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疼。」姜婉晚皺著眉按著脖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陸晏州繞過她的脖子,手掌覆蓋在她的脖子上不輕不重地按摩著。
哪怕用的力道不算大,但是姜婉晚任然是痛的呻吟,「痛,痛痛!」
聞言,陸晏州的手一頓,但很快就又繼續動了起來。
「要是不給你把血液按通暢,會更痛。」
從情感上來說,他也捨不得媳婦皺半分的眉毛,但是理智還是告訴他不能說就這麼停下來。
不然等一下她只會更痛苦。
道理姜婉晚都懂,但是脖子上傳來的痛感還是讓她眼角浸出生理淚水。
好在等了一會兒之後,稍微好受一點她才伸手按住陸晏州的手,「好多了,別按了。」
見狀,陸晏州才停下來,「等晚一點要是還疼,你記得告訴我,我再給你按按,保證你明天就不疼了。」
「嗯,好。」
等她穿戴好出來,見到正在院子裡陪著團團圓圓玩的陸父陸母,才想起來忘記把給他們買的衣服拿出來了。
「娘,您看袋子裡面的衣服沒,我跟晏州給你和爹都挑了一身,你們瞧瞧看喜不喜歡,要是不合身到時候再拿回去換尺碼,我跟營業員說好了。」
陸母正好走了進來,笑眯眯的說道:「衣服我看到了,我猜就是你給我們買的,不過我看你們買了兩件男士的上衣,我想肯定是給親家也買了一件,不知道哪一件是給他的,衣服我就還沒有過水,團團圓圓的我都已經洗了晾起來了。」
「那給您挑的衣服,您喜歡不?」
陸母一口應下,「喜歡喜歡,你給我挑的衣服我能不喜歡麼?」
說著,她朝著院子裡看了一眼,小聲的跟兒媳婦嘀咕,「你是不知道,我先前還跟你爹說起那兩件衣服肯定有一件事你們給他挑的,他啊嘴上說著你們年輕人不懂節約,浪費錢。
哼,實際上啊,他嘴角偷偷摸摸的嘴角翹的老高了,還以為我沒看到呢。」
姜婉晚也沒想到陸長征私下竟然這麼可愛,她情不自禁跟陸母相視而笑。
「給家人花錢都不算浪費,再說了這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娘您跟爹這麼辛苦幫我們帶孩子,還不興我和晏州給你們置辦一身衣服啊,更何況孩子給爹娘置辦衣服、花錢,不都是應該的麼。」
陸母聽了兒媳婦這樣一番話,臉上笑出來地褶子印不由得更深了些。
作為她本人來說,幫忙帶團團圓圓她是樂在其中,尤其是孫子孫女還那麼懂事聽話,她就是再累也心甘如貽。
本來也沒有指望說兒子媳婦能夠怎麼樣,但是她的付出都被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她還是很受用的。
這也是陸母跟姜婉晚這個兒媳婦,能夠相處得像親生母女一樣的原因。
長久的相處中,少不了要站在對方的立場上看問題。
跟著他們夫妻倆住在這裡帶孩子,陸母可以說小日子過得要多舒心就有多舒心。
平時他們夫妻倆幫著一起帶孩子就不說了,就說平時家裡買什麼菜做什麼飯,兒子媳婦鮮少指手畫腳,因為她是堅決不要他們每個月給自己發工資,每個月給的買菜錢只多不少。
家務這些也不會說只甩手給她一個人,過年過節,換季,兒媳婦給置辦衣物或者別的,從來都不會忘記她。
「晚晚,你跟娘說什麼呢?看把娘逗得這麼開心。」陸晏州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衝著兩人笑眯眯的說道。
「說你媳婦對我們好呢,什麼都不忘想著我會跟你爹,這不你們進趟城還給我們一人帶一身衣服回來,你爹可高興了。」
「我爹就沒說點什麼?不像是我爹的風格啊?」要說他娘高興他還能想得通,畢竟他娘已經習慣媳婦做事的風格了。
嗯,他爹恐怕知道的第一時間就是嘀咕浪費。
要不怎麼說知父莫若子呢,陸晏州對陸長征可以說是了解的很。
「合著老子在你心中就是那樣的人啊?」陸長征站在陸晏州身後悠悠的說。
陸晏州臉上的笑立即就僵在了原地,他轉過頭看向親爹揚起一抹討好的笑,「爹,瞧您這是說的那裡的話,嘿嘿,爹我這是夸您節約了呢,呵呵……」
陸長征吹了吹嘴上的鬍子,懶得搭理他。
看他們父子二人對嘴,姜婉晚跟陸母笑的不行,團團圓圓不知道奶奶和媽媽在笑什麼,也跟著笑得嘎嘎的。
