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司離不自覺咬緊牙關，那聲音像是從鼻子裡擠出來的幾個音調，「怎麼可能。」
變了調的聲音聽不出來男女。
「煉製易容丹對我來說不是難事，我怎麼會放著好好的易容丹不吃，吃陰陽轉合丹。」
「別多想。」
回鳶似笑非笑點頭，道：「我想著也是，堂堂夢縈宮宮主，怎麼可能會突然變成女子，約莫著是巧合吧。」
說著，回鳶單方面切斷了聯繫。
吾司離從空間結界裡出去，又回到了那個簡陋的弟子房中。
手心出了冰涼的汗。
這比他單槍匹馬面對無澗之淵上萬怪物還來得驚心動魄。
這邊回鳶已經基本確定司洄就是吾司離了。
白天剛把他列為一號危險對象，就連靈尊巔峰的無虛都排第二。
現在回鳶已經認定司洄沒有任何威脅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感覺吾司離絕對不會害她。
第二天一早。
兩人不約而同打開門，看到對方。
司洄臉上擠出一抹不自在的笑：「師兄，早上好啊。」
昨天回鳶一個通靈鏡，搞得他心中猜測回鳶是不是已經發現什麼了。
回鳶倚著門框，精神看起來不錯，破天荒地朝司洄露出一個笑：「一起去靈境啊，師妹。」
這聲師妹叫得有些刻意，藏在話里聽起來有些明顯。
司洄強裝鎮定，跟著回鳶一起出了門。
無虛看著這兩個寶貝徒弟，沒有別人師父看徒弟的慈愛和驕傲，每次給人一種貪婪的感覺。
司嵐山和尤石粒一等人已經在等著了。
「磨磨唧唧的，還讓師兄等……」剩下的話在對上司洄冰涼吃人的眼神時咽了下去。
「規定的時間靈境還沒打開，我們又沒晚。」回鳶走在吾司離前面，自然沒看到他的目光。
「回兒說得是，不晚不晚。」無虛對這個徒弟本來就維護萬分，自打回鳶秘境回來更是對他說一不二。
尤石粒憤恨看了一眼回鳶。
等大師兄對師父說了雙靈根的事情，看淵回還這麼猖狂。
司嵐山沒有說話，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幾人一起走在去後山的路上。
「師父，我也要去！」
後面吾司音踏著小碎步，又因為要追趕回鳶她們不得不走得很快，腳都快出殘影了，也不捨得換大步子。
還自以為很優雅。
走了這幾步，又加之心情急躁，臉頰就帶了兩抹紅，額頭上也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那不是你去的地方。」這個公主天賦差，若不是有意討好燚國那位皇帝，無虛斷然不會收一個這樣的人為親傳。
偏偏吾司音還不自知，帶著一身香汗就走到了回鳶旁邊。
有些哀怨道：「師兄和……這個女人都可以去，本公主不能去？」
「本公主也是師父的親傳，師父厚此薄彼啊。」她換了自稱，在提醒無虛她的身份。
「那你問問你師兄，願不願意讓你去。」
無虛把這個皮球踢給了回鳶，儘量讓回鳶把她趕走，就算燚皇知道，也能輕描淡寫一句是少年年輕氣盛，發生矛盾也正常。
回鳶聞到她身上的汗味，離遠了些，把皮球踢給了吾司離，她說：「我隨便，看司洄師妹如何想吧。」
這是他親妹子，由他送走最好。
吾司離看了回鳶一眼，接下了這個皮球，簡單粗暴：「滾。」
一股氣浪直接把吾司音掀飛到不遠處的樹叉子上，又正正好卡住。
什麼優雅，什麼禮儀，吾司音飛得太快，那些東西還在原地沒跟上。
她披散著頭髮，在樹上不斷掙扎：「放我下來，滾蛋，賤人！」
吾司離往那裡看了一眼，一棵三人合抱的樹被攔腰轟斷。
罵聲戛然而止。
「走吧。」吾司離淡淡道，不去看吾司音一眼。
狠人，這是狠人！
無虛還是有些擔憂，看了看吾司音暈過去的方向。
最後還是帶了人繼續走，全當看不見。
這女人的身份才是他真正不敢惹的。
那是一座山，好似從中間被人硬生生劈開出一條平整的縫，從頭至尾都是如此。
一座山，就這在變成了兩座。
回鳶突然想起來，劍斗宗開宗宗主是天下用劍第一人，如此霸道的劍氣，好似都能透過這一方狹窄的縫看出一個人。
不怒自威，一生傲骨，霸氣無雙。
只是他這麼一個被人稱讚的偉人，如今也沒想到他們宗門生了爛蛆一樣的人，宗門內部已經深入骨髓。
「看，這就是初代擊殺鳳凰時留下的痕跡，給後人留下的寶貝財富。」無虛驕傲地給兩位第一次來這裡的徒弟介紹。
回鳶仰頭看著這條巨大的裂縫，心下震撼，劍術到底該多厲害才能有這種實力。
倒是吾司離神色厭厭，對此眉毛都沒動一下。
無虛邊帶領他們走近那條裂縫，邊講述著靈境裡的注意事項。
「靈境中靈氣比外面濃郁十幾倍，可以隨意修煉。」
「沒有允許不得外出，否則打擾到初代宗主他老人家，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還有一些禁地，不該去的也別去。」
無虛說完，也走至靈境入口處，就在那個巨大的縫隙前。
「小輩又帶新人來了，求老祖宗應允。」無虛說完等了一會兒，見沒任何異樣再次鞠躬，道：「謝老祖宗疼愛弟子。」
回鳶一行人暢通無阻走了進去。
空間玉鐲里，沉寂很久的黑紅色古刀在進去的一瞬間嗡鳴了一聲。
無人察覺。
甫一進去，各系靈力撲面而來，撲得回鳶神清氣爽，最為濃郁的就屬火系了。
全身毛孔張開想痛痛快快地吸收那些靈力。
火系靈根叫囂著要吸收靈力，被回鳶死死壓制住。
風系靈力倒是放開了吸收，不一會兒靈根都粗大不少。
那些靈力又成為自己的力量，就這些靈力，再廢的人在這裡修煉上十天半個月，直接可以脫胎換骨。
一些弟子看到無虛一行人，行禮打招呼：「宗主好，大師兄好。」
回鳶不動聲色地探了探，全部都是靈王以上，甚至還有靈皇的。
年紀不過才三十多歲，在雲靈大陸已經是中等偏上的程度。
這種實力和天賦，劍斗宗竟然占了半個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