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長劍被他放置在一旁，她輕輕舒出一口氣，端端正正坐在了他對面，「說說看吧。」
「為什麼一直在這裡盯著我。」
玉呈聞言眨了眨眼睫。
他反倒是問了句：「我剛才一直都在看你嗎？」
畫萱：「……你自己看沒看我都不知道？」
雖然剛才她還算是全神貫注的。
但可能因為坐在這裡的人是玉呈，所以她才對這道視線格外在意。
想到這裡，畫萱忍不住動了動坐得筆挺的身子。
看來袁潔她們說的還是有點道理。
這人現在確實不太正常了。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什麼場景嗎？」
玉呈突然開口問她。
畫萱愣了一下。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我記得。」
畫萱露出了一個笑容，「就是那時候，我被殷念拯救了。」
很多人都認為她應該會害怕，害怕去回憶當時的場景。
因為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
他們都以為她是從被殷念救下來之後，才慢慢開始好起來的。
但其實不是的。
她的黑暗只節制在遇到殷念之前。
殷念出現之後的回憶，就都是很好的回憶。
「托殷念的福，我現在有了家，還有了很多朋友家人，實現了我自己的夢想。」
「我到現在都能清楚的想起我遇到殷念的第一天。」
當時她自身難保。
很想幫殷念。
卻也幫不了太多。
在旁人看來可能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會畏懼她。
因為那時候她是怪物。
而且那會兒連她自己也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害得很多人死去。
雖然現在她已經不會那麼想了，不會覺得想要以死謝罪。
但那種愧疚的心情依然籠罩在心頭。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要更努力的去煉器。
能幫到更多的人，她身上的罪孽才會輕一些。
想到這裡，畫萱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又緩緩舒出。
可和她一臉美好回憶不同的是，玉呈難看的臉色。
玉呈從來都是笑臉示人。
很少看見他臉上出現這麼直接又難看的神情。
他看著對面的畫萱。
她因為殷念的到來，將當時受到的折磨都變成了一種回憶。
大概是從她出現開始，殷念就對她抱有善意。
這令當時已經絕望的畫萱感到了欣喜。
甚至到現在回憶起來。
那都是成為她力量的源泉。
和他截然不同。
「我當時……對你並不好。」玉呈艱難開口。
沒了剛才面對袁潔時那從容的樣子。
聲音罕見的又輕又啞。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是想要殺了你的。」
畫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緩緩瞪大眼睛，「你不會是因為這個……一直在愧疚吧？」
她噌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
急忙對他擺手，說話也跟著急了起來。
「你真的不用這麼想的。」
「我一點都沒覺得你當時做的有什麼不對的。」
「而且我真的真的不在意！」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真的。
畫萱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時想讓她死的人何止是玉呈一個？
連她自己。
都希望能那樣離開就好了。