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皇上。Google搜索」小船漸漸靠近了威寧營的岸邊,黑暗中眾人看不清皇太極的臉色,但是當皇太極下船的那一刻,以多爾袞和阿濟格為首的眾將烏壓壓的跪了一片,他們不敢抬頭看皇太極的臉,只能等著皇太極發話。皇太極望著跪地的將領們,心中說不出的疲憊,放在以往,這些人哪個不是大清國的人中龍鳳,都是棟樑之才啊,可是現在再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饒是自己麾下猛將如雲精兵如雨,可又怎麼樣,在劉毅的軍隊組成的銅牆鐵壁面前,他們硬是被打的頭破血流,皇太極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代表大清國簽訂如此喪權辱國的條約。
皇太極滿臉倦容,抬起手對多爾袞等人道:「行了,你們都起來吧,滿洲八旗旗主到軍衙議事,剩下的人散了吧。」多爾袞跪在地上和身邊的阿濟格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祥的神色,皇太極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召集滿洲八旗旗主議事,而將其他的人全部排除在外,只能說明發生了非常不利的情況,並且這些情況不能先讓除滿洲八旗之外的人知道,可見劉毅很有可能獅子大開口,並且逼迫皇太極接受了他的條件。眾人聽見皇太極的話紛紛起身,多爾袞等人隨在皇太極的身後進了威寧營軍衙。
「皇上!這,這,奴才無能,讓皇上蒙受如此羞辱,請皇上讓奴才帶領本部兵馬,奴才願意用生命告訴劉毅,咱們大清國勇士都是有血性的漢子!」軍衙之中,仿佛晴天霹靂一般,當眾人聽皇太極將他和劉毅達成一致的條件複述了一遍之後,眾人都是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也許多爾袞以前有別樣的心思,可是他畢竟也是個年輕人,更是大清國的武將,在聽完皇太極的話後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這已經不能用恥辱兩個字來形容了,劉毅這是要做什麼,這是要讓大清國亡國滅種啊,像他這種搞法,大清國的未來怎麼辦。第一條以鴨綠江為界他能接受,兩軍已經打成一個樣子,這不過是走個形勢,目前清軍沒有能力反攻北高麗。最後一條勉強也能接受,在聽到多鐸還活著的消息之後,多爾袞欣喜若狂,連莽德格類等人也是由衷的感到高興,可皇太極接下來的話給他們澆了一盆冷水。兩千萬兩白銀,還要現款,這不是要把大清國的國庫掏空,還要把他們劫掠來的金銀也全部搭進去嗎?也許還不夠!十萬匹戰馬,不錯,大清國和蒙古是產馬,但是一次性交付十萬匹也是不得了的數字,有了戰馬,劉毅軍隊的戰鬥力豈不是更強,如虎添翼應該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還有鹽,這難道不是重要的戰略物資嗎?折合七百萬兩白銀的鹽,這得有多少,大清國鹽場的庫存全都要拿走。
不行,絕對不行,多爾袞決不能答應這樣的要求,若是大清國都沒了,他們在這裡勾心鬥角又有什麼意義,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多爾袞非常明白。他大聲怒吼著,要求帶領兩白旗,用性命來表明他們絕不妥協的意志。阿濟格等人也是義憤填膺,眾人紛紛叫嚷著請戰,場上只有前次被皇太極狠批的濟爾哈朗一言不發,縮在了眾人身後。現在他算是回過味了,這些愣頭青還不吸取當日自己的教訓,他們也不想想,既然這次是皇上和劉毅兩個人直接面對面,皇太極都已經接受了劉毅的條件,這些人還在這裡吵吵什麼,難道他們比皇太極的權力更大?難道他們要越俎代庖?皇太極既然能答應,必然是有考量,多爾袞他們現在這麼幹,跟逼宮有什麼區別。
「夠了!」皇太極猛地一拍桌子道。眾人嚇得渾身一激靈,紛紛閉上了嘴巴,只是胸膛還在劇烈起伏著,看樣子在拼命平復自己的情緒。皇太極冷臉道:「朕已經答應了劉毅提出的條件,現在提出更改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記住,你們都是大清國的旗主,大清國的貝勒,凡事都要站在大清的立場上考慮。朕只問你們一句話,你們是要大清國現在就完蛋還是要拖上一陣子,最後再拼一次?」阿濟格一愣,旋即明白了皇太極話中的意思,多爾袞也不是笨蛋,方才只是一時氣血上涌,如今皇太極反問,他立刻聽明白了皇太極話中有話。不錯,不答應劉毅的條件,劉毅這個瘋子真的能跟他們死磕到底,並且聽劉毅說還有預備兵力正在趕來,雖然大家實在想不通,劉毅明明能自立為王,為什麼非要在遼東跟大清死磕,但是多爾袞明白,這個混蛋是真的能幹出來,現在不同意,日後若是被青弋軍打回談判桌,那恐怕真的亡國滅種了。只有答應他們的條件,實施緩兵之計,先喘上一口氣,才能讓大清續命。