陸長征揉了揉兩個小可愛的腦袋,對姜婉晚笑著道謝:「小晚,多謝你什麼都想著我們,還給我們買衣服,我都聽你娘說了,你對她好的很,她都不想跟著我回去了。」
說完,他對著陸母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爹,瞧您說的是哪裡的話,先不說娘這麼辛苦幫我和晏州帶孩子,就說我們做兒女的難道不該讓我們表表孝心啊,娘光是說我對她好,她自己也是對我好著呢,家裡里外外都沒讓我們操過心,都是娘咋子辛苦。」
「我知道你們兩口子都是有孝心的,也知道你們婆媳的關係好,看到你們娘在這裡過得開心,我也就放心了。」
「看你說的是啥話,我跟兒子媳婦待在一起還能不開心咋的,更何況還有兩個小開心過在呢,我能不開心啊?」陸母忙朝著丈夫翻了個白眼,說個感謝的話都不會說。
聽聽說的都是些啥話啊,得虧小兒媳婦不是個心思多的人,不然指定要生氣的。
「晚晚,晏州他爹的話你聽聽就完了,別看他上所話不好聽,你們給他買新衣服,實際上他這心裡美滋滋的呢!」
「新衣服~美滋滋~」團團圓圓學著奶奶說話。
「娘,我知道爹是高興的。」姜婉晚說完,又蹲下身捏了捏兩個孩子的小臉蛋兒,「知道新衣服美滋滋是什麼意思嗎?就跟著奶奶學嘴。」
團團圓圓是越來月愛撿大人說話了,陸母最近都不太想帶兩個孩子出門散步。
自家孩子正在學說話的階段,家屬院有些家屬別看已經來隨軍了還髒話不離口。
不是說不能說,但是在孩子面前總該注意一點吧。
那天她都在團團圓圓嘴巴里聽到罵人的話了,她硬著心腸給兩孩子一人一個嘴巴子。
結果兩人還以為是在跟他們玩呢,笑嘻嘻的又繼續說。
她只好重重地拍了拍他們的小屁股,黑著臉警告不許再說,告訴他們那是罵人的話。
這兩天沒帶兩孩子出去,才算好一點。
陸母又擔心不帶孩子出去,把 孩子給憋壞了。
姜婉晚聽完後,其實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但是就像婆婆說的那樣,又不能當正把兩個孩子關在家裡。
想來想去,姜婉晚都覺得這個答案暫時無解。
只能寄希望在等團團圓圓更大一些,能夠分辨的出來什麼是髒話,他們做大人的發現了就及時糾正。
次日,陸晏州一大早就去了部隊裡,中午也沒有回來吃飯。
陸母叫上陸長征隔了兩天才第一次又帶團團圓圓出門散步,姜婉晚在家裡花衣服得設計圖,說是設計圖到底她沒有學過服裝設計,只能儘量畫出她想要的樣子。
結果她才剛剛開了個頭,就見陸母和陸長征領著團團圓圓回來了,二老的臉色還不是很好看。
正好姜婉晚抬頭從臥室的窗戶裡面看到了,忙放下手中的鉛筆,走了出來。
「爹娘,你們不是帶團團圓圓去散步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陸長征瞥了眼生悶氣的老伴兒,三言兩語就把他們剛才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跟姜婉晚說了。
原來家屬院裡面在傳,說是上面安排了陸晏州一個外出學習的機會,有人悄摸摸的在說,陸晏州得到這個機會全是靠著姜頌這個岳父,不然憑他的資歷,怎麼可能輪得上他。
姜婉晚其實心底也摸不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她絕對是相信陸晏州就是誰也不靠,也有能力得到這個機會的。
只是,她有些害怕萬一要是真的有人看在姜頌的面子上搞這齣,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海里停留了片刻,就甩了出去。
她覺得還是應該相信組織,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那麼陸晏州絕對是有能力勝任的。
「爹娘,你們別擔心了,外面那些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嘴巴碎的很,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我們應該相信晏州,他絕對是有能力的。」
陸長征聞言,長嘆了一口氣,「還是這麼說,但是我們做父母的聽到了這些話,還是難受。」
