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蠱宗大門外,門口飄出幾縷紅色的飄帶,回鳶探出一顆腦袋。
守門弟子面面相覷,相對無語。
「小師妹,你進去吧,師父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就是啊,小師妹,你已經在這盼望半個時辰了,一會兒天都黑了。」
回鳶還記得她走的時候,墨旋風沖天怒氣,不回頭都能感受到身後熱浪。
當時不怕,現在心虛。
墨旋風看似悠閒地坐在院子裡,實則精神力一直在感知回鳶的位置。
半個時辰這丫頭都沒動一步!
再這樣下去他的精神力都要耗空了。
最後回鳶猶豫再三,踏著視死如歸的步伐,身後跟著兩隻小靈獸當左右護法。
毒蠱宗變了好多,最多的是這些弟子們。
都是些生面孔。
但都認識這個叫回鳶的女人。
歡歡和跳跳驕傲地挺起胸膛,和回鳶一起沐浴在眾人羨慕崇拜的目光中。
「師姐,今天終於見到本尊了。」
「師姐,你好漂亮啊,像仙女一樣。」
「哇!這隻靈獸好可愛,可以摸摸嗎?」
可愛?
從古至今以凶神惡煞出名的末戮一族,到了跳跳這裡竟然被說可愛。
這是在侮辱本獸!
「吼!」
跳跳怒吼一聲,轉變成第二形態,比成人十倍還大。
雙頭幽冥狼,身上藍光從頭頂到脊背蔓延到尾巴尖,凶煞之氣竟有些實質化,圍繞在周身,如最堅硬的盔甲,又像是惹下無數殺孽的武器,令人不寒而慄。
跳跳張開嘴又怒吼一聲,猩紅的大嘴滿是鋒利的牙齒。
離得最近的弟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活的雙頭幽冥狼!」
跳跳微抬下巴,甩著尾巴,另一顆頭則是沒太大反應。
看吧,凶獸的名頭不是白叫的,看看這人被他嚇成什麼樣了。
「哪裡有雙頭幽冥狼?」
先是探出一顆小腦袋,後來齊刷刷都露了出來。
他們眼中竟然有瘋狂。
「師父都快要把回鳶師姐吹上天了。」
「還有她身邊的靈獸。」
「我要與雙頭幽冥狼大戰一場!」
跳跳:「……?」不怕他?
他又吼了一聲,聲音之大足以穿透耳膜。
「哇!好威風,好霸氣,簡直和師父說的一模一樣。」
跳跳:「……」
最後他被困在了弟子堆里,被迫跟一群弟子『決一死戰』。
墨旋風到底怎麼夸跳跳的?
這麼受歡迎,而且來的人大多數都是來找跳跳打架,不過一招就被跳跳連靈器到衣服,燒了個乾淨。
氣昂昂地來,灰溜溜地走。
歡歡拍著胸脯長舒氣,還好,轉變二次形態的不是她。
不然就要被這群小螞蟻圍攻了。
推開墨旋風的門,發現素手和雲浮都在。
「師兄,師姐好啊。」
素手兩人不敢回應,雲浮使勁清嗓子,眼神還瞥向墨旋風。
墨旋風臉都黑透了。
沒看到他這個大師父坐在這裡嗎?竟然不先給他打招呼!
回鳶站在邊上沒敢坐,給墨旋風深鞠一躬,「師父,不肖徒弟回鳶回來了。」
她手裡端著一杯花茶,墨旋風最愛的茉莉花泡製而成。
墨旋風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端著茉莉花茶一飲而盡。
所有責怪的話到嘴邊什麼也說不出來。
墨旋風指著凳子道:「坐下吧,可別說我們虧待百族據點的主領。」
「謝師父。」
回鳶知道墨旋風這是已經原諒她了,只是年紀大,拉下面子也不想太過明顯。
不然,以墨旋風的性格,毒蠱宗的門都不會讓她踏入,更別說進來之後,縱許跳跳鬧出大動靜。
要是說最了解墨旋風的無異於素手,她最知道墨旋風關心什麼。
「大師兄怎麼不在?」
「他在據點裡,這會兒還沒回來。」早就聽說溫存良現在可以調動一些權力,小有成就。
「不提他了。」素手把手邊的果子推給回鳶,「師妹,在外面受委屈了嗎?虞芷有沒有很難為你?」
回鳶哪裡不知道素手的意思,兩人一唱一和就把墨旋風想問的話都說遍了。
「這裡是你的宗門,受了委屈隨時回來。多久都行。」
墨旋風坐的端正,還以為這話不是他說出來的。
回鳶笑得露出了牙齦,「謝師父!」
又聊了些其他的,回鳶找了可合適的時機道:「那師父,我先走了。」
墨旋風臉頓時黑了下來。
素手心中不舍,問:「剛來就要走?」
回鳶當然想留在這裡,只是她在這的時間也不短了。
那裡還有些事情沒辦完。
回鳶安慰:「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更長久的陪伴。」
雲浮拿著杯子,「那把杯里的茶喝完再走。」
回鳶給他回了個拜拜的手勢,「下次回來再喝,我還要吃師姐做的飯。」
「好,等你回來。」素手掩唇輕笑,直到不見回鳶的身影,才有些落寞道:「還真是像以前一樣冒冒失失。」
「性子倒是沒變,不過你不覺得小師妹長相變了很多嗎?」雲浮摸索著下巴,做出深思的模樣,「剛才我都差點沒認出來她。」
這麼一提醒,素手也注意到了,「這一年變化確實大。」
剛來的時候面黃肌瘦的丫頭,素手都擔心風吹大點,都能把人吹跑,一臉柔像。
現在仔細想想,九月冰錐也比不及回鳶身上駭人的氣勢,就連長相都變得犀利,有攻擊性。
她僅剩的溫柔都給了身邊之人。
墨旋風輕哼一聲:「鳶丫頭以前就是把未出鞘的寶劍,現在見了光,自然耀眼。」
雲浮撇嘴:「那也是我發現的。」
是他帶回鳶回的毒蠱宗,可允許回鳶成為弟子的是墨旋風。
墨旋風裝模作樣拿起身邊的茶匙作勢要打,「現在還沒突破五階,你看看你師姐都六階靈醫了。」
雲浮委屈,敢怒不敢言。
每次墨旋風說不過他就要用這件事壓他,雲浮站起身,滿是不甘和委屈,「知道了,我這就去加把勁。」
這些弟子中最讓她省心的就是素手,墨旋風眼神柔和,就連唇角勾起的笑都帶上了一抹溫柔與慈愛。
「素手,過幾日就是你師娘的忌日,今年還是你陪我去。」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素手陪墨旋風去的,按照墨旋風的話來說,這幾個弟子毛手毛腳,不省心,怕衝撞了師娘清眠。
素手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
回鳶從弟子群堆里薅出跳跳,他還意猶未盡,在回鳶懷裡還亂撲騰,「小爺我今天用第一形態給你們打,底褲都能給你們燒光嘍。」
總算是知道歡歡是跟誰學的不燒人,只燒人衣服了。
她不想擁有這麼丟人的靈獸
還有既然只是挑戰,就要給對方體面的輸法。
回鳶在他頭上輕拍了一下,肉笑皮不笑道:「你再敢幹這種事,行不行我把你毛燒禿。」
跳跳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渾身冷了個遍。
現在他就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隻光毛怪。
鳶大人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