚小心翼翼放到玄關檯面上,剛好與他平視。
捏著小下巴,深情親口允。
虞晚晚只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也用雙手捧住那讓她迷戀不已的臉,在他稍微停頓的間隙,她便見縫插針,回應以柔。
擁吻,越來越烈,難捨難分。
謝廳南甩飛了大衣,順手扯下領帶,纏到那楊柳小腰上,隨手打了個蝴蝶結。
虞晚晚腰極細軟,一條領帶繞完,還能餘下一截。
男人雙眸已經被欲填滿,他一把豎抱起虞晚晚,便徑直往沙發方向走。
小姑娘掙扎著下來:「這個點了,先吃飯吧,我去看看飯菜還保著溫嗎?」
謝廳南跟著她進了廚房,捏住她想要去看湯鍋的手,聲音沙啞:「晚晚,來,先吃……」
「你別胡鬧。」虞晚晚臉羞得通紅,一直延伸到露著的雪白的頸,都像被塗上了淡淡的粉色。
可愛的耳垂尤其明顯,每次害羞的時候,總會顯出滴血般的艷麗紅潤。
謝廳南在她身後,大手捻住那耳垂,一隻手臂攬住細腰,伏貼在她身後,把嬌小的虞晚晚整個包裹在懷裡,耐著性子看她盛湯。
「晚晚還是個賢惠的姑娘。」謝廳南唇貼在她耳畔,輕聲呢喃。
像得到表揚的孩子般,虞晚晚咯咯笑出了聲:
「學過的,那時候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除了在學校,就會被安排各種私教,教各種本領。」
說到這裡,虞晚晚的聲音低了下去。
身後的男人抱緊了她:「怎麼了?」
小姑娘睫毛垂著,漸漸有晶瑩的霧氣暈染在上面,讓她的美帶上了濃墨重彩的水彩般,婉約動人。
她想到了人性和人心。
即便有那麼多痛苦的成長回憶,在她的心底,還是珍存了她的份善念。
雖然養父母是出於讓她噁心的目的,高強度的讓她學習各種各樣的技藝,到了如今,總歸她也是從中受益了。
甚至,也才能有機會認識了謝廳南。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心思,溫聲:「不用覺得愧疚,他們從一開始就把你當成商品,而我也給了他們足夠多,人心不足才最可怕。」
虞晚晚扁了嘴,話雖這麼說,總覺得聽著彆扭,身後人是買家?還是贖,身的客?
「晚晚,我想,即便虞冠中不把你送到我身邊,在合適的時候,我也會去找你的。」
「嗯?」虞晚晚沒聽明白。
謝廳南只是笑,卻不想再給她解釋太多。
溫香在懷,嗅著淡淡梔子花清甜,此刻,他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滿足和情動。
雙手從腋下入墨綠裙,輕撫安慰。
虞晚晚忍不住輕嗯了一聲,又趕緊咬住下唇。
她覺出了不對勁。
墨綠裙從肩頭無聲滑落,腰帶被他解下,仍然在原位置,仔細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噬咬在肩頭,蝴蝶骨,順延。
男人把她抱離了湯鍋附近,讓她赤腳踩在他的鞋子上,抵身在櫥櫃檯面邊緣……
廚房裡延續著和諧的交響曲。
這片傍晚還是快樂的晚晚小廚娘精心準備晚餐的地方,如今,活色生香。
一切歸於平靜,男人憐惜抱哄那個身子快要站不直的姑娘:「去洗個澡?再吃飯。」
「我歇會。」
「你不用管,我來就好。」
謝廳南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裡的珍寶,往浴室走去。
這是屬於他和虞晚晚溫馨又平常的一天。
他自己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他會沉溺家的味道,迷戀她的味道,無可救藥。
……
香格里拉酒店,新春電影投資會。
在來之前,她已經看過了秘書整理好的材料。
謝廳南告訴她:「投資的時候,先不要把賺不賺錢放在首要的條件考慮,那一定會讓眼界變窄,唯利是圖。
看政策,看前景,站位要高,還要跟上手腕和審美。」
所以,來之前,她已經決定好了要投資的一部電影。
高質量,偏文藝,港島名家許導的,關於愛情,關於選擇。
頂級大佬應酬的場合,年齡最小的她,頗受大家的優待。
虞晚晚淺酌幾口,說完客套話,便見過了王秘書應對,她則一人到了一處電影藝術長廊。
岳林是知名報社的主編,那天的活動,她也到場了。
藝術長廊里,她遠遠看著那個婀娜多姿的背影。
虞晚晚穿了一襲淺紫色晚禮,魚尾裙擺曳地,配著傲人身材,映出優雅紫色弧線。
黑如瀑布的長髮垂在肩上,露出一點的側臉立體精緻,人正專注的看著一部電影的海報。
那部電影,岳林也很喜歡。
盯得久了,那個女子,與記憶中那個叫冉夢的女子,慢慢的重合。
岳林的心慢慢的揪了起來,眼淚在眼角,無聲的滑落。
虞晚晚看了一會,正要繼續往前走,聽到身後女聲:「虞小姐,請留步。」
岳林抹了下眼角,快步走了過去,笑容親切:「你好,我是岳林,關潤清是我的兒子。」
這一幕顯然讓虞晚晚措手不及,但她向來冷靜,也帶了微笑:「岳女士,你好,找我有事?」
「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到酒店的咖啡廳坐坐嗎?」
虞晚晚眉頭輕蹙了下:「沒時間,應該……也沒有交流的必要。」
「對不起。」岳林眼神真誠,定睛看著那張曾讓她當做噩夢的臉,七八成像。
「這些年,其實,我過得也很不好。關教授也痛苦了一輩子,還有……冉夢,真的……對不起……」
虞晚晚看著那個叫岳林的女人。
近六十歲的岳主編,帶了歲月沉澱的沉靜安然,良好的家世,也賦予了她不俗的氣質。
她說對不起冉夢。
冉夢?不知怎的,虞晚晚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鼻子一酸,眼角的淚滴倏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