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清楚臉。
但他倒是能看清楚在堅樓里的這些人。
這灰袍人便是當日在望天山上，抓到了殷念走後一縷浮動的魔氣的那人。
也幸好殷念走的早，不然這會兒必定被認出來。
灰袍人那乾裂的唇角扯了扯，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恩？
他的視線在移到殷念和元辛碎兩人身上時頓了頓。
尤其是看見那些靈力珠源源不斷的往元辛碎身上涌的時候，他眼瞳狠狠的縮了縮。
能有這能力的？不就只有一個如今正讓人說的口乾舌燥的赤鬼穀穀主嗎？
「真是倒霉。」灰袍人低著頭往角落走，「竟然在這裡碰到了小神境強者。」
說完，他抖了抖肩膀。
頓時，本就不起眼的氣息頓時被收斂的更好了，混在人群里成了最不顯眼的那個人。
殷念看了一眼那些櫃檯上的護甲衣，底下的護甲衣都是靈體實力穿的，她看不上。
「我們得去二樓看。」殷念就說了這麼一句。
前面排在二樓樓梯口的那些人群就嘩啦啦的讓出了一條隊伍。
殷念：「……」
跟著元睡睡出來還能起到狐假虎威的效果呢？
「走，既然沒人了我們就上去。」殷念帶著元辛碎就走上了二樓。
旁邊人頓時分的更開了。
這可是一晚上就滅掉了幾個勢力赤鬼穀穀主啊，手段狠毒做事果決。
可千萬別靠近了。
萬一惹怒了人家，人家滅了他們也就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而與此同時，堅樓里有不少強橫的氣勢從頂樓泄出來。
其中有一道氣勢堪比小神境，可能已經到了半步大神境了。
「這是堅樓的樓主呢！」
「出來震懾他的吧？」有人都不敢說元辛碎的名字。
隨後一想到堅樓里也有許多高手，大家便稍稍放心了一些。
要是在堅樓里死了人，以後誰還敢來這裡買東西？
殷念和元辛碎可不管這些，元辛碎也沒把那幾道氣息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這麼大個人了，氣息還收斂不好。
他們都應該從三歲開始重新修煉。
上了二樓，便有了許多座位。
沒有櫃檯了，那些護甲衣都是一件件的拿出來，價高者得。
實在是因為護甲衣太難得了。
那灰袍人也跟著上了二樓。
他在最角落的座位坐下，看了元辛碎一眼暗道晦氣。
怎麼？他們也要買人靈境的護甲衣？
灰袍人壓住身上所有的氣息，仿佛要連呼吸都收攏住。
『咚咚咚』！
重重的跺地聲響起，一個滿身橫肉的男人拿著一個沉甸甸的盒子上來了。
這男人每走一步，便發出沉沉的跺地聲。
他抱著那大盒子，額頭上都是汗。
可殷念卻發現在場坐著的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挺直了脊背。
甚至有的常客已經開口問了：「今天有幾件護甲衣啊？」
男人將盒子猛地放在桌子上。
咚的一聲，還好那桌子堅硬，不然早就被壓垮了。
「幾件？」男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件！」
「什麼？就一件？」底下頓時炸鍋了。
全都開始數兜里的靈晶。
這就一件的話，競爭得多激烈？
他們身上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是什麼等級的啊？」有人小心問道。
就算是同境界的護甲衣那也是有區別的。
人靈境的護甲衣，分為上中下三品，這是最基礎的。
其中最罕見的還有極品護甲衣。
不過鍛造師想要出一件極品，可能一千件里，也只能出一件。
「什麼等級？」負責拍賣的男人突然對著眾人笑了笑，緩緩吐出兩個讓所有人都肝膽俱顫的字。
「極品！」
『砰砰砰』！
不少人直接跌下了凳子。
極？極品？
有個宗門的少爺最先反應過來，一腳踹在了自己的家僕身上，「愣著幹什麼！還不回家給少爺取更多的錢來！快！」
堅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那便是，靈晶只能在堅樓現結。
不能後期回家拿。
所以你來，你便要帶夠靈晶。
「你也回去給本小姐拿。」
「告訴我爹，人靈境出極品了啊，有多少靈晶全拿來！」
「娘的早知道老子把私房錢都拿來了，管家裡那瓜婆娘說什麼哦。」
「嘿嘿，我今日可帶夠了錢，運氣真好。」
有的人欣喜若狂，有人捶胸頓足，還有人不滿。
「有極品，這次你們怎麼不早點宣傳呢？也好讓我們都知道，帶夠錢啊。」
「就是，這可是極品啊。」
「差一點就錯過了，但是沒帶夠錢那也不行啊。」
就算只是人靈境的護甲衣，但極品這兩個字就代表了一切，極品的人靈境護甲衣，不會比下品的地靈境護甲衣差。
不少大家族的長輩們，費盡心機也想給自己家中的天才子孫們拿到一件極品護甲衣。
畢竟實力越弱的時候，就越是容易夭折。
男人聽著他們這些抱怨，直接冷哼了一聲，「這極品護甲衣的鍛造師說了，今日這一件極品，不談靈晶，只談兩個字。」
眾人悄悄的豎起耳朵。
男人緩緩伸出兩根手指頭，「隨！緣！」
眾人：「？」啥意思？
「那鍛造師說了，這極品護甲衣有靈性，會自己選擇主人。」男人指了指自己剛才踩出來的深坑，「看見這沒？如果是這件護甲衣不承認的人，別說是穿了，就算是拿在手上都有千斤重，你如何戰鬥？」
「當然，如果是這護甲衣自己選定的主人，那便是穿上身輕如鴻毛，克敵時堅如磐石。」
全場的人眼中都迸發出綠色的狼光。
這！
這可是有靈性的極品啊。
男人接著說：「今日有人能認主，鍛造師說了，不收一顆靈晶，直接拿走，那是緣分到了。」
「可若是沒人能拿走，便繼續放著，等下一日，一日復一日，所以，你們知道堅樓為何不宣傳了？」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反正……隨緣呀。
大家眼珠子更綠了。
還，還有這等好事！
誰能是那個幸運兒？
誰都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幸運兒！
殷念則是看向那個盒子，「怪脾氣的的鍛造師，怪脾氣的護甲衣。」
這要是她的話，不可能不收靈晶。
被人占這麼大便宜？
她指定不得行。
而殷念不知道，此時在堅樓最頂上，堅樓樓主對面正坐著一位身穿白衣，烏髮如墨的男人。
男人雖然是中年之姿，卻依然劍眉星目，丰神俊朗。
「葉大師，您今日可真是大方。」樓主笑道：「有靈性的極品，你可是很難打造出來的，這麼大一份禮，是要便宜給誰啊？」
這男人盤腿坐著，眼睛也閉著。
聞言眼睛未睜開，但嘴角卻彎了彎。
「你錯了。」
「得便宜的人不是拿了我護甲衣的人。」
「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