莽德格類上前一步道:「皇上,您說的奴才明白了。只是奴才尚且有一事不明,還請皇上示下。」皇太極見眾人還算識相,便對莽德格類道:「你說吧。」莽德格類問道:「答應青弋軍的條件固然能給我們爭取喘息的時間,大家先安定下來,徐徐圖之。可是有一個事情繞不過去。」皇太極打斷他說:「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是想問,我們既然付出這麼大損失,漢軍八旗和高麗八旗牢牢控制在咱們手裡,可蒙古八旗勢力較大,要讓他們放血恐怕很難對吧。」莽德格類不由得佩服道:「皇上聖明。」
眾人也是抬頭看著皇太極,不錯,莽德格類算是問出了他們的心裡話,其他兩股勢力沒有根基,所以滿洲八旗怎麼做他們就要怎麼做,唯皇太極馬首是瞻,但是蒙古八旗不一樣,蒙古八旗本來就有自己的地盤,大清國雖然將他們納入麾下,但是這些人可以說是一種聯盟的性質,以這些草原狼的性格,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反水,現在不過是攝於大清國的武力罷了。這次他們好不容易取得了巨大的利益,現在皇太極要他們從肚子裡面把東西全部吐出來,恐怕以土謝圖為首的科爾沁第一個就不答應,而好不容易收編的原來的林丹汗的隊伍恐怕也會跳出來,這樣一來整個蒙古八旗都會大亂,大清國損失慘重,還有力量能彈壓嗎?若是彈壓不住,那就全完了。
皇太極頓了頓,他當然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蒙古八旗那幫混蛋,有肉吃的時候就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若是自己不能給他們帶來好處了,隨時都有可能將自己拋棄。皇太極咬咬牙道:「蒙古八旗大家都知道,本身也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們內部也有很多勢力。草原上的狼大家都明白吧,平時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會推舉一隻頭狼,行動的時候大家都聽頭狼的指揮,你們覺得,現在他們的頭狼是誰?」「土謝圖!」莽德格類脫口而出道。「不錯,正是土謝圖,此人以前不過是科爾沁的大汗,在林丹汗面前不算什麼,可是朕滅了林丹汗之後,此人野心膨脹,根據血滴子傳回來的消息,土謝圖頗有取林丹汗而代之的意思。那你們覺得,此人還有留下的必要嗎?」眾人分明看見皇太極的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神色。多爾袞心中一凜,皇太極的意思是?
只聽皇太極一字一句道:「土謝圖不能留,這也就是今天朕召集你們來要說的另一件事情。沒有了土謝圖的草原依然是一盤散沙,他們想要選舉出頭狼還需要很長時間,而朕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我們找機會幹掉土謝圖,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大清國依然還有翻盤的機會。」呼的一聲,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皇太極竟然要殺了土謝圖,想想看也很合理,目前實力最強的就是土謝圖,土謝圖一死,科爾沁必然分裂,一個不完整的科爾沁無疑對他們有很大好處,並且蒙古八旗群龍無首,又會陷入無休止的內鬥,大清也可以繼續採取分而治之的策略,拉攏分化,最終將蒙古消化掉。
皇太極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這件事情朕會親自安排,你們就不要插手了,只是有一條,根據朕和劉毅達成的協議,我們談妥了之後,錦州方向,青弋軍會給我們讓路,在幹掉土謝圖之後,你們要確保用滿洲八旗震懾住其他八旗,不能再生出什麼亂子。」阿濟格等人立刻跪下道:「嗻!奴才謹遵皇上御命!」多爾袞內心卻感到一些悲涼,土謝圖如此重要的人物也免不了被卸磨殺驢的命運,那麼這樣的事情日後會不會落在在場眾人的身上呢?看來皇太極作為上位者,確實有著比一般人強大的多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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