陸母上前一步拉著姜婉婉的手,「晚晚,娘相信晏州是有能力的,也相信親家不是一個會徇私的人,但是你能不能去跟親家打聽,打聽一下……」
不等姜婉晚說話,陸長征就伸手拽了拽陸母,「你看看你被氣糊塗了不是,你心裡都清楚,還讓小晚去問啥問,不過就是被說兩句酸話麼?我們在村裡的時候還不是經常聽見啊,別人要說我們又不能把他的嘴給縫上。」
他不是很贊成老婆子說的,讓兒媳婦去找親家打聽,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省的還把事情給正複雜了就不好了。
陸長征剛說完,陸母也反應過來,帶著歉意地看向姜婉晚,「小晚,我,我這都是被氣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姜婉晚朝她搖搖頭,「娘,瞧您的說的,我怎麼會放在心上呢,我知道您是在晏州委屈,而且這裡您也不能像在村里那樣,逮著說酸話的人罵兩句,心裡堵的慌而已。
下次您再聽到這樣的話,你就跟在村裡的時候一樣,痛則會不舒服了就罵他們兩句,可千萬別像今天這樣氣到自己個兒了。」
她知道陸母為什麼憋著氣回來,還不都是為了她和晏州。
不過是害怕在家屬院得罪了什麼人,讓她和晏州難做,在村裡的時候,陸母又哪裡會受這樣的窩囊氣!
「撲哧……」陸母一下子笑出了聲,她嗔了一眼姜婉晚,「怎麼能跟村里一樣。」
被姜婉晚這麼一說,一安慰,陸母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又安撫了老兩口幾句,姜婉晚才提著給姜頌買的衣服出門。
陸長征看著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你瞧你,小晚還專門跑一趟。」
陸母沒說話,低著頭在給團團圓圓做鞋子。
……
姜婉晚到的時候,姜頌正好剛剛從吉普車上下來。
在家門口見到她,姜頌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晚晚,你怎麼來了?」
邊說邊從兜里掏出鑰匙,把院門給打開。
「我昨天進城給你買了一件衣服,我給你送過來,你試試大小合不合適,看到看喜不喜歡。」
姜婉晚跟在姜頌的後面到了客廳,她環顧四周覺得空蕩的厲害,簡直不像一個家。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她猜著套房子估計姜頌拿到手是什麼樣子,就還是什麼樣子,頂多就是打掃了衛生,其他的估計他就沒有添置過了。
這套房子的客廳看起來比他們現在住的那套大不少,況且還是兩層小樓。
姜頌接過她手裡的衣服,拿在手裡愛不釋手,連連道:「只要是女兒買的,爸爸都喜歡。」
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女兒送的衣服呢,一時間姜頌竟然有些熱淚盈眶。
姜婉晚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眶紅了,她有些不自在的轉了轉腦袋,轉移話題道:「爸,您這裡未免也太簡單了些吧,一點也沒有個家的樣子,您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嗎?」
客廳就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連個沙發都沒有,剛才進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院子裡面也沒有打理過,全是雜草,為牆角下的花估計是前一個主人種的,都快被雜草給吞噬了。
被女兒說教,姜頌不止不生氣,相反還十分高興,「有你和團團圓圓在的地方就是家,這裡對爸爸來說不過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他喜歡到陸家去,只要有空他就往陸家跑,他是真的覺得家裡怎麼樣其實都不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