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澍玩味道：「看來乾娘還有一段前塵未了啊。」
素執手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墨旋風時，他明明說那個女人和她沒有關係的。
那麼現在，畫上的女人跟她九分相似，還有這個酷像她的女孩。
她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阿墨。」
滄澍踱步上前，「乾娘想起什麼東西來了？話說還沒聽乾娘說過關於你的事情呢，我突然多個妹妹乾娘不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
她什麼也不記得啊。
只有一張清晰的臉，反覆出現，又有一股力量壓制，兩者反覆拉扯。
她疼得臉色發白，意識混亂。
看著素執手痛苦的模樣，滄澍拉著她不斷捶頭的手，「乾娘，我們不想了。」
「我給她灌了魑魅血，這樣妹妹就可以永遠和我們在一起了，好嗎？」
得到魑魅血，不老不滅。
但會變成只會聽從命令的怪物。
「不要變成……怪物。」素執手心中排斥，猛地拉起滄澍的衣領，拉扯中面具掉落，她那半張沒有皮肉的臉暴露在滄澍面前。
「不准你把她變成怪物！」
滄澍沒有反抗，「可乾娘不是把我也變成了怪物，難道變成怪物有什麼不好嗎？」
素執手反覆呢喃：「不能變成怪物，怪物吃人。」
「乾娘，你可真是偏心。」滄澍半是真心，半是自嘲地說：「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可以毫不留情把他變成怪物棋子，為何素手不行？
「算了，誰讓你是我阿娘呢。」滄澍打了個響指，素手不受控制就走了過去。
滄澍伸手掐住素手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和乾娘長得真想啊。」
眼神瞟到慌亂撿起面具戴在臉上的素執手，手上力道加重，他轉動素手的頭，「你看，阿娘害怕嚇著你都戴上了面具，她在我面前可從不這樣。」
素手閉上眼睛，不再看。
滄澍靠近她的耳朵，如惡魔低語，「睜開眼睛。」
眼睛不受控制睜開，素手看到素執手朝她走來，拉起了她的手。
「我帶你走。」
「乾娘，你對她這麼好，兒子心裡也有些不舒服呢。」滄澍故作誇張捂住心口。
素執手頭也沒回，甚至腳步加快。
「一顆棋子，做好的分內的事，別忘了當年無澗之淵下誰救你的。」
滄澍伸出手，遮擋陽光，修長蔥白的手指在陽光下像上好的羊脂玉。
從指縫露出光還有素執手決絕離去的身影，滄澍的聲音不便喜怒：「阿娘，你偏心。」
親娘也好，乾娘也罷，如果兩個孩子只有一顆糖，滄澍覺得他永遠得不到糖。
因為只有被愛的孩子才有糖吃。
……
古剎大陸多魔氣，靈氣稀缺。
因此這裡大多都是魔族活動地帶，可以說是一個小魔界，由魔宮統治。
只是，現在的古剎大陸毫無生機可言。
一路走來一棵樹都沒看到。
「古剎大陸一直很荒涼嗎？」回鳶忍不住問。
「差不多，只是這裡的東西都被他們吃了。」
「吃了？什麼意思？」
吾司離領著她走了另一條路，慢悠悠道：「魔宮壓榨，底下的活不下去，就把能吃的都吃了。」
草也好，樹也好，一切能吃的東西都被他們拿去飽腹。
回鳶這才回想起，遇到的所有魔族都是皮包骨頭，雙頰凹陷。
「他們倒是聽話，任由魔宮壓榨。」歡歡盤腿坐在玉石上，啃果子。
她們鳳凰一族，寧願和對方頭破血流都不會這麼窩囊地活下去。
蹦蹦從她手邊拿起一個果子，有些嘲諷道：「吃東西的時間不如多去看點書。」
歡歡跳起來搶果子。
「臭蹦蹦，你什麼意思！我現在可會寫一篇大字了呢。」
在回鳶的惡補下，他們認識的字從原本的三個變成了四，五，六，七……
反正好多好多個！
「古剎大陸等級能力嚴重，魔宮隨便一位都能將他們碾壓，如何反抗。」
「為何會如此？」
「下界存在必須要有魔氣和靈氣兩種相輔相成，少了一種就會引發世界崩塌，幾百年前人魔大戰，魔族大敗，人界大能把一部分大魔封印，另一部分就是雜血魔放出來吸收和平衡魔氣。」
「可難免會有一些大魔遺留在外，現在的魔宮就是純種魔留下的血脈，實力可不是這些雜血魔可以比的。那些魔就在古剎大陸建宮稱帝了。」成了現在的魔宮。
回鳶所在的萬裏海域也是極其重視血脈問題的，她更明白血脈對於天賦和能力的影響。
「你偷偷學習！」歡歡倒是沒有搶果子了，她轉身，邊跑邊說：「本姑娘回去睡一覺。」
眼裡的算盤都要蹦出來了，就差點告訴蹦蹦，『本姑娘騙你噠，我要去偷偷學習驚艷所有人！』
蹦蹦笑著搖搖頭，咬了一口果子，甜得眯起了眼。
火火打著哈欠問：「跳跳哥你不去睡覺嗎？」
跳跳掀開臉上蓋的大樹葉子，「我在睡著呢，去去去，別打擾我。」
這幾天不是學習算數就是學習靈術，他都快累成扁糰子了。
「愚蠢。」蹦蹦扔掉果核，轉身回小房子。
回鳶和吾司離已經完成了變裝。
不像人族寬鬆保守，魔族更大膽，黑色裹胸露腰紗裙，邊緣處還有一圈流蘇裝飾，衣服刻意將身體線條勾勒出來，大膽展示。
吾司離挑了好久才給回鳶挑了一身不太顯眼的衣服。
可怎麼都不太滿意，最後回鳶試衣服煩了，直接穿了這身出來，他才作罷。
「阿鳶。」
「做甚？」回鳶低頭看到吾司離手中躺著兩顆易容丹。
「我以為又是陰陽轉合丹。」
吾司離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古怪，「那個不太好。」
副作用太強。
回鳶捏了一顆隨意扔進了嘴裡，腦海里認真想著魔族枯骨的模樣。
模樣由心起，自然也是她想像中的。
吾司離被嚇了一跳，「你為何……算了你開心就好。」
只是回鳶現在有些嚇人。
本來就是眼睛大，臉小，現在雙頰凹陷，眼睛更是凸顯，隨時都要掉下去一樣，嘴唇發紫，像餓了三年沒吃飯。
回鳶轉一圈，「怎麼了？魔族不都這樣？」
她身材極好，這套衣服也很合身，只是現在回鳶太瘦了，纖細的腰身更是不盈一握，本就不保守的衣服隨時有要滑落的風險。
吾司離欲言又止。
「吾司離，你也變一個我這樣的。」回鳶有些興奮，忽略了吾司離的表情，「我想看你變成這樣還帥不帥。」
吾司離：「……」
這要死人的模樣，真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