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洄自動忽略回鳶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師兄,師父說讓我們明日一同去靈境。」
靈境就是無虛所說的新世界。
連回鳶都是自己比賽贏得的機會,這個女人竟然直接破格。
回鳶心中不爽,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著,道:「你還有其他事嗎?」
司洄掃了一圈屋子,還有那一堆沒來得及散去的風系靈糰子。
「好像沒了,不過師兄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問你你便告訴我?」回鳶把玩著空氣中飄散的風系靈力,漫不經心地問。
「說不定呢。」司洄壓低了聲音。
此人若是想說定然就早早的說了,也不至於非要讓回鳶開口問他才說。
回鳶冷了聲音,道:「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出去!」
司洄一愣,回鳶對他的冷酷絲毫不比對吾司音的少。
對著吾司音回鳶只是冷了點,可對著司洄,回鳶多了幾分猜忌和殺意。
「師兄記得明天同我一起。」司洄丟下這句話便推開門,又輕而易舉離開了。
回鳶設置的那些陣法竟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鳶大人,這個人怎麼給我一種熟悉的危險感?」司洄剛走,跳跳迫不及待從玉鐲里鑽出來。
「他能輕而易舉破解鳶大人的陣法,可見實力不俗。」身體變大後,蹦蹦的頭腦也聰明不少。
回鳶剛才之所以沒動他,是因為他看不透這個人的實力,不敢輕易動手。
聽說只是一個火系靈根的靈王巔峰,可剛剛又確確實實能吸收風系靈力。
看來這個人到劍斗宗也是懷著目的,並且隱瞞了許多啊。
「是敵是友,說不清楚。」
說實話,回鳶並不想給這樣一個秘密眾多的人為敵,秘密越多背後牽扯的勢力就越多。
入夜後的劍斗宗格外寧靜,可這些寧靜下波濤翻滾,一個不留心就要被這滾滾江水吞進去,死無葬身之地。
「主子,查清楚了,那東西確實就在無虛身上。」一名暗影,低著頭不敢看面前的人一眼。
司洄坐在椅子上,懶懶散散眯著眼,手掌不自覺摩挲著胳膊上一處紅色印記。
他與暗衛之間隔了一層淺薄的霧,他能清楚地看到對方,對方卻看不到他。
半晌沒等來上頭人的聲音,阿風接著問:「主子,我們接下來要出手嗎?」
司洄就是吾司離!
在這些手下面前吾司離不想出聲。
尖細的女聲與他的氣質不符,更何況以一個女人的樣子站在手下面前,多年積累的威嚴就會崩塌。
若是要進入劍斗宗必須要以真面目示人,可他這張臉無虛見過。
易容丹藥難制,吾司離不是製作不出來,只是手底下缺了一味藥,時間又不等人,那東西在這兒,他擔心回鳶在這裡受到危險。
手底下只有一枚陰陽轉合丹。
於是他一咬牙,一閉眼,吃了。
除了手底下幾個親近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吾司離吃了陰陽轉合丹變成女性的事情。
吾司離變了聲,聽不出男女,「暫時不用,別打草驚蛇,這劍斗宗內還有一樣我想要的東西。」
「是。」阿風應了一聲,道:「主子,宗室那邊選了幾個好苗子,您要選一下嗎?」
吾司離淡淡道:「讓幾個大臣那裡自己看著辦吧。」
燚國皇帝也不過是他留在雲靈大陸的一個身份而已,他如今不太需要這個身份,對他來說只是個累贅。
在宗室那邊找個有能力的交出去,也省得他天天看那些無聊的摺子。
那些個大臣,動不動參這個一本,參那個一本,閒著沒事的還天天上個摺子請安。
無聊的緊。
阿風弓著身子退出去,搖了搖頭。
主子為了回鳶姑娘太拼了,明明可以用易容丹晚半個月再來,非要吃陰陽轉合丹。
轉念,他想到什麼,綻放了一抹看起來有些猥瑣的笑容。
回鳶姑娘現在是男人,主子是女人,那他們……
這!
這這!
太刺激!!!!
有些期待主子掉馬的時候了呢,肯定更刺激。
阿風拍了拍臉,又恢復了那一貫的死人臉,閃身離開原地。
黑漆漆的房間攸地亮起一抹藍色的火焰,點亮一方窗戶。
回鳶站在窗前靜靜看著阿風離開的方向,臉色晦暗不明。
阿風只聽吾司離的命令。
「她她她……那女的……她。」跳跳舌頭都捋不直了,「那女的難不成是經常穿一身黑的那位?」
大腦迭機,竟忘記了名字。
「吾司離?」蹦蹦猜測,天天一身黑的他還真想不到其他人。
多沙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不斷在房間踱著步子,手裡拿著一張紙,嘴裡念叨著:「鳶大人,跳跳大哥,蹦蹦……二哥。」
他在練習人族語。
兩小隻抬頭看回鳶,「鳶大人,在想什麼?」
「我在想,若真是吾司離,只聽說他火木雷三系,何時有風系靈根了。」
若不是吾司離,那又有誰讓阿風這樣心甘情願。
他出房間時,臉上畢恭畢敬的樣子還沒褪乾淨,回鳶看得一清二楚。
「對呀,難道是夢縈宮什麼位高權重的人?」跳跳手摸索著下巴,如今他已經全好,身體經過鳳凰火的淬鍊都結實不少。
回鳶抬手,召出一面鏡子。
通靈鏡。
是不是的,試探一下不就都知道了。
要找個什麼理由呢?
捏著鏡子的手緊了又松,她和吾司離之間除了那個交易好像就什麼都沒了。
想到這裡,回鳶心裡不免有幾分莫名窩火。
腦子沒轉過來,身體就不自覺輸入了靈力。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出現人像。
吾司離好像在一個荒漠戈壁里,全身,包括臉都被一個寬鬆的袍子蓋得嚴嚴實實。
沒想到是這幅場景,回鳶還沒打好腹稿。
她乾巴巴地問:「你去西大荒幹嘛?」
這副景象除了西大荒就沒其他地方了。
吾司離停頓了一會兒,變換了嗓音,才說:「追人。」
什麼人從燚國中原之地,追到西方荒漠地區。
回鳶沒問,他也沒說。
說完,似乎就沒話了。
吾司離先開口,打破寧靜:「你尋我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下巴隨著嘴唇張合時不時露出來,白皙小巧,絲毫不像一個男人的下巴。
回鳶好像找到了答案,不自覺帶了笑,湊近道:「今日見到一名酷似你的女子,我還以為你也吃了陰陽轉合丹來劍斗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