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當即張開腿想要纏在秦敘身上,但秦敘的手比他快,捏著他脖子在空中來了個旋轉!
絲毫不管顧自己的脖子也在他身上,隨即就感覺脖子上火辣辣的疼,應該是扯掉了一層皮。
秦敘不在乎,這種小傷口還不配他看一眼,作為一個常年在狼王手底下討生活的人,沒有一點真本事,還真活不到見他師父的時候。
秦敘把寧國公的雙手摺疊起來,拎著他的脖子站在陷阱口,在寧國公的嘶喊中,一個用力把他慣了下去!
寧國公想學著秦敘的樣子張開雙腿撐住自己,不過顯然秦敘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秦敘那慣一下的力道太兇猛,寧國公張開的雙腿無濟於事,反而扯著了筋骨,撕裂了膝彎下的皮肉,背上的錐子和粗刺都在提醒著他蒼天好輪迴!
此時的秦敘披散著頭髮站在洞口,睜著那雙駭人的大眼睛,滿是惡意地俯視下去,從寧國公的角度看上去,就是個索命白無常!
寧國公一骨碌爬起來,直接抓起一個錐子往上砸去,秦敘本來退一步就可以躲開,可他在這時聽到裴棄的聲音,「秦敘!秦敘!秦敘你在哪裡?!」
寧國公也聽到了裴棄的聲音,他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秦敘裝模作樣的抬手擋在眼睛前,尖尖的錐子直接扎進他腹部里,秦敘悶哼一聲,「師父……」
裴棄正在樹林裡亂竄,樹枝晃動的聲音遮蓋住了秦敘的聲音,他沒有聽到,只能繼續喊,「秦敘——」
秦敘故意把肚子上的錐子摁進去一些,轉身朝著聲音的方向去,「師父。」
裴棄這下聽見了一點聲音,但是他不敢確定,試探著喊,「秦敘,是你嗎?」
「師父,是我。」秦敘故意悶著聲音,像是體力不支。
裴棄撥開亂七八糟的樹枝衝出來,入目就看到他平日裡疼愛的小徒弟肚子上咕咕冒著血!
裴棄頓時怒火中燒,「誰給你弄成這樣的?」
秦敘柔柔弱地靠近裴棄,「師父,我沒用,我把你給我買的衣裳弄髒了。」
「衣裳髒了可以再買,你先告訴我,誰給你弄成這樣的?!」裴棄的聲音里壓著怒火,他脫下外袍將人包住,這雪白的中衣上全是血痕,看著觸目驚心。
他天天給打扮的可可愛愛的小粉糰子,現在看著像個厲鬼,這絕對不能忍!
裴棄小心翼翼取下那錐子,他掂量了下,足有一斤重!
「別怕,師父來了。」裴棄摸了摸他的腦袋,這個動作他已經快要做不了了,秦敘個子竄得實在有些快。
秦敘被裴棄抱在懷裡,蹭了下他的頸側,「是寧國公,他挖了個陷阱給我,然後跑來救我,想賣我一個人情。」
裴棄氣得眼前都是金花,他還真沒有想到,寧國公是個這樣的人!
「在哪?」裴棄小心地抱著人肩膀,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秦敘反手一指,裴棄先看到了地上的衣裳,先是兩眼一黑,心裡的怒氣噌噌噌的長,原本在寧國公說出要來找秦敘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了,現在看來,這是有計劃有預謀的啊。
裴棄把人護在身後,借著明亮的月光往前走,瞧見了那陷阱,「喲,這不是寧國公嗎?」
寧國公仰著頭脖子痛,索性掃開了地上的錐子和荊棘,坐下來靠著土壁往上看,「小郡王也不慢啊,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秦敘拉著他的手,「你往後一點,我剛才就是這樣被他砸中的。」
裴棄頷首後退兩步,「看你這麼悠閒,想必是已經想好了對策,這一次打算怎麼說,還是說郡王口下留德?對付一個小孩子,你要不要點臉,還是說你準備死了剝掉臉皮再下去見定國公夫婦?」
寧國公對他的羞辱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反問他,「長公主殿下曾經征戰南疆,我想郡王你就算再閒再廢物,也該有人私下找過你,想讓你來南疆跟我分權,想要挑起南疆的分裂吧。」
裴棄沒說話,這才是上一次他沒有率先對寧國公發難的原因,也是他為什麼願意口下留德的根本原因,因為南疆的平靜來之不易。
「我這些年一直在找好的,適合的將領。」寧國公用帶血的手揉了把臉,「他娘的,他娘的!根本沒有……」
說著他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四十八年到頭,他還是戰戰兢兢的
裴棄眼睛有點發酸,他飛快地眨眼睛,壓下酸澀後說,「我不會去南疆。」
「我知道你不會。」寧國公苦笑,裴棄是順德帝用來敲打他的一顆棋子,兩年前,他本來都已經快要把人心收服了,順德帝卻突然想起了裴棄,把裴棄捧了起來,也是在那個時候召他回京。
寧國公明白順德帝的意思,只要裴棄在一天,就一定有人不服他,想要迎回裴棄,他就不能完全控制南疆,順德帝就不用擔心他擁兵自重,但弊端也很明顯,人心分裂就不能保證南疆邊境線的穩定。
而裴棄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上京城。
所以寧國公迫切需要一個優秀到能鎮壓這些人的將領,用來瓦解順德帝的招數,不是他不忠心,而是他把國家穩定看得比什麼都重。
但接下來裴棄的話叫他再也笑不出來。
「秦敘也不會去南疆。」裴棄的語調很平和。
寧國公猛地站起來,死死盯著他,「我已經四十八了,我這兩年身體也不好,我……」
「我問你,南疆現在難的是什麼?」裴棄冷靜得不像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寧國公鎮定下來,「人心,人心不穩,所以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裴棄說得很篤定,「人心這方面的東西,秦敘去了沒用。」
寧國公痛苦地閉上眼,人心要周旋,武力卻能解決很多東西,他想著只要秦敘先鎮壓一下,後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