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廳南的聲音和他平時一樣,帶著距離,欠缺溫度。→
可就是一句「那你早點回去」,讓虞晚晚眼眶潮濕。
她感受到了被依賴。
三十一歲的老男人,偶爾不動聲色的撒個嬌,會讓她心軟的一塌糊塗。
接完電話的虞晚晚,從角落裡出來,看到了在連廊窗邊立著的那個高大的身影。
周彧京的個子與謝廳南相當,身材勻稱,很會打扮,人看起來特別精神。
是那種睿智、幹練又有相當格調的金融系男人。
「沒什麼事吧?」周彧京側臉看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
「沒事,可能要早點回去了。」虞晚晚看了下時間,她是要準備告辭了。
「怎麼過來的?」
「關少爺載我來的。」
她忽然想起自己沒開車,偏又任性拒絕了謝廳南讓司機來接她。
「那我送你吧。」周彧京帥氣的插兜,看著她:
「別多想,或者說,我只是順路捎你回去。畢竟,你關哥現在忙著呢,我和你在這裡顯得相當多餘。」
男人瀟灑的聳了聳肩,唇角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虞晚晚起初沒明白什麼意思。
直到往前走時,身子被周彧京胳膊攔了下,眼睛往撞球室方向瞟了一眼。
被房間鏡子反射出來的窗玻璃上,是一對痴纏在一起的身影。
吻的熱切,難捨難分。
關潤清似乎是一開始沒防備,身子被牢牢抵在一側牆壁上,看起來有些被動。
謝囡囡微踮著腳,單臂攬住關潤清的脖子,微迫使男人低頭。
她攫住那薄軟的唇,眼睛是睜著的,帶著勝利的女王姿態,忘情的口允那個閉著眼睛的男人。
她另一手臂也沒閒著,伸到關潤清的潮牌衛衣裡面,隨心所欲的摩。
虞晚晚忍不住笑,忽然想到周彧京就在身邊的時候,又一時尷尬的眼睛含羞,無處安放。
「沒說錯吧,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周彧京眸色晦暗不明。
虞晚晚輕「嗯」了一聲,轉身直接往客廳取大衣。
周彧京目光隨著那苗條的身影,眼前的小姑娘,比他預想的冷靜太多。
她身上有太多神秘和問號,只不過,周彧京不想去深究。
每個人都有過去。對於虞晚晚的過去,他尊重卻不探究,傷人不利己。
未來,他自信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一個人。
當然,他也不是個會被戀愛腦操控的男人。
理智讓他所有的言行都看起來分寸感十足。
帶了朋友的溫度,又僅僅只保持在朋友的關心,不帶半點逾矩。
所以,那天下午,虞晚晚並沒矯情的非要去打車,用這種方式刻意來保持界限。
對於成年男女,分寸感的把握,可以用更成熟的方式拉開,處理的刻意又生硬,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會更讓人尷尬。
「晚晚,去哪裡?」駕駛座的男人聲音悅耳。
后座的虞晚晚軟聲:「御龍官邸。」
周彧京眸色閃過一絲詫異。
這個小區是當年的單位公房,住的都是京市z府和相關科局的人,很多都是相熟的同事或朋友。
周彧京的姥姥也住在御龍官邸。
他沒再多問。
男人敏銳的嗅覺,讓他已經嗅到,后座上那個美貌驚人的女子,身上早就帶了強勢的異性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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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廳南閱完最後一份方案時,落地窗外已經黑透。
他取下金邊眼鏡,門口印壬已經將大衣取過來:「謝董,有幾個邀約……」
「都推了吧。」男人穿上大衣,快步離開時,聽到印壬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溫老家的千金沒走。」
謝廳南眉頭緊鎖了起來,他步子沒停,直接往專屬電梯走去。
溫安安憋了一股子氣。
她覺得,如果今天不見到謝廳南,當面問他,就怎麼也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了。
她打了多次謝廳南的電話,一次也沒通。發出去的信息,更是如石沉大海。
印壬親自過來,禮貌的告訴她請回,謝董今天很忙,拒絕見客。
溫大小姐撇了嘴:「麻煩印助理轉告一聲,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等。」
她其實委屈的不行。
作為溫家的大小姐,平時高傲慣了的,卻乾巴巴的坐在傳達室,等那個連電話都不接的男人。
身上的高定大衣都染上了傳達室的煙味,丟份兒又不體面。
她想要一個結果,雖然她更害怕聽到他給的結果。
但是那天,受到那手串的刺激,她豁出去了。
那輛勞斯萊斯車子駛過來的時候,溫安安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煩躁的踢開傳達室的門,直接堵到了車前。
后座的男人蹙眉,唇角掠過一抹冷笑。
多少年了,溫大小姐的衝動又不經大腦的性子,是一點都沒有長進。
謝廳南摸出煙,點燃,直接打開後車門出來。
他迎著溫安安走過去。
沉穩又禁慾的高大男人,修長指間煙火忽明忽暗,成熟又矜貴的氣質,帶著不容褻瀆和冒犯的威嚴。
溫安安迎上那道清冷又夾雜著距離和攻擊的目光,那顆想要發泄和質問的心,突然就落了慫。
「你怎麼這麼絕情?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連個電話都不接。」溫安安雖還是質問,語氣卻帶了撒嬌的委屈。
謝廳南冷嗤一聲:「別把絕情兩個字隨便扣,因為本來也沒情。」
溫安安聞言,帶了氣惱,焦躁的衝著前車輪胎踢了一腳。
謝廳南沒耐心看她的表演,直接冷聲:「你對外頂著我名號做的事,念在你以前年輕,給過你機會。你今年也29了,既然你來了,也就直接把話挑明了。
溫大小姐,認識多年是你以為,尊重溫家長輩是我的事。至於你我之間,在我這裡,連朋友都談不上。
勸你抓緊去尋找欣賞你的男人,別再到處宣稱是我謝廳南的准未婚妻,更別事事擺出溫老的名頭壓人。
你要明白,即便用這種手段進了謝家的門,你我之間也只能有名無實,因為,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喜歡也談不上。」
「是因為虞晚晚那個小賤人嗎?」憤怒至極的溫安安,反倒有了平時少見的冷靜。
男人夾著煙的手不易察覺的抖了下,眼中陰鷙越聚越濃,冰冷到駭人。
溫安安被那眼神嚇到,聲音裡帶了哭腔:
「謝廳南你這樣算什麼?你以為憑著你嘴裡那自以為是的狗屁愛情,就能把她光明正大領進謝家的門?你做夢去吧。」
「溫安安,我只告訴你,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從現在起,她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